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竹的话让南柏羞愧的低下了头。他的这条命本就是江素素给的，若不然他现在可能也只是个被人操控的杀人机器罢了。
可就因为江素素平时对他们太好，让他逐渐有些认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水莲做出了这样的事，江素素将她逐出府外，是天经地义的，他还有什么理由，再要求江素素退步。
自从他们跟在江素素身边之后，不仅有了居住之所。江素素也从未要求过他们什么。更没有让他们去生死卖命。
尤其是在暗影带领的第八小队出现之后，他们更是常常无用武之地。
他们所付出的根本担不起江素素的救命之恩。
“主子，我错了！”南柏低垂下头，根本不敢与江素素的眼神对视。
只怕看见那眼神之中的失望之色。
不过江素素如今也没有心情应付这些事情，处理好水莲的事，她就要马上启程前往永定城。
不能带太多的人，否则目标太明显。她就只打算跟小七两人乔装普通平民前往永定城。
“水莲，你既然接受我的安排。就尽快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以后你我再无瓜葛！”江素素语气冷淡，看似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
水莲张了张嘴，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素素曾经给予她的信任，都因为她自己消耗殆尽。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她肖想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回头想想，这几年，在府中江素素待她不薄。因为东竹他们的关系。她过的甚至比半夏她们这些婢女还好。吃穿用度样样不差。
就在半夏将她的包袱全部收拾出来催促她离开的时候。水莲突然弯曲双膝，向着江素素的方向跪了下来。
这一跪，掷地有声。让众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就连江素素都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
“江姑娘，江湖路远，珍重！”这是第一次水莲发自内心的希望，日后江素素能万事顺遂。秦烨雲的事她已然已经放下。
不属于她的东西，就算再不甘心，也永远得不到。
倒不如放下，让自己自在一点。
曾经，对江素素她是有怨，但怨的同时却是不甘心。
就在这样的心理建设之下，逐渐迷失了自己。若是可以，重来一次。她宁愿从来没有见过秦烨雲。
这样，江素素从妓院将她解救，她也会将她奉为神明。像哥哥们那样守护着这位带给自己新生的人。只可惜，一切不会重来。
踏离镇国侯府，前路渺茫，她只剩一腔孤勇。不过想透彻了许多事，水莲的整个心智也发生了质的飞跃。
跪罢之后，水莲便接过半夏手中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
看着她略显萧索的背影，江素素低头轻叹一声道：“但愿经过此事之后，她能真的有所成长吧。”
直到最后，江素素都没有开口提出挽回的事。
一但她下定决心，做了决定的事，就绝无改变的可能。
交代好府中的事情之后，江素素便准备跟小七启程。战事紧急，多拖一秒，就多一份危机。
只是让江素素没有想到的是，会在后门看见秋菊。
“姑娘，你这次出去怎么能身边没有个自己人呢。你带上我吧。我一定能照顾好你。”秋菊踌躇道。
虽然江素素没有明确交代自己是去做什么。但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只有陪伴在江素素身边，她才能放下心来。
看着秋菊满脸担心的神色。江素素捏了捏她的脸说：“放心吧，有小七在身边，谁也伤害不了我。你帮我好好守着镇国侯府，保护好我娘亲。”
秋菊她们三个丫头从小陪在她的身边。她早就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姐妹。
此路凶险。她们三人都没有武功傍身，若是捎上她们，小七恐怕更是分身乏术了。
倒不如将他们留在府中，有国师在京都。量谁也不敢对镇国侯府下手。
她也好心无旁骛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是姑娘……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都在府里等你。”说着说着，秋菊的眼中便泛起了泪光。
这还是第一次江素素出门身边不带婢女，让她心中很是不安。
可她向来最听江素素的话，只要是他决定的，她都没有异议。
小七在一旁不耐烦的撇嘴道：“婆婆妈妈的，又不是生离死别，搞的这么伤感做什么。你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人伤害姐姐一根头发。”
