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姝瑶家虽然没有容员外府上大,但府内的景致也看出了心思。
殷颜跟在范府仆人身后,朝聂时卿说道“你觉不觉得现在的情景,似曾相识?”
“你是说那日我们在容府相遇的事。”被殷颜这么一提,聂时卿也意识到了,两人上次就是这么被容府仆人带到花厅的,难道,这就是他和殷颜的缘分吗?
仆人领他们来到一处房间,让他们在这里歇息片刻,家宴开始的时候再领他们过去。
殷颜喝了口茶水,起身到门外看了看,有些奇怪“范府家宴,是不是请了很多人呀。怎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家宴一般请都是生意上有往来的,八月十五上新酒在临都是大事,各家即便平时有竞争关系,这次也会聚在一起商议。此时,他们大概在前厅商议事情。”
“那你是不是应该去前厅?”
聂时卿一脸的不在意,慢悠悠喝了口茶,说道:“这些事二叔比我擅长,他去商议更好。并且,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殷颜听的心里感动,却假装没明白,问道:“临都的中秋节热闹吗?”
“中秋那天,临都很多商铺响午之后就关了门,之后大家都会去看花灯逛集市,今年便是酒会筹办八月十五的花灯会。”
“听起来还真是热闹呀!”
聂时卿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又补充道:“据说八月十五月圆日,站在高处向圆月许愿,就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啊,殷颜心动了。
“那临都最高处是在哪里?”
“阿颜想去的话,自然十分简单。”
“我知道了,临都城中最高处,就是你家的和乐楼对不对。”
聂时卿笑着点点头“那八月十五那日,我便带你登上和乐楼最高处,如何?”
“好呀!多谢时卿。”
添第二次茶水的时候,有仆人过来领他们去宴席处。
宽阔的院子前面搭了戏台,戏台后面是一大片荷塘,荷塘上面有两座相隔不远的石桥,上面挂着灯笼。
戏台下面摆着八张大桌子,每桌前都有一男一女两个仆人,伺候客人入座。
殷颜随着聂时卿坐在靠后的一张桌子上,扭头一看,范轲坐在隔壁桌,正拿着弹弓瞄着最前面穿紫衫的人,黄莺站在他身旁伸手想拦住他。
“范小官人还真是调皮啊!前面那穿紫衫的是谁,为何他要拿弹弓打他?”
聂时卿看了一眼,说道:“那是范轲的爹爹。”
原来是想偷袭自己爹呀,殷颜想象着他被自己老爹追着满场揍的情形,就觉得好笑,也不理会他。
可等她看到范员外旁边的人时,内心就不淡定了,那个人是秦檀。若是范轲的弹珠真的打到范员外,那他们肯定会往后看,一想到秦檀的眼神殷颜就害怕。
而万一,他没打中范员外,而是打到了秦檀身上,妈呀!殷颜简直不敢想。
就快速来到范轲身边,也不说明理由,和黄莺一起,阻止他打出手里的弹珠。
可范轲孩子心性,竟认为十分有趣,故意摇摇晃晃不让她们抢走弹弓,然后,趁机将弹珠打了出去。
雪白的珍珠在空中飞了一会儿,准确地打到了秦檀的肩膀上,被他一把接住了。
满桌的人都停止了说话,齐齐转头看向后面,范轲见状将弹弓往殷颜手里一塞,拍拍她的肩膀,拉着黄莺就跑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殷颜,在原地举着弹弓。
黄莺跟着跑了一段路,觉得不妥,要回去,被范轲拉回来了“殷颜是个女子,别人不会为难她。可要是被我爹抓住,又要打我了,黄莺,你不会是想害我吧。”
“少爷,你确定殷姐姐不会有事吗?”
“当然不会了,你没看见她跟聂时卿一起来的,他俩肯定关系匪浅,秦檀不会为难她的。”
黄莺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也只得答应“少爷,你以后不要再胡来了,总是连累别人。”
“好好,我知道了。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不许说我,毕竟我是你的少爷。”
宴席处,空气似乎凝固了,大家都用一副同情的眼光看着殷颜,似乎在说:“敢打秦衙内,你死定了。”
聂时卿走到她身边,示意她不要担心,又将她手中的弹弓接过来,拿在自己手里。
秦檀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狭长的双眸盯着殷颜,让她后背一阵发凉。
“这颗珍珠可是殷姑娘的?”他伸出手,将珍珠递到殷颜面前。
“不是,肯定不是我的。大人明鉴,殷颜不过是个脚店小掌柜,哪里会有这种稀罕东西。”
“这话倒是实话”。秦檀看着珍珠,若有所思,似乎在怀疑。
聂时卿在一旁连忙说道:“方才,确实不是阿颜,这弹弓是在下的。”
“你的?那聂公子何故打我呀?”
“阿颜与我打个赌,说是珍珠有灵性,将它朝上打出去,它定会落在一位贵人身上。起初在下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
秦檀听了,望向殷颜,故意问她“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当然是真的,大人绝对是贵人。”
“哼!算了,今日我也不想发脾气。不过殷姑娘真是好手段,连聂家小官人都能为你说话。要知道,得罪我秦檀,可是会死的。”
聂时卿回道:“阿颜是在下好朋友,我自己然要好好保护她。”
秦檀听了没说话,将珍珠丢给殷颜,转身走了。
殷颜拍拍胸口,这才敢大口喘气,她接过珍珠想要放到钱袋里面,没想到,刚才太紧张,手一下没抓稳
钱袋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几颗珍珠就这样滚了出来,还好死不活的滚到了秦檀脚边。
“殷姑娘不是说,没有珍珠吗?”
殷颜刚露出的笑容僵在脸上,在心里痛呼一声“天要亡我啊。”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己就不该贪心拿了范轲的珍珠,现在好了,惹到秦檀,这么大个锅,自己可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