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这里之前，江素素早就把自己的托词想好了。透过面纱，可以看到秦烨雲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
江素素并不是颜控，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长的无可挑剔。
“嗯？”秦烨雲在距离江素素一步之遥停下了脚步。
“我既然来这里，自然有我的底牌。龙蛇果我势在必得。除此之外，另外所需的药材我希望你都可以卖给我。”江素素刻意变化了声线，听起来比往日低沉了不少。
似乎是没料想到江素素口气这么大，秦烨雲玩味的看着眼前之人说：“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有什么底牌可以让我放弃跟神医门的长老合作，而把龙蛇果让给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明明她已经刻意压低了声线，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猜出来她实则是个小丫头。
秦烨雲这样男人果然不简单，稍不留神就会一眼被他看穿。
“你若把龙蛇果给那个长老自然能与之结交。可他来江南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便会回到神医门。你的好处不过就是与那个长老有个泛泛之交罢了。日后你有需要他的地方，神医门相距甚远，凭借一个龙蛇果的交情，他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帮你。”
江素素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继续说。”秦烨雲双眸里满是漫不经心，似乎并没有认真听她讲话。
“可你跟我合作不一样，我可以随时把配好的药剂卖给你，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虽然因为面纱遮挡，秦烨雲看不清她的脸，但依旧可以通过她的语气想像出她说出这番话自信的神态。
“你是大夫，还是药师？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如何证明自己？”秦烨雲反问，直到现在他才对女子的话来了兴趣。
“你将上好的药材卖给我，半月后的聚宝阁的拍卖会自见分晓。”
见秦烨雲不说话，江素素继续道：“到时拍卖会会有上好的疗伤药剂出现，你若肯提供药材给我，每月我都可以卖给你一瓶药剂。”
距离江素素不远处的秦烨雲似乎思考着什么，失笑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吧？面纱遮面，我又怎知你的底细？”
“只要合作愉快就好，何必了解的那么多，秦公子不也一样没有开诚布公吗？你当真只是和商户这么简单吗？”
听她这么说，秦烨雲眉头一蹙，原本他对于面前的人是谁并不在意。可对方竟然能看出他的身份不简单，这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摘下江素素的面纱，秦烨雲却愣了愣。眼前的女子虽清秀，却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的面孔。
并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难免有些失望。
好在江素素在来之前就已经将容貌改变，戴了人皮面具。她就知道秦烨雲这个人不好糊弄。
之所以易容之后再遮面纱，就是为了打消眼前之人的顾虑。毕竟没有哪个人会做两手准备，这么多此一举。
诧异片刻，秦烨雲才反应过来：“姑娘既已看了我的容貌，如此一来，倒也公平。刚刚动作鲁莽，给姑娘道歉。我可以先卖给你所需的药材，至于龙蛇果，拍卖会之后我自会给姑娘答复。”
得知眼前的人不是心中所想之人，秦烨雲连说话都变的客套梳理了许多。
“无妨，还希望秦公子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了。”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江素素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秦烨雲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双眸微眯。他并没有完全打消顾虑。
因为这样女子实在是跟她太像了。
从玉竹轩离开后，江素素便连忙回府。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江素素前脚刚离开不久，秦烨雲便潜入了侯府江素素的院落。
半夏依旧在院中侍候，秋菊和桂圆则在里屋。
江素素离开时特意吩咐了，她不在的时候，任何人来，都要装作她在院中的样子。秦烨雲虽然避开了院中其他侍卫，却还是被半夏发现。
“世子爷！”半夏看到秦烨雲明显愣了一下，连忙行礼。心里则想着，他来这做什么。
“你们家小姐呢？”秦烨雲开门见山道。
“姑娘在屋中休息。不知世子爷到访，看样子您来的并不是时候。”半夏不卑不亢道。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
