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噩耗好一些，算是噩耗中的好消息了，至少暂时脱离危险。可是，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到底能不能改变？
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时，救护车的鸣笛声远远传来，余生喊她照看好段素红，自己跑出去接车子。
用力合上电脑，揉了把脸过去陪着段素红。
很快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先给段素红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她被医生护士挤到一边，焦急等待检查结果时，余生走到她身边抬手搂了下她的肩：“别急，不会有事的。”
急救人员抬着段素红出去，有个护士跟出去之前对他们说了声：“好了，病人家属一起跟车走吧。”
叶笑准备抬步跟上，余生拉住她，转身从工作台边上拿了她那副伪装用的眼镜给她：“戴上吧，别等会看不清。”
叶笑愣了下，她都忘了这事了，一个男生居然如此细心，这样看来他帮着把电脑带下来确实很正常了，顿时后悔刚才的态度。想说声抱歉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直纠结到医院都没说。
到医院后，段素红被送进急救室，一个护士拿了张单子出来找他们：“是病患家属吧，来签个字。”
余生伸手接过单子，看内容时说了句：“我们不是家属，家属还没联系上……”
话未说完护士一把抽走他手里的单子：“那赶紧把家属找来，别耽误了抢救，你们签字不作数的。”
余生皱眉：“你什么意思，家属不来签字就不抢救了吗？”
护士面无表情解释：“基本的抢救我们会做，但进一步措施要等家属来了才能进行，没人签字万一出什么问题医院担不了责任，你们赶紧去把家属找来吧！”
“哎不是，”叶笑觉得很无语，“要是家属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呢，人就不救了吗？怕不给钱你开单子我这就去缴费。”
“医院有规定，没有签字有些治疗措施不能上，请你理解医院的难处。”护士一脸无奈，“如果没有家属签字，万一之后病人出问题，事情会很难办。”
“早知道就不该说不是家属……”叶笑低声嘀咕，有些懊恼，她从没和段素红家人接触过，更不知道联系方式……段素红手机坏了之后也没买新的，电话卡都不知道被她放哪去了，难道要去问邻居？
就算是去问邻居也是要时间的，这么多不确定因素，怎么敢拿段素红的命来赌？
余生转头看她，皱眉想了会，叫住在他们沉默时转身准备离开的护士：“请等一下。”
护士回头，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走过去：“我不是想为难你，但你们医院的规定让我们很为难。你去请示一下吧，要么我签字你们全力抢救，要么我现在找几个记者过来采访一下。”
护士瞪他：“你！”
余生语气平静：“一切责任我来担，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身份证押在医院。”
叶笑赶紧上前：“如果一个人的不够，我的也可以给你。”
护士眉头纠结成麻花：“你们这样我很难办啊……”
余生语气强硬起来：“那你去请示上级，如果因为医院的制度导致病人抢救不及时出了任何问题，你们医院别想脱干系。”
护士想了想，转身跑了。
叶笑拉他，有点担心：“不会把我们当医闹吧？”
“没事，”余生给她个安抚的笑，“你现在赶紧回去问问左邻右舍有没有谁知道她家人的联系方式，一定要尽快联系上，她醒过来肯定希望看到亲人在身边。”
“好，”叶笑点头，“我这就去，你别跟医院起冲突。”
“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叶笑转身往外跑，跑着又扭头看，余生站在原地朝她挥手：“注意安全！”
这一刻心里暖暖的，她不知道如果没有余生，遇上这样的事自己能不能处理好，但她知道真的很感谢他在这里。
***
叶笑打车回到高宁村，村口就下了车，一路问了好几家才问到段素红大儿子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听说母亲突发心梗也是十分着急，问明了医院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把号码给叶笑的是一个中年大婶，正是最八卦的年纪，等她挂了电话凑过来问：“是不是周新远那混小子又回来气他奶奶了？”
“嗯？”叶笑突然听到个陌生名字有些奇怪，“您说的是段师傅的孙子？”
“是啊，那混小子把老太太气进医院好几次了！”大婶讲得眉飞色舞，说着又朝她凑近些，压着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听说那小子吸毒，家里都和他断绝关系了，就老太太嘴硬心软舍不得唯一的孙子，一边大骂还一边把养老的家底都掏给他！”
吸毒？叶笑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大婶一副“你少见多怪”的表情又说：“你别不信，好多人都看过那小子犯毒瘾的样子，浑身抽搐，跟发羊癫疯似的！”
大婶一副说得停不下来的样子，恨不得拉着叶笑在院里坐下来喝口茶嗑个瓜子慢慢聊，可叶笑赶时间啊，她得回去把段素红的身份证和市民卡找出来，住院要用的。而且她也不喜欢听人在背后说别人闲话，她管不住别人的嘴，但能选择自己不参与。
就趁大婶停下来喘口气的空当说：“段师傅这次是因为最近太累了才突然发病的，她孙子最近并没有来过。我还有点事要处理，那我就先走了，谢谢大婶，再见！”
说完转身拔腿就跑，生怕大婶追上来拉着她再说道几句。
一路奔回段素红家，之前段素红给过她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直奔三楼段素红房间。段素红有一个小手包装钥匙钱和一些必要的证件，还是她第一次到这来时送的。房门没锁，推门进去也不敢乱翻，到处看一圈没看到那个包，想到段素红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穿的衣服鞋袜，会不会半夜回来之后老太太就一直在工作室根本没有上楼？
想着又下楼回工作室，果然看到手包就放在段素红摔倒的那边的工作台上，打开，从夹层中翻出身份证和市民卡，包里还有一张叠好的纸，应该是从小学生练字的方格本上撕下的，拿出来看了看没打开，将东西都放回包里，打算将包带去医院。
她把之前余生帮她拿下来的电脑拿回楼上，走到床边放下时突然发现枕头放歪了，由于枕头下放着她的日记本，平时起床都会把枕头放得端端正正，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压住被子的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