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仪挑拨不成，只能落魄离开。秦烨雲这次倒是没有继续挑逗江素素。将她平安送回府中之后，便折返回了在京都城临时落脚的地方。
日上三竿，一夜宿醉，江素素醒来之后确实觉得轻松不少。
但对昨晚的记忆却有些云里雾里。走出房屋之后，便看见半夏他们奇怪的眼神。
江素素诧异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半夏，秋菊她们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作答。昨晚秦烨雲将江素素送回来的时候，她们确实吓得不轻。
云中羡毕竟是灵浮岛的人，跟碧月婷的关系又暧昧不清。送醉酒的江素素回来，怎么看都让人好奇不已。
见她们一副惊悚的样子，支支吾吾的不开口。江素素故意胯下脸道：“说！”
“姑……姑娘……昨晚，你跟云公子去哪了？为何醉醺醺的回来？还是云公子送你回来的。”在半夏和秋菊的示意下，桂圆还是硬着头皮说到。
“你说是云中羡送我回来的？他？”江素素自己都不可置信道。心中更是对云中羡一点好感都荡然无存。
这个浪荡公子哥儿，一边吊着碧月婷，一边在神医门对自己毛手毛脚，现在居然还招惹她！
正在江素素气急的时候，脑海中会想到秦烨珏的事，看样子云中羡也是为了让她担心才会这么做。
如此一来，她若是计较这些，显得倒是她的不是了。
可如今心中怒意无处发泄，江素素憋屈不已。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江素素不经意问道：“顽灵呢？还在花无夜那？”
“是……”感受到江素素周身的低气压，秋菊支支吾吾道。
“半夏，跟我去一趟明王府！”江素素当机立断。如今秦烨明落马。她多多少少推波助澜了一下。花无夜是秦烨明的谋士。必然会跟秦烨明共进退。
如今两边人马已经撕破脸皮，顽灵在花无夜那，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这丫头片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去认花无夜为师。
明王府前，江素素走下马车，示意半夏一眼，后者便上前敲门。如此大张旗鼓的“拜访”，可见江素素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开门的是明王府江仪身边的丫鬟小穗。
看见江素素的第一眼，就带着警惕道：“江姑娘来这里做什么？我家姑娘并不在府中。”
以为江素素是来找江仪的麻烦，小穗还想方设法想要通风报信。哪知江素素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花无夜在哪？”江素素开门见山道。她本就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更别说现在还在气头上。说话的语气，自然带着怒意。
“花……你找花先生？”小穗狐疑的看向江素素。许久则在怀疑，江素素跟花无夜之间居然会有往来。
“他在哪？”江素素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在……玉竹轩。”小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下意识的回答了江素素的问题。
得到答案之后，江素素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玉竹轩中，花无夜跟秦烨明在雅间中面对而坐。
“花先生，当初我的确冲动了，没有听你的建议，才会满盘皆输。如今败局已定。我恐怕再无翻身之日了。”
秦烨明颓废地说道。
花无夜自顾自的斟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明王何来此言？要我看你并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原本秦烨明失败，花无夜计谋落空，他应该回到离国。可他却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他已经违背了大巫师的意愿。私自来到京都城蛰伏。
若是不能成功，灰头土脸的回去。指不定被大巫师怎样劈头盖脸的指责。
“我没有听错吧？先生，你说我还有机会？”秦烨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恳切的看向秦烨明。
“秦烨珏虽然当上了储君。但可别忘了，他失踪这么久，根基不稳。宣帝一旦驾崩。就算他即位又如何？”花无夜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说的不错。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秦烨珏身后除了跟镇国侯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外。几乎没有心腹。
这在朝堂上可是大忌。虽然有不少保皇派把秦烨珏当成主心骨。可现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秦烨珏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还有待商榷。
就在两人共商大计之时，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素素来到玉竹轩，直奔花无夜而去。因为她带着面纱，竟被顽灵拦截在了木梯口。
“你是何人？这不能靠近！”顽灵义正严辞地说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顽灵，江素素一把拆下面纱，语气冷淡道：“顽灵，连我你都不认识了吗？”
