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走了?”沈明月看着黑衣人一步步退去,问道。
裴辰见人散了去,心里也有疑惑,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个宅子已经暴露了,快些离开,不然一会再来一批人,我可敌不过了。”
沈明月看着远处,点点头。
裴辰臂膀上的刀伤因为心里的放松,才剧烈的疼痛起来,他一边倒退着看着远方,一边捂着伤口处。
“事到如今,只能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了。”裴辰忍痛说道。
沈明月自然注意到了裴辰的伤势,不过还是要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才能替他诊治,这里不隐蔽,容易招来祸患。
她细细的看了看裴辰,裴辰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泛出了白色,嘴唇也没了血色,脸上布满密汗,沈明月靠近些将裴辰的手拿开。
因为触碰到了伤口,裴辰眼睛一闭,忍痛不说话,让沈明月看他的伤势。
“刀伤太深了,如今只能先止一下血,附近没有药材,你也只能先忍忍了。”沈明月说着将自己的裙摆拿起,用身旁已经死去黑衣人的刀割开一个口子,奋力的扯下一条布,将裴辰的伤口随意的收拾了一下。
裴辰再也站不住身子,脱力马上就要跌在地上,沈明月见此,赶忙将其扶住,道:“你这晕的可不是好时机,等到你我安全了再晕也不迟,不然我可顾不住你了。”
裴辰听了沈明月的话,奋力站起来,一手搭在沈明月小小的肩膀上,本来有些昏迷的脑袋突然清醒起来,笑道:“是吗?你若是现在把我丢下走了,你就自由了沈明月。”
“医者仁心,若是你死了我定然不管你,现在你还活着,我就不能不管。”沈明月嘴硬道,她看了看裴辰的伤口,心里还是有些惭愧,如果不是裴辰替她挡了一刀,恐怕自己早已经见阎王了。
沈明月忍着脚上传出的疼痛,肩上扛着裴辰这个伤员,夜里也分不清方向,只能顺着一处一直走。
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更何况两人还受着伤,裴辰的情况也更加不好,整个人附在沈明月的肩头瑟瑟发抖,虽然还睁着眼睛,但是已经不能视物了。
“沈明月,不然你把我放下吧,你说你一个走还能找到路,带着我,你去哪找路啊。”裴辰笑笑,道。
沈明月白了裴辰一眼,道:“找不着路还不是怨你,我都没来过这,去哪找路,你快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哪里有路吧。”
他努力的看清附近的环境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可是夜色太暗,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还是不支整个身子都没了力气,沈明月这么个小身板,哪里撑得住裴辰这么大一个人的重量,再加上她脚上也有伤,两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沈明月将裴辰的胳膊移开,撑着站起来,道:“算了,不走了,今夜先在这里落脚吧。”
裴辰已经没了意识,听不清沈明月说话,他整个人蜷缩起来,一直发抖。
沈明月见情况不妙,只能先找些木材给他取暖了,附近树木众多,还能找不见柴火吗?
不一会,火堆升起来了,沈明月用着全身的力气将裴辰拉到刚刚为他寻的草堆上,还能取会暖,她探了探裴辰的额头,他的额头滚烫,想来是受了刀伤的并发症,如今夜深,她也没处找药草,只能再等等,等到天亮些了。
……
张霓裳随着黑衣人一道离开了宅子,回了府里,张程不知道张霓裳随着这些人出去了,见了张霓裳赶忙道:“诶呀裳儿,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可把爹急坏了。”
张霓裳跺脚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张程见张霓裳心情不好,赶忙问道:“裳儿还未吃饭吧,正好,厨房刚做出来的汤,还香着呢。”
他朝着一旁的丫头使使眼色,示意丫头把汤端过去。
张霓裳见着这汤就心烦,哪里还有胃口,她一巴掌将汤挥开,瓷碗摔在地上,发出声音,把丫头吓了一跳。
“小姐,奴婢错了。”她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赶忙跪倒地上,急道。
“你快下去,我看着你就心烦。”张霓裳指着丫头道。
张程见状,道:“还不快下去。”
丫头瑟瑟抖着出了屋子。
张程抚摸着张霓裳的发丝,问道:“怎么回事裳儿这么大的火气。”
他又看了看跪在院子里的手下,心里算是有了点数了。
“还不是因为他。”张霓裳指着院子里的黑衣人道。
黑衣人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程道:“因为他?难道失败了?”
张霓裳别过头去,赌气不说话,张程看着黑衣人道:“铁军,你说。”
铁军抬起头看了看张霓裳的脸色,又看了张程的脸色,才道:“是属下的失职,没能完成丞相给的任务,还请丞相责罚。”
张程一脸不争气的看着铁军,道:“你们怎么回事啊,本相花了大价钱培养你们,你们居然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都杀不了?”
“不是的,丞相,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辰王殿下去了,属下觉着不能伤了辰王殿下,便不敢再让手下贸然出手。”铁军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张程一听到辰王殿下,心中一动,赶忙问道:“辰王殿下他无事吧。”
张霓裳一听到张程居然还在关心那个裴辰,心里的气更胜,她站起身怒道:“父亲,因为裴辰没能杀了沈明月,那女儿怎么办。”
铁军赶忙又低下了头,他不敢再惹两人的不悦了,还是不说话为好。
张程赶忙走到张霓裳身边,安慰道:“当然不是了,只是辰王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孩子,这要是出了事,皇上还不得彻查到底,到时候丞相府可怎么办啊。”
“可是他在保护沈明月啊,沈明月不死,他这辈子都不会真心待我,这也是父亲想看到的吗?”张霓裳身子软了下去,她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