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初微听出这话语之中的与众不同时,她有一瞬间的微愣,唯恐是自己听错了,像祁邹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而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再加上赌气,江初微根本就没有想和他好好解释,只是用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瞪着他,平日里带着璀璨笑容的脸上,如今没有一丝笑意,显得越发冷静。
“与你无关。”
她用着刚才祁邹煜回应她所说的话回应了祁邹煜,看着他微微一愣,脸上带着不可思议,而后倏忽笑了起来。
“好。”
良久,祁邹煜淡淡吐出这个字,可他笑声停止后再次看向江初微时,眼神中的冰冷又多添了一分,仿佛看不见曙光,终日暗沉。
“江初微,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时候居然会如此过分。”
祁邹煜对着她冷冷开口,一双如墨般的眼眸狠狠地盯着她,从始至终都不愿意放松。他的双手依旧紧紧的禁锢着江初微,只是没有再动她分毫,却依旧让她不得动弹。
可江初微一听这话,却不乐意了。
“你最好把话给说清楚了,我们两个究竟是谁更过分一些。我昨天为什么会从檀宫一言不发的离开,你难道不比谁都更知道原因吗?”
江初微仰起脖子,即便她现在落于下风,可依旧不愿意放弃,“你也说了,即便是契约婚姻,可我们到底还是结婚了。和你结婚的人明明是我,但是你为什么要和叶落霏在一起?如果那个场景不是被我看到,而是被别人看到,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我?”
她一字一句对着祁邹煜开口质问,这些话江初微藏在心底越久,爆发的时候,也就会越发的强烈。
一边说着,心中原本已经被压抑的委屈,又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了出来,江初微全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形容她的心情。
她像是个不争气的孩子,一般动不动就会为一些小事哭鼻子,就比如现在。眼泪根本抑制不住,很快就盈满了眼眶,只需要她眨眨眼睛,瞬间便会泪流满面。
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灯光的折射下,变得熠熠闪光,祁邹煜只是静静地看着,便有些模糊了思绪。他眨了眨眼睛,确定江初微眼中蓄满了泪水。
一瞬间,原本凌厉的目光又忽然变得缓和。
“你哭了?”他对着江初微淡淡开口,向着她的脸伸出手时,却被江初微毫不留情地躲开。
江初微倔强地扭过头去,泪水也随之掉落,模糊了整张脸,可是她却咬紧牙关,一刻也不放松,恶狠狠的对着祁邹煜道:“要你管!”
“可是我偏要管。”
祁邹煜根本不给她选择的理由,话刚说完,温暖却带着些许粗糙的指腹便缓缓地抚上了她的脸颊,每一下都极为温柔,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伤到了她。
可偏偏江初微就像是个三两岁的孩子,面对着祁邹煜这难得的温柔,却偏偏不领情,不断的扭动着身子,想要从他的手下钻出来。
当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祁邹煜便将她抱得更紧了,直到她无法从自己的怀里挣脱为止。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和叶落霏只是朋友,也仅限于朋友。那天她有些伤心,是她先抱着我。作为朋友,我不可能将她推开,只是没想到那一幕居然会被你看见。”
祁邹煜一边帮她擦去眼中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泪水,一边温柔的开口解释着。如今他的态度比起早上几乎是判若两人,让江初微都觉得难以置信。
一试难以置信,祁邹煜了居然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刻,二是难以置信,早上无论他怎么逼迫,他都不肯向自己开口解释,可祁邹煜居然会在这么醉醺醺的情况下和她说出这么多话。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显然并没有说谎。
祁邹煜或许并不知晓,现在他对着江初微越是温柔,江初微的委屈便也会随之增加,她看向祁邹煜时,泪水就会越来越止不住。
“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明明早上我已经问过你很多遍了,可是你就是不愿意和我说实话,为什么当时不能告诉我呢?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而已,我并没有说我不相信你,可是作为生活在一起的人,你如果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你让我怎么样去相信你,你让我怎么样去面对你?”
