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上,上演着平时美国大片里才有的剧情。
说是一座山,其实就是一个石头疙瘩,顶多一百多米高,只不过足够陡峭的山崖和九曲十八弯的山路造成了上山直线距离只有两百米的山路,现在却变成了足足两公里长的样子。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地方政府支持修建的,铺满了水泥和石子混合而成的水泥路,另一条是当地村民上山下山自发踩出来的,就如同鲁迅先生说的那句话一样——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
踩出来的土路布满了黄色的土尘和拳头大小的石头还有踩上去扎脚的碎石子。
踩出来的土路当然没有政府按照合理施工造出来的山路平缓,一路向下,最陡斜的地方一度达到了三十度角。
如果一辆载满货物满载五吨的大货车在上面行进,只怕不到一半刹车片就得磨损失灵。
就在这样崎岖而又布满灰尘的路上,五辆普通的商务车在互相追逐。
当然你要非问一下为什么商务车能飙出一百七的速度,那赵永就只能摊着手说我也想问为什么。
“我去,这群人玩的真够疯狂的,这么远离再撞过来,真不怕自己的车反弹掉沟里去。”赵永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
一边的李蔚晴刚才被撞的差点连整个人都飞出去,现在只觉得失重感始终追随着她,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不愧是他们那群人派来的,一个个都悍不畏死啊,够带劲的啊。”赵永哈哈大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两人再次听到一声巨响,车尾随即抬起,整个车都顺着声音往前冲了一下。
后面的车追上来了,并且狠狠地撞向了商务车的车尾。
后面撞上来的车并不怎么影响车身方向,赵永轻轻打了一下方向盘,就稳住了车子。
但是紧接着,旁边超过半身的车再次微微远离,明显是要再次撞上来。
“卧槽,真当我赵永好欺负?”
赵永冷笑一声,右手拉档,再转换方向,轻拉刹车,朝着左方轻打方向盘,下一刻,整个车子就随着方向盘向左转,但是因为有手刹,后胎锁住,车身便向左漂移。
因为毕竟是当地村民踩出来的土路,所以道路并不宽阔,只容得下两辆商务车同时并排而行。
前方正巧是一个左转弯的弯道,漂移之中车身的长度肯定要比直行的宽度要长,所以漂移之中的赵永车尾在下一秒碰到了紧随一旁的商务车。
随着并不剧烈的碰撞,并排而行的商务车受到赵永的挤压,逐渐远离山崖,并有着朝着山下歪倒的倾向。
并排而行的商务车显得很无奈,只能减慢车速向后,避免被赵永推下山崖。
石头疙瘩就是石头疙瘩,因为山质的缘故,下面可都是被吹了几百年还倒竖着尖锐的棱角的大石头,十几米的高度,就算是几十毫米厚纯钢板做成的坦克,可能会摔不碎,但是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肉泥,那就谁也不能肯定了。
“跟我斗?你还嫩着呢。”赵永冷笑一声,看了看倒视镜中开着远光灯的商务车,刚说完便差点被后面的四五盏大灯闪瞎了狗眼。
“卧槽大晚上距离这么近开远光灯,还有没有一点素质。”赵永破口大骂道。
能让他到现在还开着玩笑的原因,是因为距离下山只剩下一公里的路程,一百七十码的速度,几分钟的事情。
只要能够下到山下,再开几百米就是闹市区。
燕州很繁华,繁华到即使是晚上十一二点,道路上的车辆还能用车水马龙来形容。
只要到了闹市区,就算后面的几辆车有心追赶,也肯定会被拥堵的路况阻碍。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忍。
似乎是觉得这样肯定追不上赵永,后面几辆车开始慢慢减速。
下一刻,后面并排而行的两辆车,车前突然弹射出两道带着尖锐挂钩的钩子,如同射出的弩箭一般朝着赵永的车刺去。
赵永看到了,但是狭窄的山路上没有腾挪的空间,两人只听见砰砰两声,车子随之一震,速度便开始慢了下来。
赵永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他早就料想到会有意外,只是没想到意外这么大。
五大家族做的准备超出了他的预料,匆忙的情况下五大家族不可能会准备出四辆这样改装过的车辆。
车子速度慢慢减缓,赵永很久没有说话。
李蔚晴在与翻滚的胃对抗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有些迷茫。
仅仅一晚上,她就对赵永产生了一种可靠,安全,无论发生什么意外,情况都会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但是现在,赵永脸上一直带着的淡淡笑意消失了,转而取代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因为是在山道上,锁住赵永车子的那辆车为了避免被带翻,没有直接踩下刹车,而是缓缓减速。
之前因为弯道挤压而选择落后的那辆车,渐渐追了上来,车辆并齐,并肩而行,李蔚晴甚至看得清里面坐着的人蒙上的脸罩。
下一刻,车窗缓缓落下,坐在驾驶座上蒙着面罩的人,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东西,目标直指着李蔚晴。
赫然是一把弩箭!
李蔚晴在摇晃当中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慌张。
长这么大,李蔚晴一直在堪称钢铁做成的笼子里面。
这个笼子令她想要逃出来,但是出来之后,她却突然发现。
外面的世界真刺激。
在还没挥发的酒精的作用下,在弩箭指着的逼迫下,在无限接近死亡的边缘下,李蔚晴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疯狂,大喊起来。
“赵永!对面有个弩箭!指着我呢!想想办法!”李蔚晴一手拉着车把手,一边开心的大叫着。
赵永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没有理会李蔚晴的疯狂。
他就是这样,越是在最危急的关头,他越不会慌乱,并且可以在足够理智的情况下想到解决的办法。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这样,但一直没想到过,自己这个样子的时候,才是最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