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苦笑了一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反正她在帝都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凌滦煜深居简出，撞见他的几率几乎可以以零计算。
这时候他们肯定在灵堂，慕凝刻意绕了一条路，回了自己的房间。
慕念卿坐在地毯上看书，小孩子盘腿坐着，窗外的阳光打进来，落在他白嫩的脸上，那双眉眼，恍惚间给了慕凝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
一直都没有人发现，慕念卿其实长得更像凌滦煜的。
孩子现在还小，五官没有长开，所以看上去跟慕凝长得很像，慕念卿的一双眉毛长得跟凌滦煜有七分像，要是再长大，现在圆圆的眼型就会拉长，上扬、变成冷冷清清的凤眼。
慕念卿疑惑的看着门口站在的慕凝，疑惑的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慕凝走过去，靠着他坐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道：“无聊吗？”
慕念卿摇摇头，又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
慕凝的笑容顿了顿。
这个孩子总是能很敏锐的感觉她的心绪变化。
是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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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念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去招待客人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身上还有草地的气息……你是绕路回来的。”
慕凝：“……”真的不能怪她时常不觉得自己的儿子只有五岁，这也太敏锐了。
慕凝想了想说：“客人是想见的人。”
小孩子到底思维简单：“不想见就不见了。”
慕凝说：“要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她把自己的下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声音轻轻的：“我不能见他，但是见不到他又想他。”
这道题超纲了，小念卿这个小直男并不是能理解女人的心思的，于是只是沉默的靠近慕凝的怀里。
慕凝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念卿，我们明天就要回黎家了，爷爷、太爷爷、还有舅舅都是好人，但是奶奶和小姨可能会不太喜欢你，不过也要叫人知不知道？”
慕念卿乖巧的点头。
慕凝又陪了儿子一会儿，见天色渐黑，估摸着凌滦煜应该已经早走了，为了防止左泽真的猝死了，慕凝捧着自己那最后一点点良知去了灵堂。
左泽见她，没有说话。
慕凝在他旁边跪下，先给老先生上了香，才问：“生气了？”
“没有。”左泽说：“我生什么气？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避着他。”
慕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能不见就不见吧，这是好事，你很久都没有休息了，先去睡觉吧，今天我守灵，念卿那里我已经给嘉嘉说过了。”
左泽真的很久没有睡好了，黑眼圈能吓死人，慕凝怕他真的一个支撑不住就去陪老先生了。
左泽也没有拒绝，道：“那我就先走了。”
慕凝点点头。
左泽离开后，整个灵堂里面只有慕凝一个人。
帝都这边的规矩是，老人去世之后，只有最近亲的小辈才能为其守灵，下人们忙碌了一天，也都不乐意到这边来。
风吹烛火，慕凝抬头就能看见左老先生的遗照，被白色的花朵拥簇着，后面就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慕凝倒是也并不觉得害怕，她看着遗照上那个不苟言笑的老人，缓缓道：“左爷爷，不知道你能不能见到我外公。”
顿了顿，才继续道：“要是可以的话，您帮我看看他老人家过的好不好，我总是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
“顺便告诉他，我没有恨他，我自始至终都相信他，他不会是那种为了利益会不择手段枉顾病人生命的人。”
她自己无意识的落了泪，声音越来越小：“左爷爷，我以前总觉得时间还有很长，我十八岁的时候。天地宽阔、万物可爱，可是这思念时间弹指而过，我竟然觉得我现在活着出了想要好好的看着念卿长大，已然别无所求……”
她自嘲的笑了笑：“人活成这样，其实也是很失败的了。”
遗像上的老人只是温和的看着她，仿佛在无声的安慰。
忽然，“塌”的一声，整个灵堂的灯都灭了，慕凝一惊，看向四周。
“怎么会忽然停电了……”她喃喃的拿出手电，竟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随即他装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她鼻尖嗅到淡淡的留兰香的味道。
那人死死的将她禁锢在怀里，慕凝吓得不轻，抬手就要下意识的去拿自己的银针，却不想那个人似乎很明白她的套路似的，直接反剪了她的双手，黑暗之中，那人将她整个都逼到了角落里。
