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愣住了,她不敢相信殷老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信是殷锋写的?这些难听的话都是殷锋写给她的吗?这些都是真的吗?她忍着心痛,再次将休书拿起来,仔细看着上面的自己字迹,她一个个的看过去,希望能找些蛛丝马迹,能够证明,这不是殷锋写的。
可是,可笑的是,她居然真的不知道殷锋的字迹,真的如这个老妇人所说,不配为人妻。
“没有几日,锋儿就回娶其他女子进来,她比你贤淑,比你懂得什么是人妻应该做的事,反正,样样比你强,我锋儿又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女子过一生呢!”
殷老夫人的话犹如刀子一般划着沈明月,此时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沈明月居然像是没穿衣服一般暴露在这个老妇人面前,她能做的就是将这份伤忍住,她不在老妇人面前露怯,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早说啊,我一直被圈在这国公府也不好受,倒是有其他人来替我受这份罪了。”沈明月将眼中的泪忍回去,一手提着休书,摆了摆,对着殷老夫人冷笑道。
“沈明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殷老夫人本想发作,但还是忍了回去,将身旁放着的包袱扔到沈明月面前,道:“算了,同你说你也不懂,我国公府也不是不讲人情,你也在我国公府待了许久,这些算是给你的东西,拿上快些滚吧。”
沈明月一脚将包袱踢开,白了一眼殷老夫人道:“算了,你国公府的东西,我怕拿了手烂,这休书我拿走了,以后与你国公府再无任何瓜葛。”
沈明月说罢回过头,她怕这一下没有转过身,眼泪就从眼眶流出了,怎么能让这个人看她的笑话呢。
她大步离开了静安室,夜里,附近没有一个人,安静的可怕,她也终于没有忍住,流出来眼泪,她透着月光,仔细的看着手上的休书,她发现她其实没有那样生气,她只是,只是心痛自己在殷锋那里会是这样的形象,她确实不比其他女人贤淑,一直待在殷锋身边,确实也给不了他想要的温暖,倒不如放开,随他去找寻自己想要的吧。
沈明月将休书平展开,重新放进信封里,慢慢放入怀里,她抬起衣袖将眼中的泪拭去,勾起嘴角笑了笑,远远的看了看已经没有烛光在夜幕中安静的芝林园,嘴里道了一句,再见。
她独自出了国公府,没有带一样东西,这一路上,除了风吹过的声音,没有人音,她走着走着,到了悯生堂,虽然知道小小还在休息,但还是敲了敲门。
原来黑的悯生堂,亮起一处烛光,小小揉着眼睛开了门,看见了眼睛红肿的沈明月,一下子就醒过来,急道:“东家这是怎么了,这夜里不回去,眼睛还肿了。”
沈明月笑笑,摸了摸小小的头,进了悯生堂,小小看了看堂外无人,才又将门锁住,才到沈明月的身边,道:“东家?”
“小小啊,东家失恋了,东家心里难过。”沈明月将小小一把拉过来,抱在怀中,嘟着嘴委屈道。
“啊?什么是失恋啊,小小没听过啊。”小小被沈明月抱着呼吸不过来气,但还是硬生生的问出了这句话。
“失恋就是……诶呀,反正你也不懂。”沈明月想了想,还是不把事情告诉小小了,她将手劲松一松,道:“东家就是觉得这里无聊了,想出去走走了。”
“东家,出去走走还不好说,悯生堂有存礼哥哥和文香姐,没事的,东家只管出去散心。”小小大口的呼吸着,拍拍胸脯说道。
他不知道沈明月为什么不开心,只知道,沈明月现在想出去走走,那他就让沈明月放心。
“你这小子,说的倒是简单,不过也有几分道理,存礼现在也学了不少我的本事,看起病人来也有模有样,文香更不用说了,我放心。”沈明月点头道,说着眼睛撇向小小,道,“倒是有一个人让东家我不放心啊。”
小小看见沈明月的眼神,脸红道:“东家,小小现在和存礼哥哥学,也会了不少本事呢,而且小小还能帮东家看了门,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明月被这小家伙逗笑,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她摸着小小的脑袋,道:“东家要出去游历山川河流,看看天齐国的大好河山,所以要走很久,东家怕大家想东家,不让东家走,所以小小要替东家瞒住啊,不管谁问起来,都不许说,听见没有。”
小小感觉沈明月的心情越来越不好,怎么好像是要走了不回来的感觉,他抱住沈明月的手臂道:“东家,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怎么可能,东家还指望着小小以后撑起悯生堂替东家赚钱呢,怎么回不回来呢,只是时间长一点而已。”沈明月笑道。
“那就好,小小捂住嘴,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小小的嘴巴最严了。”小小捂嘴小声道。
看着小小这模样,沈明月居然还有些舍不得,她哄着小小睡了觉,从悯生堂取了些银子,最后关门离开了悯生堂,离开了京城。
她走着小路出了京城,看了看广阔的天地,叹道,这天齐国如此之大,她去哪里都好,就是永远不会回到京城来了,她见谁都好,就是不会再见到他了。
她的眼神从那个方向抽离出来,最后摆了摆手,她终于自由了,不再受规矩的约束)她本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何脸颊是冰凉的。
殷锋夜里一夜未眠,总感觉什么东西离开了似的,心里空落落的,他摸了摸胸口,起身将窗子推开,看了看远处,那个方向,正是沈明月离开的方向,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在牵挂着一样。
他不放心,出了门,看了看沈明月房间的方向,那里黑着烛火,看样子是在休息,他摇摇头,心道自己有些担心过头了,才又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