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在火堆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晨间的风微微吹过三人的脸颊,身上一冷,明月瞬间惊醒,才发现自己在野外睡着了,她抚着脑袋坐起来,看见洛奇抱着苏苏也在一旁睡觉。
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摇摇头,摇晃着二人,细声道:“快起来啦。”
苏苏睁开睡眼,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洛奇好像做了噩梦似的,大喊一声“爹”之后,也坐起来,看着眼前迷茫的二人,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家里了,赶忙拍着胸脯大口呼吸着。
“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一夜睡得腰酸背痛,若是在冷一些,怕是要病了吧。”洛奇站起身子身站着疲惫的身体,每一处骨骼都在发出响声。
“再走走看看吧,等到了下一座城,去买些被褥,还可以避避寒气。”明月从包裹里拿出申家大嫂准备好的干粮,递给苏苏,又拿出一份抬手递到洛奇面前,道,“你吃吗?”
“吃啊,这么饿,当然要吃了。”他立刻抢过,大口吃起来。
三人稍作休整,重新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走了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明月感觉到马车不再走动,俯身掀起帘子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洛奇的眼睛已经呆住,他开口道:“明月姐,我看见前面躺了一个人。”
“一个人?”明月顺着洛奇的眼神看去,果真在道路旁躺着一个人,她没有一丝考虑直接下了马车,走到那人的身边。
洛奇抱着苏苏也赶到,看见了躺在地上人的面貌。
此人脸上以及脖子处起满红疹,嘴巴干裂,身上的衣衫破旧,他还在担心着这是不是死人的时候,明月已经将手搭上了男子的手腕处。
“还有脉象,他还活着。”明月喜道,“洛奇,快去取些水来。”
洛奇点着头把苏苏放下,跑到马车里将水壶拿来递给明月,明月抬手一点一点将水滴在男子的嘴唇上。
男子感觉到了嘴唇的湿润,开始张嘴吸食着来之不易的水。
他也慢慢睁开眼睛,呻吟着。
洛奇本想着把人扶起来,被明月喝住:“不要乱碰,你带着苏苏远离一些,再不然拿着面巾遮住口鼻。”
在他不知为何的时候,苏苏已经开口同他道:“走吧,去给明月姐姐也拿一个来,这个人应该得的是疫病,明月姐姐不让你碰是怕你感染上疫病。”
他这才恍然大悟小跑着拿来面巾递给苏苏和明月。
“真没想到,你明月姐姐居然还懂医术啊,而且你这小丫头居然也懂。”他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个人。
“我姐姐不止懂,而且还非常厉害呢,洛奇哥哥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苏苏得意道。
在水的滋润下,男子的意识才渐渐清晰,明月再次探向男子的脉搏,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这才放下心来。
“你,是神仙吗?”男子因为嗓子干涸,嘶哑的说出话。
“我不是,老伯,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啊。”明月摇头问道。
“我?一路跑到这里来的,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老伯,你别担心,我是大夫,会给您治病的。”
“只是,我死倒是无妨,还请你救救我们村里人吧,我们一村人都感染上了这样的红疹,村子太过偏远,我也是为了请大夫才一路到了这里,谁知道竟一下昏迷过去。”老伯在明月的搀扶下,才勉强坐起身子来。
她已经猜到了是疫病,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已经到整个一村子的人都感染了。
她好像听老爹说过这种类型的疫病,得病者浑身起满红疹,面目苍白,形若枯槁,指缝之间充斥着血红色的血丝,她也已经看见了老伯的红疹与手指,她也能确认了。
这种病属于缓慢传染的类型,能够一村子的人都得上,说明已经潜伏了很久了,身为医者就应该有着救人济世之心,她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洛奇,带老伯上马车。”明月起身道。
“啊?难道不怕传染了吗?”他看着老伯可怕的模样,属实有些担心,万一再给传染上那多难受啊。
“有我在你怕什么。”
隔着面巾,可以看到明月低喝的模样,没了办法,一脸嫌弃的抱着老伯上了马车。
趁着老伯还有意识,在老伯的指引下去了他所在的村庄。
一路上农田无数,但是杂草都已经比庄稼高了,这么一看,这里好久都没人耕作了,一定是因为疫病的原因。
再向前驶一段距离,就可以看见一所小村庄,当马车行到村子口的时候,明月见到了稀疏的几个人,个个都似老伯这样,没有生气,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行走着。
“就是这了。”老伯点头道。
明月下了马车,村子里路上的人看见了有外人来,赶忙都躲起来,想来他们是怕再把这病感染给陌生人,这些人也是心善,明月就更加坚定了救人的决心。
他们躲在一旁看着外来人,洛奇抚着老伯下了马车,他们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才重新从隐蔽处走出。
“是老杨头,老杨头回来了。”他们苍白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就这样,他们也只敢远远的观望着,不敢靠近,老杨头和明月一行人慢慢走近,他们犹豫着后退,最后听到老杨头说话,才安心。
“乡亲们,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大夫,大家得病有救了。”老杨头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他大声说这一句话,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若不是洛奇搀扶着,怕是要跌倒在地上了。
他感激的捏捏洛奇的手,本来心有排斥的洛奇,也感受到了这份瘦弱的手上传来的温暖,也搀扶的更稳了些。
路上的人听到老杨头说的话,纷纷聚集到老杨头的身边,明月可以看到他们眼睛里面的希望重新燃起,也燃起了她内心的希望。
“大夫啊,你可算来了,救救我们吧。”
他们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如同刚见到老杨头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