有了小七信誓旦旦的承诺，水莲这才暂且放下心来，毕竟她可是亲眼目睹过小七的实力。
告别秋菊之后，江素素跟小七也算正式踏上了去往战场的道路。
与此同时，在王府，花无夜也收到了倾心的飞鸽传书。两人约见在酒楼。
“师哥，这次我们离国大获全胜！永定城破，我们的毒人军队一定可以势如破竹，攻到宣国主城来！师父让我给你传一句话。说让你好好埋伏在京都城中，等到时机成熟，里应外合，给宣国致命一击！”倾心激动不已的说道。
显然已经忘记了寻虎寨发生的事情。
然而，花无夜在听到“毒人大军”四个字的时候，眸光却暗淡了下来。师父最终还是成功的练成毒人军队了吗？
“毒人军队太恶毒，太残忍，若是混入主城中，恐怕会伤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你帮我告诉师父，如今我们离国胜利在望，能不能收回毒人军队。”
花无夜虽然自己也会炼制毒人，但他却鲜少用这样恶毒的方法，来增加自己的助力。
哪知倾心听他这么说，不可置信道：“师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是离国的人，居然会宣国的蝼蚁产生妇人之仁！我们的毒人军队横扫千军万马，无人能敌，难道不是天佑我离国吗？”
“践踏蝼蚁，岂是君子所为，我虽然醉心权势，想要混入京都势力之中搅局，让他们分崩离析，却从未想过伤害平民百姓。师父那样做，与强盗，恶魔有何分别？”
花无夜与自己在离国教会他巫术的师父早就意见不合，巫术被认为是万恶之源。被人所不齿，而他的师父也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
并用自己不俗的巫术，做尽恶事，赢得权力。
但花无夜却并不想步他师父的后尘，他只认为巫术是个与武功一样自保的手段，却从未想过，要用巫术来危害任何人。
当初无名村的五百人，也并不是经他手，而是他师父在宣国炼制毒人用来试水的试验品罢了。
只不过同人交涉的，却是他。
他一直都不赞成两军对垒派出毒人大军，这样一边倒的局面，并不是君子所为。
“师哥！你别幼稚了。跟师父作对，你就没有好下场的。我一直都觉得你潜伏在宣国之后变了很多。难道是因为什么人吗？”
倾心这才想起当日在无名村，她本可以杀了那个女人的。却因为花无夜的出现，阻挡了她。
“我说过，不要妄加揣测我的心。”花无夜给了倾心一道警告的眼神便不再多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所有的计划都是他告诉秦烨明的。可在秦烨明囚禁了江素素的时间，他却后悔了。
甚至想找个办法，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来。
难道就是因为当初江素素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他便生出了恻隐之心吗？
他虽然不是嗜血之人，却也是心狠手辣的人，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出那样的念头。
“师哥！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寻虎寨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为了救她，不惜伤我！”倾心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心就绞痛的厉害。
她是天之骄女，不仅是离国受人尊敬的郡主，同时也是万人敬仰的神医门弟子。
这样的身份，在哪都是万丈光芒，可偏偏在花无夜面前，她却如此卑微。
“她是神医素白，当日正准备释放血祭，你若跟她交锋，只会是两败俱伤的下场。我那样做，不过是逢场作戏，与你撇清关系，再获取她的信任，好方便我在京都行动。”
花无夜苍白的解释道。
“血祭又如何，她只能不断的耗损自己的生机，等生机耗损的差不多了，我一招就能灭了她！那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只有她想的出来。不过我竟然没有猜到她就是素白。也不知道她的医术如何。”
倾心不甘示弱道。
只要花无夜尚存一丝理智，不背叛离国。她就会选择一直无条件的信任他。
花无夜不愿与倾心多说，在她的眼里。只要能给离国带来利益，她根本不在意平常百姓的性命。
“你走吧。师父的话我知道了。”花无夜淡淡地说道。
而倾心却反而有些念念不舍道：“师哥，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对你说什么？”花无夜蹙眉，一副不解的样子。
在倾心看来，自己就是天之骄女，这么多年，也只有花无夜入的了她的眼。一颗真心一直付在他身上，却从未得到回应，让倾心很是不甘，可无奈，因为自己傲气，让她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