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姐觉得晚餐时一口闷的那杯五粮液唰的就上头了。
10％的股份一个说给就给一个说不要就不要，能不能给钱一点必要的尊重？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吗？！
伸手去拉叶笑，用眼神警告她别冲动，如果真要续约为什么不要股份？到底是她喝多了还是他们俩喝多了，今天一个个都不正常！
但叶笑似乎没看懂她的眼神，朝她笑了笑，重新对上Alex的视线，身子向前靠在桌沿上，徐徐说：“尤……Alex，接下去到十二月底我有事要离开这里，麻烦你帮我善后。你承诺的10％股份就算是给你的补偿。”
卡姐本来还在纠结她不要股份的事，听她这句话脑中瞬间像没信号的电视一样满屏雪花乱跳，刺刺拉拉一阵后出离愤怒了，一把抓住叶笑手腕：“你说什么，到十二月份还有三个多月，你要离开这里？工作都不做了？”
早就预想到卡姐会爆发，不过因为Alex这个外人在场已经收敛不少，所以还得感谢Alex和他的鹅，那烧鹅看起来真不错，闻着也很香，应该确实如他所说的好吃。
天知道这时候了她为什么还会想到烧鹅……
收回思绪吸口气，伸手拍拍卡姐紧抓着她的那只手，给猫顺毛似的轻抚着：“这事我们等会再说，Alex在呢。”
这两年叶笑玩消失的次数不少，按说卡姐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可以前都是十天半个月，最多一个月已经很长了，这次突然要三个月，那以后是不是就会四个月五个月甚至发展到半年一年？叶笑从不告诉她去哪儿去做什么，她也不想过多干预叶笑的私事，但今天的她不是以往的她，今天的她喝酒了，所以这事儿叶笑要是不给她说清楚就没完！
这死丫头，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任性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情绪激动引得酒劲上头，她抬手支着脑袋不说话，叶笑说得对，Alex这家伙还在呢，叶笑的秘密不能便宜了他。
安抚住了卡姐，叶笑又转向Alex：“晚餐时你们喝了不少吧，卡姐脾气都喝大了。”
Alex笑：“我的锅，以后我一定帮她挡酒。”顿了顿，“说回刚才的事，你可知道接下去几个月帮你安排了多少工作，如果全推掉，影响的可不止是公司的声誉，怕你回来抢饭碗的国模可不少，我也不藏着掖着，咱公司就有几个到我这来嚼舌根的，你不怕三个月后你在国内的发展彻底凉了？如果这种事被当做不敬业传到国外品牌方耳中，那可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怕啊，”叶笑双手抱臂往后一靠，“但我相信你可以帮我摆平。”
其实她远没有面上表现得那么淡定，Alex说的那些她何尝没有想过，可是人活着不就是做没完没了的选择题吗？
别说什么“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都要”这种话，大人就因为太贪心往往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而她，有无论如何不能失去的东西。
和她对视几秒，Alex抓起纯净水瓶猛灌几口，放下之后苦笑着摇头：“我怎么就沉不住气呢，也许过两天你就来求我了，那样我还能谈谈条件，现在真是……”
卡姐烦躁的心情居然被他的懊恼抚平了不少，一想到要是叶笑去求他指不定要答应他什么无礼要求，现在还真是她们占上风。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和Alex谈起条件：“续约合同只签一年，一年后如果双方还有意愿再续。”
Alex嘴角抖了抖：“一年太短了，很多计划没办法铺开，三年。”
“三年太长，谁知道公司还能不能……”
叶笑踢了卡姐一脚，她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闭嘴。
但话说一半其意已现，明显感觉出Alex表情冷了几分，不过开口语气倒没多大变化：“叶笑，你不说句话么？”
突然被点名，叶笑只好开口：“那就两年好了，不长也不短，两位意下如何？”
其实这事谈到现在重点已经有些偏移了，尤其是在卡姐那里，她的矛头现在直指Alex，完全忘了如果叶笑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会给她留下大多一个烂摊子。不过叶笑也明白，酒早晚会散，该被骂的还是会被骂。但人生在世已经如此艰难，能苟一天是一天吧！
卡姐和Alex相视一眼，眼神厮杀，最终各退一步点头同意。
叶笑低头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
Alex察言观色方面做得到位，不等主人下逐客令自己先站起来，右手按着胸口微一鞠躬：“时间不早那我先回去了，合约我让法务部先拟一份草稿出来，具体条款到时候再商量。”
“好，”叶笑也站起来，“到时候如果我不在，卡姐会跟你们定的。”
Alex转身往外走，叶笑送他，卡姐已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送到门口，Alex突然说：“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叶笑估摸着他有别的事要说，看着他等他开口。
“模特大赛重启了你应该知道吧？”
“嗯，听说了，改版成综艺选秀形式了吧。”
“适应市场需求。”Alex笑，“想请你当嘉宾去露个脸，可以吗？”
对于这种综艺拍摄叶笑一向是拒绝的，不过今天看在聊得“很愉快”的份上，没直接拒绝：“需要做什么？”
“露个脸，拍两段独采，对选手说些鼓励的话就成。”
听起来也不难，就算给他个面子吧。
“好，尽快安排，最晚下周我就得走了，在那之前如果定好告诉卡姐就成。”
说话时走到门口，她伸手准备开门，Alex突然朝她靠过来，叶笑今天没穿高跟鞋，两人身高差十公分左右，这样突然靠近居然有几分压迫感。叶笑后退半步保持距离，Alex微微眯起眼睛，开口声音压低了带着几分暧昧勾引的意思：“谢谢你愿意续约，今晚我很开心。”
叶笑听说过这家伙遗传他老爹也是个大猪蹄子，仗着一张脸和大把的钱骗了不少自愿的非自愿的小姑娘，对于这种渣男她打心底里觉得恶心，一把拉开门把他推出去：“慢走不送！”
Alex踉跄了半步站稳，看着大门无情关上，抬手理了下自己笔挺的西装外套，冷哼着转身往电梯走。
走几步，走廊另一头的门打开，走出个同样西装笔挺的男人，手中拿着一个蛋糕保鲜盒，磨砂罩壳下面隐约是浅淡的Tiffany蓝。
他突然想起自己没吃完的那份烧鹅，“时·忆”的烧鹅啊，特意点了没送上餐桌让打包带走的……下次再预约上又不知道得多久……
想着就烦躁，那什么破餐厅，就不能多开几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