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对着自己连一个字都吝啬,却跟别的男人相谈甚欢?!
厉严辞沉着脸走过去,讥讽开口,“宋先生这么闲?竟然赏光我妻子的咖啡厅。”
楚幽听到厉严辞的声音,缓缓收敛笑意,殊不知这一切在厉严辞看来,只会心火更旺。
厉严辞死压着火气,想着等弄走了宋嘉,再跟楚幽好好谈谈。
但宋嘉不像从前那么好对付,好像知道楚幽决意离婚后,他便底气十足起来,宋嘉礼貌笑了笑,“楚小姐做的咖啡很好喝,正好我这段时间手头没事,可以经常来坐坐。”
这话太挑衅了,果然,下一秒厉严辞收起最后的涵养,眸光中闪烁死寂一般的冰冷,他忽然偏头笑了笑,骇人的威慑力弥漫在咖啡厅中。
他这个样子楚幽看了都发憷,她知道厉严辞一定非常生气,于是浅声同宋嘉说,“宋先生,您先回去吧。”
“不用。”宋嘉冲楚幽笑了笑,“你别害怕,我在呢。”
楚幽心头狠狠一跳,宋嘉这是故意的吗?
不等她想明白,一道黑影骤然闪现在眼前,厉严辞一拳将宋嘉打倒在地,楚幽惊呼一声,上去拦住厉严辞:“你干什么?!”
“让开!”厉严辞死死盯着宋嘉:“看来宋氏的生意是太好做了,你竟敢把手伸到我的人身上。”
楚幽立刻转身去看宋嘉的情况,“你怎么样啊?”
厉严辞看楚幽谨慎小心地询问宋嘉的情况,怒火达到了顶峰!同时心里又有一丝丝莫名的委屈,她对任何人都能包容关心,除了自己对吗?
厉严辞卸了力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掏出根烟慢慢抽着。
宋嘉半张脸都肿了,他在楚幽的搀扶下起身,不在意道,“没事。”
“我送你去医院。”楚幽拿起桌上的包包。
宋嘉瞥了眼神色阴郁的厉严辞,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摇了摇头,“不严重,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了。”
楚幽也明白不合适,应道,“有任何意外可以跟我联系。”
紧接着响起厉严辞压抑无比的声音,“说完了吗?”他看得出宋嘉在耍花招,换成平时他哪里会管那么多,打了就打了,可偏偏……楚幽在场,还向着宋嘉。
厉严辞从未这么憋屈过,他等宋嘉离开后许久还坐在原地,楚幽看他面容冰冷,一时间心里也没了底,“回家吧。”
厉严辞掐灭烟头,刚站起身便晃了一下,他急忙抓住桌角,推的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楚幽见状吓了一跳,男人却又调整好,转身离开咖啡厅。
楚幽关好店门上车,厉严辞就坐在他旁边,男人正在闭目养神,眉间紧蹙。
楚幽攥紧拳头,硬下心肠看着窗外的风景。
于是厉严辞等到回家也没等出楚幽的一个字,他携着怒火摔上车门,大步流星进了别墅。
楚幽干巴巴坐着,然后听开车的孙然犹豫说道:“夫人,您……您让着厉总一点儿,他从昨天开始就在发烧,今天又喝了酒,看到那一幕难免动怒。”
厉严辞病了?楚幽心头“突突”直跳,她抿唇“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楚幽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厉严辞怎么样,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管,心乱如麻,不知站了多久,房间门“砰”的一下被推开,楚幽转身,看到厉严辞浑身酒气地闯进来。
“你做什么?”楚幽警惕后退。
这个动作恍如细细密密的针头扎在厉严辞心上,他盯着楚幽看了许久,眸子中没有一丝光亮,而后倏然一笑:“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我给孩子陪葬啊。”
楚幽听得心中烦躁,语气狠厉起来,“别胡说了。”
“我胡说?”厉严辞嗤笑,“事实不就是这样吗?你把所有帐算在我身上。”
楚幽无言反驳。
厉严辞又往楚幽这边走了几步,他站不太稳,身子一歪磕在旁边的茶几上,那声音楚幽听着都觉得疼,她深深蹙眉,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上前扶住厉严辞:“行了,你醉了不清楚,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厉严辞反握住楚幽的手:“我们说清楚。”
四目相对,彼此都愣了一下。
厉严辞抬手轻抚着楚幽的唇瓣,不给对方逃跑的机会,一下子把人抱进怀里。
“放开!”楚幽剧烈挣扎,拼命捶打他。
“嘘~”厉严辞轻抚着楚幽的后背,他像是感觉不到疼,重复这个动作一遍又一遍,直到楚幽有些疲惫,逐渐安静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厉严辞嗓音低哑,声声道歉。
倨傲如厉严辞,这三个字说出口的次数屈指可数。
楚幽盯着地面一角,鼻子一酸,不能心软!她告诉自己。
而就在这种无声的对峙中,厉严辞遵循本心,在酒精的刺激下说出那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话,“孩子的事,我很抱歉,我也很心痛。”
楚幽听到了。
“你后悔过吗?”楚幽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后悔过。”厉严辞收紧怀抱:“后悔当时没看好你,后悔对沈家心慈手软。”
楚幽放在身侧的手轻轻一颤,他终于说出口了。
厉严辞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楚幽的下巴,他缓缓俯身,携着一股酒香味,楚幽却偏头躲开,轻声:“别……”
厉严辞骤然回神,他在做什么?女人才失去孩子。
紧接着,厉严辞俯身抱起楚幽,将她放在了床上,男人眉目清俊,静静看着她:“你很累,再睡一会儿。”
鬼使神差的,楚幽问了一句:“你呢?”
厉严辞笑了笑:“这次我在。”
这是楚幽这段时间来,难得的一个安稳觉。
楚幽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却触及到一截滚烫的手臂,她骤然惊醒,起身一看,厉严辞已经烧得意识模糊,喘息困难地蜷缩在一起,身上还没有盖被子。
楚幽顾不得许多,她给男人盖上薄被,然后草草穿了件衣服,冲到楼下让老管家喊家庭医生来。
楚幽刚回到卧房,就见厉严辞挣扎要起来,她连忙上去按住男人,“别乱动,你烧得很厉害。”
厉严辞觉得楚幽的手凉凉的,摸着很舒服,他放在脸上蹭了蹭,哑声道,“你去哪儿了?我怎么起来没看到?”
楚幽登时被厉严辞这个动作撩的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