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圣诞节的时候我要去N市参加个活动，很重要，到时若这边还没完成，你能帮我顶一顶吗？”
余生点头：“当然可以，反正到那时候肯定都是些收尾的事，我能搞定。”
因为他答应得爽快，叶笑心中也舒坦，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
“不客气。”
叶笑扯了扯睡衣袖子：“那……你吹头发吧，我走了。”
她转身接着往外走，余生突然叫她：“叶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看在他答应帮忙的份上，叶笑回头看他：“问吧。”
“段师傅为什么喊你小小啊，不应该是笑笑吗？”
刚开始听段素红喊小小的时候以为是发音问题，毕竟笑笑小小就音调不同，可他注意了下，每次段素红开口喊的都是“小小”，而段素红其他时候说话并不存在“小”和“笑”分不清的情况。
他很好奇，今天下午的时候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叶笑脸上表情僵了下，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说：“就是口音问题，师父她说话有地方口音，笑笑听起来就像小小了。”
注意到叶笑那一瞬的异样，余生知道事情肯定没有她说得这么简单。说实话，他可不信叶笑会因为兴趣爱好而百忙之中抽空来学这些，从这两天相处来看，叶笑对于制瓷根本没有什么兴趣。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当然，这个疑问他不会在这时候问出口，他知道自己和叶笑的关系还没好到能够刺探对方隐私的地步，而他有三个月的时间探索答案，并不急于一时。
他走到叶笑身边，微微一笑，试探性问：“那我能不能也叫你小小？”
叶笑脸色瞬间一沉：“不行！”
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匆匆出去了，看背影还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这么问确实唐突了，紧跟出去想道歉，叶笑却“砰”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他抬手抓抓头发觉得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他唐突，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
难道，小小这个称呼还有其他深意？
***
叶笑关上房门之后用力靠在门背上，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摸了好一会才把灯打开，手在墙上蹭了一层白灰。
轻捻着手指咬住嘴唇，低声自语：“我是叶笑……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
用力捏紧拳头，快结束了，一切都快结束了，以后只会有人叫她“笑笑”，不会再有其他的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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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定制的瓷泥就送来了，比预期的早半天，也就意味着比预期的早半天正式开工。
瓷泥是精挑细选出的当地高品质瓷石混合高岭土制成，高岭土和上好瓷石难得，瓷泥制作过程也很繁琐。
瓷石要经过水碓十天敲打粉碎，获得的瓷泥通过四个沉淀池淘洗沉淀以滤除杂质。沉淀和过滤后的泥每隔一周就要由工人光脚慢慢踩上两个小时，如此这般踩泥三周之后再将瓷泥压成砖形泥块。
从瓷石到泥块前后要大约一个月时间，外加优质原料需要专门制作，所以价格昂贵，且数量有限。因此，瓷泥送到之后，段素红直接换上定制瓷泥开始正式工作，而叶笑和余生依旧只能用普通瓷泥练习。
叶笑和余生今早见面后谁都没提昨天睡前那件事，就像余生从没问过叶笑也没因此发火，但段素红喊“小小”时，两人都禁不住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对方，视线相撞，叶笑赶紧转开。
段素红自然没发觉他们之间的异样，而且今天比以往更爱差遣叶笑做这做那，每叫一次“小小”叶笑都紧张一次，不过半天之后也就疲劳了，爱咋咋地，管余生到底怎么想！
***
又是忙碌的一天，到下午四点半，余生说：“时间不早了，我去买菜做饭吧。”
段素红从老花镜后抬眼看了看他，稍稍勾下嘴角算是露了个笑容：“好，去吧。小小你也一起去，累了一天了出去走走歇会。”
叶笑不太想和余生独处，本能拒绝：“我不去。”
段素红直起身反手用手臂敲敲酸痛僵直的背：“去吧，我一个人想点东西。对了，帮我买瓶酒回来，晚上我要喝点。”
叶笑不情不愿站起来，余生没说话，工作室门口的水龙头坏了还没修，就等她一起去后院洗手，外头已经有点日薄西山的意思，橘黄色的夕光照在院里，把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
洗干净手，叶笑反手去解围裙带子，不小心一抽把蝴蝶结拉成了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她在边上忙活半天徒劳，余生洗完手转身，看到她急得都原地蹦哒起来，笑着走过去：“我来帮你。”
叶笑一口拒绝：“没事，我自己来。”
余生一把拉住她胳膊将她转过去，伸手帮她解着带子说：“晚饭想吃什么？”
夕阳院子围裙男人……每一个元素都指向一个关键词——家。
叶笑面对着夕阳眯起眼睛，原本紧张的情绪渐渐平稳，好久没有过家的感觉，真没想到，余生会让她重温。
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至少她知道并不抵触，抿了下唇，柔声开口：“你该去问师父，就算做了我爱吃的我也不敢多吃，还是别折磨我了。”
缠死的带子终于解开，余生帮她将围裙脱下，推着她往回走：“其实你们都太极端了，只要注意烹饪方式，绝大部分的食物并不会一吃就让你长胖，当然了，除非你胡吃海塞。”
叶笑耸肩：“可如果每一餐都正常吃，肯定会长肉，你要知道做模特的身材要求和一般人不一样。”
“所有模特都这么瘦吗？”余生看着她单薄的身体，“身高178只有60公斤？”
叶笑一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她的身高体重，想起自己放在网上的资料里面就是这么写的，笑了笑说：“网上的数据不够准确，我比60公斤重一点。”
绕回工作室外，余生拿了外套递给叶笑，两人穿着往外走。
“还是很瘦。”余生转头看她一眼，“我觉得现代人的审美有点畸形，一切的美不都应该是健康为前提么，为了保持身材而节食，对身体损伤很大的。”
叶笑苦笑起来：“可这是我的工作，所有人为了工作都会有所牺牲，坐办公室的每天面对电脑辐射，肩周炎腱鞘炎腰间盘突出，当老师有咽喉炎，基本上每个工种都有职业病。”
“嗯，所以我批判的是大众审美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