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算计他倒是可以，一惊一乍，还真没经历过。
钟情一往日里遇到的，怎么讲也都是体面的生意人。
就算真的败了也不至于歇斯底里，保留自己最后的体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又爬上来了，谁愿意给自己人生留下一份笑话。
言冠儒瞬间爆发，一惊一乍，还真让他呆愣了几秒，便是这几秒钟的功夫，言冠儒抓住了空档。
“钟情一，全部是我想要针对你，我最近压力很大，真的很大，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出来的小导演，什么都没有，大学刚毕业，我甚至连研究生都没考上！”
明明是最低的音量了，耳朵真的嗡嗡直响。
“我能有什么能力，你们几个刚红的人我都要当作是自己的长辈一般的供着，你想想我有单反又能针对你的力量，我又何必每天缝缝补补的，做那些人气吞声的事儿呢。”
“额…”
钟情一伸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声音真的脑子发疼。
更不用说，往日听起来软乎乎的声音，这喊叫起来，却是尖利刺耳，就像是小孩子吵闹，没有经历过变声，一瞬间一根针扎了过来。
“其实……我对你有几句恶语相向，都是我们女主演的主意，不是我真心真意的呀。”
钟情一按了按自己个儿的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听了那边儿哭哭啼啼死的声音，到底也是无奈的说了句，“我马上起来还不成么，少说两句，我刚醒来脑袋疼死了，你还在这里吵。”
“好的，你可千万要过来，不要生我的气呀，我真的不是个坏人。”
言冠儒落下哭哭啼啼的语气，面目冷淡地关上了手机。
面容上没有半分毫的悲切，甚至平淡的可以转过头来甩掉手机，自在的坐在了一旁，安静听着酒店内不停跑动的声音。
“真是…”
钟情一有些发疼的按着自己太阳穴，缓慢地低头。
昨晚上收了半夜的冰冷，好不容易回来睡着了，还没等着睡安稳呢，还是猛然间被光芒照射，铃声吵醒。
这一下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支撑得住的。
脑子里嗡嗡作响，就连自己的意识都有些许的迷糊了。
“言冠儒，真的不是一般的有病。”
不过这打电话，那崩溃哭泣的样子，都是教人有些许的疑惑，这究竟又是唱的哪一出之前过来，有些挑衅的言语，在自己面前走了一遍就转过头来，别跑自己这边哭哭啼啼的，这又是闹个什么呢？
一般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来想，也许这是受人威胁，也不得已被女主演压着，过来与自己不好的言语，承受的生活压力太大，在一次蔓延过后便是崩溃。
按一般道理开始，这种逻辑但凡是个脑回路，正常的人估计都是这么寻思的，更不用说方才的声嘶力竭，好似要把自己的嗓子喊破了似的。
但是！
钟情一总觉得这来的也太过于突然了些，更不用讲，那本来就没觉得这人是什么好的，好似是戴着一副精致的面具，总是在底下隐藏着什么真面目似的。
不过，杨墨墨对自己恶意太深，也是不得不在意积分，却总觉着没这位导演心思那么深沉。
“算了，就算琢磨出来又能怎样？把这戏拍完才是正经道理。”
怎么说也算是在一起做事情同时，对方就是导演，自己的顶头上司，跟同事闹别扭，做出来一些小手段，让同事被辞退到算是可能可拿，结果把老板辞退了的。
要是硬气的干脆留条子不干了，他倒也有这份底气，自己撂挑子，违约金也不用头疼。
这是自己虚无缥缈的梦，刚开了个头便是被压住了这么坚持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能有一份自由。
忍吧， 忍一时，越忍越气，却也不是此时可以发作的。
钟情一垂眸，初入娱乐圈儿，他没心思自己招惹是非，也从不打算自己动手去算计，谁至少现在没这个心思。
可人在世间行走，总有个闪失的时候不是。
然后真让自己碰到了什么，那稍微做些手脚也不是不可的。
真不是他起来的头儿，那便是埋怨不到了。
心思相同了，倒是顺畅了些，略微收拾一下该做什么也得去做，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怎么也得认真对待才是。
“颜以木？你也醒了？”