“是吗？我怎不知她这么早就入睡。”
“世子爷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又怎么能事无巨细的了解我家姑娘喜好。”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加叨扰了。”秦烨雲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眼神却似有似无的往屋内看去。
若他推测的不错，今日到访玉竹轩的女子要么就是市井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神医，要么也跟那个江湖神医脱不了关系。
可为什么这样一个很江素素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让他觉得那个人就是她。
为了证实这一点，他的理智就快要被击溃。只要有关那个丫头的事，他都想弄清楚。
就在他准备趁半夏不注意的时候推门而入之时，里屋的门从内而外的推开。
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丝线将一束小发悬在耳侧，红色的纱裙半开，如火一般艳丽。发梢还滴着水，一看就是刚出浴的模样。
秦烨雲这两年一直在别的地方瓦解实力，刚回江南不久。这还是阔别两年，再一次见到江素素。
两年前那一晚让他记忆尤深，以至于他不是刻意还是无意的避开了江素素这么久。
若不是今日上门玉竹轩的女子给他的感觉太像她。他也不会如此冒失。
江素素的脖颈处有一颗小痣，一粒水滴刚好覆盖在上面，更添一份美感。
他从未见过她穿如此艳丽的红色衣裳。这与她往日里清冷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但又并不让人觉得违和。
那日醉酒，她身上的气质便是如此张狂肆意。
“秦少爷到访，可有急事？”江素素轻启嘴角，抬眸与其四目相对。
见她露脸，半夏松了一口气。
秦烨雲一直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耳根滚烫通红。
“不知姑娘沐浴，前来打扰。这就告辞。”说罢，秦烨雲便从院中离开。心中生出疑惑，难道真是他多心了？
江素素也是试试，这才打扮成这副模样，没想到他还真的迅速离开了。
直到人走，她才将衣裳整理好，走了出来。
若是秦烨雲观察的仔细便会发现屋中并没有木桶，而散落在地的是江素素迅速换下的衣裳和斗笠面纱。
就差一步，就前功尽弃了。
好在秦烨雲脸皮薄，看了一眼出浴美人，便落荒而逃。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没想到这世子爷还挺敏锐的，好在你机智。”半夏抚着自己的心口，吓得不轻。
“你也不错，反应很快。”江素素笑了笑。
这件红色的霓裳羽衣还是侯府设宴时，宾客相送的。本是送给江子文，而那江子文为了巴结自己做什么事，这才将这件衣服转送于她。
不过她向来衣着淡雅，并未穿过这大红色衣裳。
这次事出紧急，想着尽快赶走秦烨雲，这才选择这件。还特意把领口敞开一些，牺牲自己的色相，总算保住了她的秘密。
“你们刚刚看见世子爷的脸了吗？可红了。京都里都说世子爷是烟花巷柳的常客，为何见到我家姑娘会如此羞怯，着实有趣。”桂圆口不遮栏。只觉得今日见到的秦烨雲与她心里的印象大相径庭。
若是她知道江素素之前醉酒勾引秦烨雲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样嘲笑了。
要怪只怪，江素素太有魅力。
“好了，别贫嘴了，世子爷这个人很聪明，姑娘若是不想被她发现身上的秘密，日后还是理他远些的好。”秋菊在一旁说道。
江素素附和点头。
“没错，若不是我需要的药材整个江南只有玉竹轩有，我又怎会铤而走险。好在他并未发现我的身份。”
她羽翼未丰，若是过早将底牌暴露，越会惹麻烦。现在还没有回到京都，等回到京都等待她的才是豺狼虎豹。
也不知道江仪现在如何了……她可要再努力些，别等到她回去之后失望。
京都，侯府。
江仪凭借自己的手段，计谋，成功的在三房站稳了脚跟。江正华本就是势力之人。江仪同样是他的血肉。
如今江仪风头力压江子文。他自然将更多的关爱和资源投放在了江仪身上。
自从江素素离开京都之后，这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头便落在了江仪的身上。
再加上三房一家投靠秦烨明。江正涛虽然不在，侯府势力却依旧在。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秦烨明的支持。
三房在京都还是有不小的地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侯府便是侯府，哪怕只是一具躯壳。
如今江正华着重培养江仪这个女儿，是许多打算投靠秦烨明的名门望族子弟生起联姻的念头。
只不过江仪自命清高一个都没瞧上，反而是对秦烨雲念念不忘，情有独钟。
却始终寻不到他的踪影。秦烨雲似乎从不参加世家小姐公子们的聚会。就连她多方打听，都不知其所踪。
江仪便以为秦烨雲是为了避开她才故意失踪的。毕竟她之前确实缠他缠的紧了些。
实际上人家世子爷压根儿没把她放在心上。不过是江仪自己自作多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