蒲玉泽定睛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做了决定。
“邵岩啊,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如果将来,你有别的想法,或者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不再是瑶瑶了,请你直接跟我们说。
瑶瑶性格没有她妈妈绵软,她比较坚强。只要你说开,虽然她免不得要受伤,但长痛不如短痛。请你,不要耽误她,更不要怕她会碍着你。”
那轻浅的话语,被微风一吹,若隐若现,格外的飘渺。
可在场每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
作为长辈,蒲玉泽的要求,不是要他永远对褚瑶绾好,因为人总会变,谁也不能保证,现在还生死不移的爱情,以后还能如现在这般炽热。
他唯一能要求的,就是一旦这份感情有了变化,褚瑶绾不要因为这个变化,受到不该受的伤害。
不希望她落得,跟她妈妈一样的结果。
褚瑶绾眼眶瞬间湿润,喉咙哽住了,疼得难受,心口闷得喘不过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才是她的家人!
真正担心她,在乎她,把她捧在手心里还怕摔着她,站在她立场上,为她考虑的亲人!
阳邵岩完全没想到,蒲玉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转念一想,蒲玉泽把褚瑶绾当女儿疼着、护着。
作为父亲,他当然不希望女儿重蹈母亲的覆辙。
阳邵岩喉咙一阵干涩,他微微颔首。
“舅舅放心,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牢记您的话!”
蒲玉泽长叹:“哎……罢了,那丫头肯定哭了,你去看看她吧,我们再陪姐姐聊会儿。”
闻言,阳邵岩转身,将哭得跟泪人似的褚瑶绾,半搂半抱的带去旁边。
褚瑶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她只记得,听到蒲玉泽那番话,她整个人都不是滋味。
等她回神,人已经在家里沙发上坐着,怎么进来的都忘了。
然而,时间却是不早了。
想到阳邵岩下午公司还有会,褚瑶绾扯了纸巾擦干眼泪,开始催他回去上班。
“你快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下午哪都不去,就在家里呆着。你要不放心,就让李阿姨跟着我,这样总没问题了的。”
阳邵岩拧眉凝视着她那张憔悴的小脸,握着她手长叹。
“陪你吃了饭我就回公司,吃完饭你好好睡一觉。中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褚瑶绾想了想,说:“我想吃红烧鱼。”
“好,你先休息下,一会儿叫你。”阳邵岩站起身去厨房。
一路上,他把家里的人全都叫开,把空间留给褚瑶绾。
即便是大哭一场,也比憋在心里强。
无声的发泄完后,褚瑶绾眼睛都肿了。
但到底心里要舒畅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一阵阵的闷疼!
她悄悄拿了冰袋,敷了下眼睛。
确定没有肿得太难看,这才放下冰袋。
那边,阳邵岩喊到:“绾绾,过来吃饭。”
“好。”刚开口,褚瑶绾就连忙闭嘴。
因为她嗓子也有点哑了。
阳邵岩却像是没发现一样,一边坐下一边给她摆筷子。
李阿姨也没有任何反应,一盘又一盘菜往外端。
褚瑶绾脸上浮现丝丝笑意,快步走过去,在阳邵岩身边坐下,果然看到桌上有红烧鱼。
看起来就好吃!
她拿起筷子夹了块 ,咀嚼两下后,勾起唇角对阳邵岩说:“真好吃!老公辛苦啦!”
阳邵岩但笑不语,又帮她夹了些鱼肉,这才自己开吃。
等饭快吃完,阳邵岩发现,除了自己夹给褚瑶绾的鱼肉外,她并没有怎么动筷。
他比动声色的将情况记住,等她停下来后,让人收拾,自己带着褚瑶绾回房间,盯着她午睡。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真的累了。
褚瑶绾刚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的睡过去。
阳邵岩没急着走,坐在床边等了会儿,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这才起身,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房门外,李阿姨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
见阳邵岩出来,连忙低声问:“先生,夫人没事吧?”
“没大事。下午我不在家,你多注意下她的情绪,有任何不对,马上给我打电话。她想去哪里都由她,让老杜和阿道陪着。”
阳邵岩耐着性子叮嘱完,回头看了眼房间里熟睡的人儿,不太放心的下楼。
人疲惫的时候,睡多久都觉得没睡够,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下午四点,褚瑶绾从梦魇里挣扎出来,撑起身揉了揉疼得难受的脑袋,刚挪下床,就差点摔倒在地上。
郁闷的锤了下发麻无力的双腿,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倒抽气。
过了片刻,恢复过来的褚瑶绾长舒了口气,撑着桌子和墙壁往外挪。
楼下,李阿姨发现褚瑶绾下来了,腿脚似乎不太方便,连忙过去扶着她:“夫人,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褚瑶绾摇头:“没什么,睡太久,腿麻了,我锤两下就好,现在什么时间了?”
“刚过四点,夫人你坐,我给你捏一下要舒服点。”
李阿姨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
刚坐下,褚瑶绾又问:“司机去接小宇了吗?”
“已经出门了,夫人放心。”
“那,你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接到人直接去公司。上次小宇说想去吃海鲜,趁这两天还有时间,先带他去实现个小心愿吧!”
褚瑶绾现在需要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困扰。
李阿姨之前已经得到过阳邵岩的指示,给她按摩完就去打电话,还顺便通知了阳邵岩,怕她跑空。
启阳集团。
阳邵岩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跟董诚交代,让他去订位置。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推开。
看到来人,阳邵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要见阳先生一面还真不容易,不知道阳先生是对我有意见,还是什么意思?中午的约你自己不来就算了,为什么要建议我爸搞什么聚会?
我可不是启阳集团的人,更不是阳家的谁,阳先生这样做,是不是逾越了?”
说话间,赵曦蕊已经走到阳邵岩办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