江初微对着祁邹煜声泪控诉,说尽了心里的不公平。
渐渐地,即便祁邹煜认真又温柔,细致地将江初微脸上的每一滴泪水擦去,可到底跟不上她哭的速度。
江初微仿佛真的是水做成的,无论怎么样,她泪水就像是不会干涸一般,始终会掉下眼泪,止都止不住。
到最后,眼看祁邹煜要拿自己没办法,江初微把他的手给打掉,撸起袖子便狠狠地擦向脸颊,弄得脸上一片绯红,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祁邹煜,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时候真的是很过分,我如果不是因为关心你。如果不是因为心里有你,我怎么可能会向你问这么多,你不管和谁拥抱,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初微越说越委屈,索性把所有的心里话全部都吐了出来,就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当她说出这话时,早已向祁邹煜表明了心意。
或许是听明白了江初微的意思,祁邹煜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温柔,那些冰雪仿佛被阳光所照耀,很快慢慢融化成为涓涓细流,像是春日里的一捧清泉,微凉中却又带着温暖。
“对不起。”他破天荒地向着江初微说出这句话,神情认真而又严肃,“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真的吗?你敢和我保证吗?”江初微也没想计较这么多,听见祁邹煜向他这么保证,气早已经消了一大半,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只能继续追问。
这一次祁邹煜回答的毫不犹豫,几乎是立刻之间斩钉截铁。
“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若是你想我知道答案,我就直接告诉你。如果你想要一个解释,那我也会找给你。”
“那……那好吧。”像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如此顺利,江初微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想了许久,这才仰起头对着祁邹煜坚定的开口,“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不原谅你,这一次我就原谅你好了,只是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好。”
既然沟通已经结束,那么毫无疑问,他们这已经算是重归于好了。只是屋中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因为祁邹煜还是在压制着江初微,没有打算从她房间里离开。
“那个……”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江初微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对着祁邹煜微微一笑,脸上还带着之前的泪痕,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既然我已经接受了你的解释,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也就算烟消云散了,你能不能放了我,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呀,这样真的有点尴尬。”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如果不把这件事情说明白的话,江初微觉得今天一整晚可能都会不得安宁。
可即便她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祁邹煜似乎还是没有打算放过她,他的眼眸再次变得幽深,像是黑洞一般吸引人。
不知不觉连江初微都要沉浸在他这双墨色的眼眸之中,他只看见祁邹煜向着她的方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最后,那双薄凉的唇再一次与她紧紧贴合。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可这一次江初微却罕见的没有觉得难受。她像是也喝醉了一般,带着意乱神迷,当双手得到解放时,竟不由自主的攀上了祁邹煜的脖颈。
很快,屋中暧昧的气氛骤然上升,似乎连空气都增添了几分热意。
江初微能够听见祁邹煜沉重的呼吸声,听见他在耳旁轻声呢喃。
“还要多久?还要多久你才能重新想起来我?”
“我一直都记得,你为什么要想起来你呢?”江初微有些不明白,声音沙哑的开口询问,“你的这个问题真奇怪,难道你不是祁邹煜吗?”
祁邹煜微微一愣,继而忽然笑了起来,他对着江初微摇了摇头,“不,我就是祁邹煜,只是你还没有想起我。”
紧接着不等江初微再发问,薄凉的唇直接堵上了她所有想说的话,辗转反侧,缠绵不休,像是索取无度,根本不愿意放手。
慢慢的,两人全都沉沦其中,难以自拔,一夜旖旎,风光无限……
第二天一大早,当晨曦洒满整间房屋的时候,江初微忍不住皱起眉头,她轻轻在床上扭动身子,酸痛感瞬间侵袭而来,令她恍惚醒来。
当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依旧是熟悉的陈设,可她的身边却空无一人,只留下凌乱的床单,显示着昨晚的疯狂。
可房间空荡荡的,仿佛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