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双方合作意愿确定了，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商量合作细节。
陆与早上接到姑妈的电话，大概知道了要合作的事，当余生带着叶笑和卡姐到酒店找他时，他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毕竟该怎么合作不是他说了能算的。
Alex和陆与住在同一家酒店，说来也巧，两人在S市的时候曾有过数面之缘，一见面倒是客套起来。
应余生的要求，叶笑没有将餐厅是他家开的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所以卡姐和Alex都以为此事有话语权的是陆与，陆律师长陆律师短的跟他套近乎。陆与朝余生看了眼，余生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陆与抬手蹭了蹭鼻子，笑着说：“都没吃早餐呢吧，走吧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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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顶层餐厅，装修得十分奢华，硕大的水晶吊灯挂在顶上，灯光耀眼夺目，自助餐台上中西式餐点琳琅满目。
各自拿了些吃的，五人找了张角落僻静的桌子坐下，边吃边聊。
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谁都没心思娓娓道来，刚坐下卡姐就直奔主题：“陆律师，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接下去的三方合作了吧？”
陆与端着咖啡杯点头：“知道。”
“那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卡姐看了看叶笑，将身子挺得更直些，“关于合作的细节我们是跟你谈还是得和餐厅老板谈？”
“这个我说了不算，还得和老板见面谈。”
卡姐从来都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直接拿出手机：“那好，我现在就订机票回S市，麻烦你帮我预约一下你们老板的时间。”
叶笑觉得她这样似乎有点太过于着急了，这态度对于之后谈合作可没有好处，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拦都来不及了，只能向余生求助。余生就坐在她旁边，她在桌下伸手碰碰他的腿，余生朝她看过来，她皱了下眉又动作幅度很小的朝陆与那边抬了下下巴。
余生大概猜到她的意思，对陆与说：“合作这事确实得尽快定下来，这边还要重新出方案，新方案应该需要叶笑参与设计，但合同不定这事恐怕没法往下做。”
陆与听完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带叶小姐的经纪人回S市商定合同事宜，你们这边处理好之前被偷走的那只碗，其他的等合同初稿出来之后再说。”
Alex因为无意间发现了叶笑和余生的眉来眼去而面露不快，但他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不快归不快，该他干的事他还是大包大揽下来，看着叶笑说：“那我去找景城的宣传办沟通给你做一场专访，来向大众解释你为何在这里做瓷器。”
叶笑在这里做瓷器的原因……卡姐和余生都看向叶笑，她之前说过到这里来都是为了帮她姐姐完成遗愿，真要让她把姐姐的死拿到公众面前来说吗？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卡姐想说专访就没必要了，拍个宣传片就好，但叶笑却表现得很镇定，叉子拨着盘里的蔬菜沙拉，垂着眼睫说：“好，你去安排吧。”
“叶笑……”卡姐伸手拉她，有些不解，分明是每次想到都会难过想哭的事，又何必逼着自己拿出来说。
叶笑转头朝她皱鼻子：“姐，我就是喜欢瓷器才来这里的，制瓷是非遗技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做专访还能帮着宣传一下制瓷技艺，不是很好吗？”
原来她并不打算说真话，卡姐松口气，伸手抓着她的手腕用力捏了下：“你不是不喜欢被人追着问问题吗，既然你觉得没关系，那我也就放心了。”
叶笑朝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余生看着她的侧脸，突然很想知道关于她姐姐的事。
***
早餐之后，卡姐和陆与直接去机场，Alex找到一个熟人可以把他引荐给景城的宣传办主任，叶笑和余生去医院看段素红，顺便等着周新远把碗送回来。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多，病房区来往走动的人很多，人一多就难清静，吱吱喳喳热闹得像菜市场。
段素红的病房门开着，门口倚着个中年妇女，手里拿半个柚子，一边吃一边和里面人说着什么，说到开心处笑得咯咯响。
叶笑和余生走到病房门口，余生清了清嗓子：“这位大姐，能不能麻烦让一让，我们要进去。”
中年妇女闻言赶紧让出门口的位子，余生说了声谢谢，跟叶笑一前一后走进病房。
两张病床之间的帘子拉着，他们走过去才发现病床上没人，还没开口问，门口的那个中年妇女说：“推出去做检查了，等着吧，应该快回来了。”
但他们哪放心这么干等着，走出病房准备去护士站问一问把人带哪去检查了，结果在护士站遇上了周新远，一手提了一袋苹果，另一只手里是个拿环保袋拎着的硬板纸盒子，里面应该就是那只被他顺走的碗了。
问到了奶奶的病房，周新远转身，结果看到叶笑和余生并排站在门口，余生他不认识但叶笑不可能认不出，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丢了，见鬼似的苍白着一张脸，还很夸张的往后跌了半步，之后才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把东西带来了……”
叶笑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伸手：“拿来吧。”
周新远战战兢兢走过去，像丢烫手山芋似的把袋子给了她，然后空出的那只手背到身后在衣服上不安的蹭着。
护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不知道脑补了一出什么样的大戏。
余生退到一边将门口的位置让出来，朝周新远抬了下下巴：“走吧，在你奶奶检查回来之前，我们先聊聊。”
三人从护士站出来，走廊前后看一圈，也没个清净的地儿说话，余生直接把他们带到一楼，在病房区的小花园里找了张休息椅坐下。
叶笑打开周新远给她的那个盒子，天青色的瓷碗完好无损，只是今后的命运已经截然不同。
周新远也不敢坐，就缩手缩脚在他们面前站着，紧张兮兮等着他们检查完那只碗，小声开口：“那……那什么……东西还给你们了，还需要赔偿违约金吗？”
余生从叶笑手里拿过碗，朝他晃了晃：“你知道这套餐具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吗，现在你把它放到网上拍卖了，难道没卖出去就不算违约？”
周新远两腿一软：“可……可是你说了只要把东西还回来就……就……”
“我可没说不追究你的责任！”余生的脸顿时冷沉下来，“你奶奶为了这次的订单累得住院，又被你气得差点没抢救回来，你觉得只要把东西还回来你就什么事都没了？”
“那……那你想怎么样啊！”
“好好孝顺你奶奶，别再惹她生气了。”
周新远一愣，连连点头：“我一定会的！”
“还有，”余生微眯起眼睛，“之后如果网上有什么人找你问这次的事，你就模棱两可说收了钱帮人炒作的，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