“姐……姐姐，你回来了？”顽灵惊诧地看向江素素。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闭关练习花无夜教给她的巫术。
并不知道京都城风云变幻，发生了这么多事。
“你还知道我回来了？你怎么会在这？”江素素冷着眼说道。顽灵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花无夜一定在木梯上面。
“这……”一时之间，顽灵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素素。她不愿一事无成的苟活在镇国侯府。
所以当花无夜告诉她，她的天赋极佳，愿意收她为弟子的时候。她只觉得花无夜就是她的伯乐。
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人是不是跟江素素站在对立面上。
当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拜过师，没有回头路了。她想要变得更强，有朝一日就可以站在江素素的身前保护她。没想到弄巧成拙。
她只想单纯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却被卷进了这样复杂的关系中。
“顽灵，回答我！”江素素再次开口道。
半夏也在一旁附和道：“顽灵，姑娘是特地来找你的。八王爷发动宫变，失败了。花无夜是他的人。你跟在他身边没有好下场。跟姑娘回府吧。”
“不……我，对不起，姐姐，我……不能跟你回去。”顽灵鼓足勇气开口道。
她现在学艺未精，若是半途而废。那她就前功尽弃了。
再者，这段时间跟花无夜的相处，她并没有觉得有任何排斥。
花无夜的确是将她当作徒弟，尽心尽力的教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不跟我走？”江素素本以为顽灵是一只被蒙蔽，她还可以挽回她。却不想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花无夜是不是威胁你了？顽灵？姑娘回来了，谁都不能欺负你！”半夏在一旁难免有些着急。恐怕自己也没料到顽灵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不是的，他每天威胁我，是我自己，我自己愿意跟在他身边，他是个很好的师父。”顽灵小声嘀咕道。
很显然，她自己也陷入到矛盾置之中。她不希望自己是因为母亲当年临死之前的嘱托，在镇国侯府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她想要出人头地，证明自己的价值。
“你想学武，学医，我都可以教你！你为什么偏偏要投靠花无夜！”江素素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就在此时，花无夜跟秦烨明并排出现在了木梯口。
秦烨明冷嘲热讽道：“哟，我竟不知素素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找到这来？还是说，你是专门找来的？想见我？”
“少自作多情了！花无夜，我有话跟你说！”江素素直视着花无夜，双眼带着怒意。
花无夜自然知道自己带走顽灵，江素素早晚会找上门来。
轻笑一声，不急不缓地说道：“你的确可以教她武，教她医。可她对那些并无兴趣，更没有天赋。顽灵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我也不想她变成蒙尘的遗珠，才会擅作主张，收她为徒。”
“你少冠冕堂皇的说这些！你难道没有私心？没有目的吗？”江素素的目光好像能击垮认人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花无夜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私心的。
顽灵是江素素身边的人。收她为徒，就好像跟江素素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对江素素的事情如此在意。
“姐姐！是我自愿认他为师的，他对我很好，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顽灵突然开口道。
“顽灵！你怎么跟姑娘说话的！”半夏连忙驳斥道。也不知道她到底被关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帮着外人说话。
江素素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顽灵，随后苦涩一笑道：“看样子是我自作多情了。顽灵，虽然你娘生前将你托付给我。但你的人生还是要你自己去走。若这就是你选择的道路。我不会阻止。但你也不小了。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有朝一日，你若是后悔了，那也是你今日自己的执念。镇国侯府只会为你敞开一次。你想好了。”
“姐姐……”顽灵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了看木梯上的花无夜，又看了一眼江素素，最终还是选择回到花无夜的身边。
她要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江素素……
哪怕这条路是错的，她也无怨无悔。
“好，半夏，我们走！”江素素既然已经知道了顽灵的选择，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看似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