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月的命令下得十分干脆利落，两个黑斗篷分别押着两人走进两间不同的石室之中。
进了石室，林听不得不说秦楚月真的是大发慈悲了。
这里不是牢室，更像是客房，有黑石床榻，还有书桌和椅子。
林听缓缓坐到椅子上，回想着自己跟秦楚月在蓬莱山上的那些日子。
为了她大开杀戒，深受煞气反噬。
那时候总觉得事情会被解决，自己总能安排好一切，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他将这一日发生的事仔细地理了理，嶙峋的死，还有那一缕灰白的记忆飞入秦楚月的眉心，她脸颊的伤痕也随之消失了。
之后，她的态度似乎就有些变化，话语间多了些烟火气，似乎对夜寻说得话很感兴趣。
这是偶然吗？还是真的触发了什么？
嶙峋是他们共有的记忆，在魔界拥有他们共同记忆的人还有谁？
林听首先想到的就是碧落！
可是如何才能找到碧落呢？上一次见到嶙峋时，她就在石牢之外，这一次似乎并未见到她！
林听还没想通这其中的关键，就听到外面的黑斗篷说道：“魔神大人传唤，你随我来！”
他淡定地打开石门，跟着黑斗篷走过一条黑石长廊，来到红光十分强烈的大殿之中。
“魔神大人，人带到了！”黑斗篷说完后便很快退出大殿，留下林听与秦楚月四目相对。
秦楚月坐在最中间，她的脑子里多了一些关于林听的短暂记忆，虽然拼不成一件完整的事，却能清楚地看到那张脸！
“月儿，你怎么了？”
林听看出她似乎在想着什么，秀眉微蹙，有些苦恼的样子。
“我们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秦楚月飞到林听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本以为自己没有丢失过什么，现在才知道，我似乎丢失了一段很长的记忆。”
林听微微一笑，拉住了她的手：“你是丢失了一些记忆……”
“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是，我知道的。”
秦楚月凑到他面前，眨着眼睛说道：“那便说给我听！”
林听有些呆住了，这样的秦楚月好像一朵带着危险的花，看上去娇艳无比，却又透着一股血腥气。
“怎么？你也忘了？”秦楚月拉住他的手，带他飞到中间的黑石座上：“你只要告诉我了，我便放你离开，让你回去。”
林听反握住她的手，说道：“我既来了，便不想回去了……”
“哦？你不想回三界去了？人人都说那里是天堂，是乐园，你为何不想回去了？”
“因为那里没有你……”
秦楚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看着林听，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你自由！不再关着你，这样你总可以说了吧！”
“你关着我也没什么不好，日日都跟你在一起，本就是我心中所愿。”
秦楚月皱了皱眉头，心想此人真是奇怪！
魔界之中的人斗来斗去这些年，一些是为了能回到三界之中，还有一些便是为了能自由！
此人既不想回到三界之中，又对自由毫不在意，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秦楚月横眉冷对，怒声道：“你是怎么都不愿意说了？信不信我立刻便会杀了你？”
“我可以说，但……我有个要求！”
秦楚月笑了笑，还以为此人无欲无求，原来这样的人也是有所求的，只是不知还有什么比三界和自由更加好的东西了。
“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自然会满足你。”
林听温柔一笑，缓缓说道：“我要永远都能陪在你身边。”
秦楚月皱了皱眉，这算是什么要求？此人竟然想跟那些黑斗篷一样，要做自己的侍从？
不过既然是如此简单的要求，那便答应了也无所谓。
“好！我答应了你！”
“秦楚月，你是魔神，此刻许下得是魔神之诺，你可要想好了！”
秦楚月素手纤纤，在空中画出一个印记：“我发誓，你可以永远都陪在我身边。”
魔神之誓，坚不可摧。
“月儿……”
林听看着她那张无邪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着实可恶。若是她知晓了自己过去的那些记忆，那些痛苦和悲伤……会后悔今日的誓言吗？
“好了，你可以说了！”
“与其我说，不如让你回忆起来。”
秦楚月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听问道：“回忆起来？如何做到？”
“你去寻一叫做碧落的女子，她也穿得是黑斗篷！”
秦楚月更加惊讶了，林听竟能知道什么人穿着的是什么颜色的斗篷。
她忙吩咐道：“将黑斗篷碧落带来！”
很快，四名也穿着黑斗篷的人带着碧落缓缓走到大殿之中。
大家看着主座上坐着得不仅是秦楚月，还有林听的时候便都睁大了眼睛，心中都是惊讶万分，却不敢说出来。
碧落看到林听之后便知道嶙峋要做得事定然是被发现了，忙问：“嶙峋呢……”
“被我处决了！”
秦楚月看着碧落，原来魔界还有这样好看的女子，不禁赞美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碧落此时哪有心思在意自己的容貌，摊到在地，魔界之中被毁掉的魂魄，到底会飘向何处？
“他走了不好吗？这一世的记忆终于都消失了，回到你们想去的地方重新开始难道不好吗？”
“可是，他此番回去，会成人还是畜生，或是一棵树，一块石头都不知道！能说得上是好？”
秦楚月不解地看着她，说道：“你们心心念念要回去，回去了又害怕会投胎成不好的东西，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能让人选择自己的出生？”
林听此刻才算是明白了，人魂死之后会飘到魔界，在魔界魂灭便会回到三界重新投胎。
只是，每个人的最初，都是无法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