颜以木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双眼无神，在走廊上飘柔了几步后，有些呆愣的转回身了，“老板，咱们今天这么早拍戏？之前怎么没跟他们说呀？要不是走廊上咚咚咚的跑过了许多人，我也不至于被吵醒，出来看看了。”
睡得正是熟呢，耳侧传输来炸雷一半的脚步声，哗啦啦的一群人往外跑。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了一跳。
哪想到了这一问，竟然还说是快迟到了。
双眼无神，回首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黑色的幕布前，一轮圆月正挂当空。
零星的几只星，闪烁着独特的光芒，穿过了光年，时间随之而来。
这剧组怕不是突然间疯了吧？
茫然的坐在大厅里被人牵着往车上走，颜以木直到坐在车里还昏昏沉沉的。
直到这一抹优丽的影消失无踪，剧组的人才是敢松了口气，大声的埋怨起来。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这不都是好几天之后才拍的戏吗？怎么突然间挪到今天来了？亏昨天还闹了好一阵子的派对呢！”
“可不是嘛，昨天那唱的歌太洗脑了，我晚上一直都在寻思那歌根本没睡，好不容易又迷着了，突然来短信让咱们下来集合！”
“我也是啊，你以为我很容易吗！”时钟指着眼下浓郁的黑眼圈儿，无力的控诉道：“你们出去聚会我根本没跟你们去，可一晚上也没消停了，这个那个的都过来找我问话，闹得我一天都没睡好，好不容易有点想睡的意思，这又把我叫起来了。”
话语到此，人都有些恍惚了，“我已经连着两天改细致，剧本没睡觉了，你们是想让我把我当作自动打字机吗？就算电脑也得充电呢！”
“这个那个？”
声音软乎乎的，从楼梯间缓慢的飘过来。
时钟打了个哆嗦，往那边转，“导演？”
言冠儒皮鞋踩着地板，疙瘩，疙瘩的，声音极其清脆，每一下敲锣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门。
“什么这个那个过去问你话呢？时钟？你与我说说，昨天难道不止我一个人过去问你吗？”
时钟整个人颓废下去，都是丧眉搭眼，连肩膀也无法支撑的好了，“导演，我这就说了一句话，你这边就听见了，还能不能让你的手下的员工，有一点自己的隐私感了。”
他也不算是傻子，之前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折腾这一大晚上闹哄哄的，他还能没点儿消息？
自己之前多了那么一句，与颜以木说的话，心里面还是有点数了。
再者说来，他们这位导演是个什么人，他心底里面还不知道，自打他走出网红来，就直接跟着言冠儒来工作了，已经是跟着这位导演走过两三个剧组了。
“算了，我又没说为难你的，干嘛这么死心眼儿呢。”
言冠儒摆了摆手，倒是没什么在意的意思，转过头来向外面儿望了一眼天乌漆抹黑的，没见着一点儿光，微微蹙眉，“这时间拍戏的话，打光应当是很麻烦吧。”
“嗯。”时钟跑过来跟在身边紧紧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要打工的话，基本是要全部的卫生打光板的，整体来讲还是难度大，而且咱们的摄像机又出问题了，基本拍不清楚画面，再者说了这剧本，我整体研究过，这个时间点，发生在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是最为恰当的。”
他从怀里抽出了剧本，翻到其中一页纸就说到，“接下来可以跟下面的一场连贯上，在那清晨的时间拍最好，而且不用太多的大光，照拍摄出来的效果也好，在这讲了昨天天气不错，今天早上说是有些雾，但是极其淡薄，也晓不得适合什么模样，如果是丝丝缕缕的一些，都是多加了几分的效果。”
“嗯。”言冠儒颔首。
转回头来敲了一下留在大厅的剧组人员，“现在大家没上车的就先别去了，留在这里，等到清晨的时候再说。”
“啊？那之前走的人可怎么办呢？他们现在都开出去老远了，我赶紧打电话把他们叫回来。”时钟急忙的想要打手机。
“不用了。”
言冠儒靠在玻璃大门上，整个人趴在那边倒是软和的很，“先让他们过去吧，别人是说这边车出了些问题，你们看到清晨才能去，正好又能拍摄的好效果，不过说起来这样啊，摄像机也快修好了，说不定下午的时候就能用了。”
时钟抽了抽嘴角，“好吧，你这么想也行，不过说起来摄像机的这事儿，颜以木一直抓紧时间在修呢，不过这事也真挺麻烦的，再加上剧组里面，把人家处理的过来要做些杂物了，时间肯定没有那么赶的。”
“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