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没在爸妈家留宿，他是开了父亲的车把两老送回去的，知道他急着回去见叶笑也就没硬留他在家过夜，吃过晚饭余生就拎着母亲炖的燕窝准备打车回去，可大年初一又是积雪天气一直打不到车，最后是坐地铁转了两条线才折腾回去。
到家已经九点多了，他家都没回直接去敲叶笑家的门，敲了好久没动静，打电话也不接，他就有点着急，拿了叶笑之前给他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去，一股淡淡柑橘调的香味扑面而来。
屋里有光，但微微有些晃动不像是电灯光。亮光的方向是叶笑房间，房门开着，光线就从门口透出来，软软绒绒的一团。
仔细听似乎还有音乐，但声音太低了听不清放的是什么。
他换了拖鞋走进去，顺手将保温瓶放在吧台桌上，脱下围巾和大衣挂在桌边的椅背上，转身往叶笑房间去。
越靠近房门香味越浓，音乐声也清晰起来，是钢琴曲，他对古典乐没什么研究，听不出是什么曲子。走到门口看进去，看到叶笑蜷缩在床前一块圆形长绒地毯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看起来像是喝多睡着了。她手里抓着红酒杯，杯中还有没喝完的酒，旁边还放着一个红酒瓶，感觉只要她手臂一动就会撞翻。地毯外摆了一圈点燃的香薰蜡烛，烛光盈盈照得杯中酒宛如鲜血。
不是说去处理行程问题吗，怎么喝成这样？
余生走过去，跨过蜡烛圈在叶笑身边蹲下，伸手摸摸她的脸颊低声叫她：“叶笑，醒醒。”
一开始叶笑没反应，他又叫了几声，见她不醒就打算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准备将她手中酒杯拿开时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茫然而且失焦，但手下动作十分敏捷，一把将刚被余生拿走的酒杯又抢回来，翻身坐起小心护着酒杯，皱眉瞪他：“你拿我酒杯做什么！”
那表情看起来像是余生要抢她宝贝似的，余生哭笑不得：“你到底喝了多少？”伸手拿起旁边的酒瓶，居然已经空了，他不知道叶笑的酒量，但一瓶红酒下肚醉了也很正常。
余光瞥见叶笑端起手里的杯子又准备喝，赶紧伸手拦下：“别喝了，酒喝多了难受。”
叶笑手上犟着想把酒杯夺回来，但力气没余生大，就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说：“不喝更难受，你把杯子还我！”
余生不给，她又伸手去抢余生另一只手里的酒瓶，抢到后毫无形象的对着瓶口就喝，可瓶底都朝天了也只喝到了几滴，放下酒瓶舔舔嘴唇，用力把酒瓶放到手边地毯上，皱巴着脸对余生说：“服务员，上酒！”
手一松酒瓶倒地，她扭头看了眼，又转回去盯着余生，不停催促：“上酒上酒！”
看来是真喝多了，连他都没认出来……余生很无奈，安抚她两句转身出去给她倒杯水。
他开了灯进厨房，一眼就看到料理台上胡乱放着的启瓶器和红酒软木塞，装热水的保温壶也在旁边，还有一只玻璃杯，杯中有半杯水。
他走过去伸手那保温壶时瞥到水杯旁有个药盒，拿起一看是紧急避孕药，虽说这是必要的保护措施，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把软木塞丢进垃圾桶，收好启瓶器，犹豫了下，又把药收起来放在了不显眼的地方。正准备把水杯洗一洗倒水时，叶笑在房里叫：“服务员，酒呢！再不来我要给差评了！！”
他没应声，洗干净杯子擦干了，倒了杯热水端着进房间。叶笑又躺下了，脑袋枕在红酒瓶上，就盯着房门口，见他进来一个翻身就想坐起来，可能是起得太猛身子猛晃了下，就看她捂着脑袋开始呻吟。
余生快步走过去扶住她：“怎么了，头疼吗？”
叶笑低着头把脸埋在手心里，居然哭了起来，哼哼唧唧的说：“酒呢，我要喝酒！”
“不能再喝了，不然头会更疼的！”
“头不疼心就疼了！”叶笑缩起双腿抱住，把眼泪蹭在衣袖上，吸着鼻子平复了下心情，伸脚踢踢余生，哑着嗓子又开口，“余生，我好难受……”
“原来你认得我啊，我还以为你喝得连我都不认识了呢。”余生在她旁边坐下，展臂搂住她将水杯给她，“喝点热水吧，你喝这么多酒不难受才怪。”
叶笑接过水杯捧着但没喝，缓缓摇了下头：“不是因为喝酒才难受……”但太阳穴一跳一跳胀痛的感觉完全没法忽略，又补了句，“喝了酒也难受，但心里更难受。”
“到底怎么了，是行程问题没处理好？”
余生轻抚她的后背想让她舒服点，她偏头枕在他肩上不说话，余生等了她一会没等到她开口，又问了句：“到底怎么了，不能告诉我吗？我觉得我们可以无话不说的。”
沉默又持续了好久，余生打算放弃，如果叶笑不愿说他也不能强求，只希望她不是在后悔昨晚的事。
叶笑一口一口喝着热水，本就因酒精作用浑身燥热，热水一喝更热了，她扯着套头运动衫的领口扇风，用黏糊糊的嗓音说了句：“余生，我好热啊……”
这样的话配上她绵软的嗓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余生也开始觉得燥热，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水杯探身放到蜡烛圈外，水杯刚落地他还没转回去，叶笑用力将他一把拉回去，他转头叶笑就捧住他的脸亲了过来。
这个吻带着酒气和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狂风暴雨般侵袭而来，余生都感觉自己有几分招架不住，很快被叶笑推倒在地，手肘还撞到了地上的香薰蜡烛，他用余光看了眼，幸好没翻。
叶笑近乎粗暴的啃咬他的唇舌，余生体内的欲望之火被熊熊点燃，开始抢占主动权，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加深这个吻，最后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唇，一股咸腥味在口中冲散开，将余生的理智拉回来，他用力将叶笑推开些，却看到她脸上悲伤的神情，心头一紧，觉得肯定是出了大事，如果只是行程出问题不至于如此悲伤。
“到底怎么了？”他轻抚叶笑的脸颊，抬起头在她唇上亲了亲，被咬破的是他的嘴唇，触碰时微微有些刺痛。
叶笑趴在他肩头又沉默了好久，重重叹口气，才开口：“未来的人告诉我……我们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