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眸脸上闪过一丝轻微的渴望，又快速隐去，不再说话。
秦楚月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怎么不问我？”
夜眸弱弱地说：“问什么？”
秦楚月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问我到底是做了什么选择啊？”
夜眸的心里怎会感受不到秦楚月的想法……
那里的选择清清楚楚，原因更加清清楚楚，让人不忍去揭穿。
秦楚月平静地看着他的脸，伸手轻轻摸着他眼上的白纱，说道：“夜眸，你愿意娶我吗？”
夜眸心中一惊，挣扎了很久，缓缓说道：“不……”
他的语气平缓，几乎没有夹杂一丝其他的情绪，将一切都藏得好好的！
“你回去吧，我要去静室调息了。”
夜眸有点慌乱地转身，脸上冒着虚汗，脸色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就算她现在没有摄魂符的影响，回想起了之前那份突如其来的喜欢，又如何？
墟空是日日在盯着他，巴不得他立刻就灰飞烟灭。自己这副残躯根本无法自保，怎能去祸害她？
他将有些颤抖的双手拢进袖中，双拳攥得死死的，保持住身体不让其抖动。
身后的秦楚月突然没了动静，夜眸屏息静听，竟然听不到她的呼吸。若不是自己能跟她心意相通，只怕此时都要怀疑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秦楚月早就快速闪到了夜眸的正面，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夜眸虽然双目被白纱遮住，可是嘴角的抽动和脸颊的僵硬明显地表露了他的紧张和不安。再加上双手的抖动和手臂崩地笔直，更显他心中的慌乱。
夜眸的魂雾依旧向前飘着，毫无征兆地，他撞上了挡在前方的秦楚月。
“小月……”
秦楚月的脚下也多出一团灰色的云团，她拉住夜眸的手，浅浅一笑：“你真的不要娶我？”
夜眸并不答话，脸上却有些绷不住了。
“夜眸！你的摄魂符不是封掉了你自己的幸福，而是封掉了我的……”秦楚月收敛笑容，舒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在灵气池里是什么颜色的吗？”
夜眸摇摇头。
秦楚月睫毛微颤，一滴泪滑下：“我自始至终都是黑色的那个……”
与魔气紧紧结合在一起的便是她秦楚月，这个黑色的秦楚月心中所有的感情，在没有法力的人界才能显现出来。却被夜眸用摄魂符封住，再无出头之日。
而另一半与女神仙的魂魄结合的雪白灵气，一直在引导她喜欢林听，把自己的感情灌输到她的思想里。
那时的她虽然矛盾，却黑白分明！
而现在的她已经在夜眸的摄魂符下走向了白的那边，这选择，终不是她自己做的！
秦楚月双目中盈满了泪水，“你为何要替我做这个选择？选择那白的？你又怎么知道，我断然不会选你？夜眸，若是当初你没有给我那道摄魂符，我定会选你！”
夜眸一时错愕，怔在原地，脸上十分阴霾。
秦楚月轻轻抱住他：“夜眸，你又凭什么认为我现在就一定会是白的？”
她松开环抱着夜眸的双臂，伸手取下发髻上的黑色发簪，将它放在手掌中间，那黑色的魔气立刻从发簪中流出，灌进她的身体！
夜眸虽然看不见那黑色的气体，身上的杀意却渐起，魔气，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大敌！他曾起誓，神魔永隔，否则神雷降，三界亡！
他向后缓缓退了一步，秦楚月体内的魔气释放之后，果然如她所说，自己心中那些对林听的念头顿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便是对夜眸突如其来的爱慕，这种爱慕十分强烈，而且积存了很久，爆发的轰轰烈烈。
夜眸感受到秦楚月身上的变化，他立刻上前抓住秦楚月的手：“小月……你疯了吗！快收起魔气！你会被发现的！”
秦楚月摇摇头：“我想跟你躲在此处……哪也不去，可以吗？”
夜眸突然想起，似乎当年亓官子约也是这样的，希望能跟师兄躲起来，哪里也不去！
那时的他，心软了，将亓官子约带到扶醉河躲了起来，却不知为何会被发现。竟被天雷砸死！
夜眸将秦楚月的双手紧紧地攥在掌心：“小月，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可知道，神雷降，三界亡！”
秦楚月紧锁眉头问他：“你的意思，神魔永隔？你要我离开？”
夜眸急忙摇了摇头：“不是的！你需将这魔气藏起来！此处虽是冥王殿，可是我的法力已经大不如从前，结界的威力实在有限……”
秦楚月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魔气，在迅速的融入原本的灵气中，两者很快就合二而一。
夜眸感受着那魔气缓缓消失在她体内，长舒一口气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秦楚月捏了捏拳头说道：“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仍由它们去了……”
夜眸语调严肃：“小月，玲珑骰里的那些魔气，你万万不能释放！”
突然一道天雷砸下，秦楚月慌忙将夜眸推到一边，手掌向天，竟然生生地挡住了那道天雷。
夜眸慌乱地询问：“小月！你没事吧！”
秦楚月淡然一笑：“没关系，好着呢！这雷似乎对我没效果……”
秦楚月用泠水结了一个保护罩，天雷一道比一道凌厉，却始终冲不破这水罩。
整整八十一道天雷，硬是将水罩砸出一个小缺口。
天雷缓缓停下，夜眸神情专注一直在数着天雷，听到天雷停下才开口说道：“小月，这八十一道天雷是圣仙劫，你现在是圣仙了！”
秦楚月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升了圣仙有什么不同，法力没有变化，法术也没有变化。
夜眸走到她身边说道：“你的功力早就不是只能渡仙劫了，你该去渡神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