那人十分的得寸进尺，故意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而后趁机攻城略地，慕凝的腿一下子就软了，只能挂在男人的身上，她又羞又恼，还有冲天的愤怒，然后不等她找到机会说话，男人就开始侵占。
慕凝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狠命的咬了对方一口，怒道：“你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这样对我！！……滚开！”
男人似乎是舔了舔自己受伤的地方，闷笑一声，声音沙哑又陌生：“你不用知道……”
慕凝被这句粗俗臭不要脸的话整蒙了，愣神的那么一两秒钟里，男人已经卷土常来，这个吻比之前还要凶狠，慕凝尝到了血腥味，但是这个男人已然已经有了防范，让她根本就下不了嘴，手也十分不规矩的上下游走。
慕凝从来都没有想到会遭遇这样的事，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老先生的灵堂上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慕凝手脚发软，越来越使不上力气，她迟钝的思维这才发现不对劲——有迷烟。
而且还是一种极其厉害的烟雾。
让她根本没有发觉。
——是味道！
是他身上的留兰香的味道。
可是现在搞清楚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男人放开慕凝，慕凝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想开口叫人又做不到，随着男人的抽身离开，她顺着墙壁滑下去，连站都站不稳，
那个高大的男人就站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复方，似乎是在冷漠的看着她。
是一种很冷漠的眼神，慕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判断的。
明明灵堂里面里一点亮光都没有，今夜昏暗无月，她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一点轮廓，但是她就是能看出这个男人再用一种冷漠的、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之前狂乱的旖旎都是错觉，
很熟悉、像是那个偏执的男人。
但是怎么可能是他呢？他说了他也不要自己了的。
就当是一场梦……
不知道那种药是不是会让人的脑神经也变得迟钝，慕凝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就好像是在做一个意识不清的梦一般，她恍惚的看见一双手伸过来，稳稳地抱住她，慕凝下意识的靠近他的怀里，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呢喃了一声：“……为什么不开灯？”
“看来是药性起作用了。”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慕凝并没有听懂，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声音轻轻的，像是撒娇一般：“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男人脚步顿住：“回你房间。”
慕凝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乖乖的点头，
整个左家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到处都是暗沉的，慕凝被男人抱着，他却丝毫不受影响，走的很平稳。
慕凝很熟悉，在男人的颈窝里面蹭了蹭，喃喃道：“叔叔……”
男人脚步顿住：“什么？”
“……舒服”慕凝又顿了顿：“叔叔，很舒服，有风。”
男人仿佛勾勒起唇角一笑，抱着慕凝轻车熟路的进了她的房间。
因为是慕凝一个人守灵，所以卫清嘉带着慕念卿睡觉了，她的房间是空的。
男人将人抱进了房间，又关上门，这才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口，刚刚走到床边，慕凝就靠上来，声音还是模糊的：“你为什么不开灯？”
“不用开灯”男人语气淡淡的，抬手握住了她的下巴，似乎在黑暗之中细细的打量她的五官。那眼神有些犀利，慕凝仰着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亲我？”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可以吗？”
“你刚刚已经亲过了，现在还问我可不可以。”慕凝撇撇嘴：“虚伪。”
“但是……”慕凝噘嘴：“我有孩子了的，我的宝宝很可爱。”
男人笑了笑：“这会儿还会骂人了？”男人在她的唇瓣上按了按，终究是没有抵挡住诱惑，吻了上去。
慕凝此时此刻很乖巧，十分的听话，就连自己渐渐衣着无物，也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哼哼唧唧的道：“为什么不盖被子啊？我有点冷……”
“乖。”男人声音沙哑：“很快就不冷了。”
“嗯……”慕凝感觉自己是被人抱住了，的确不是很冷了，于是心满意足道：“你对我真好……”
“别撩我”男人的声音却很冷淡，在她脖子上一吻，道：“今天不把你怎么样，乖一点。”
“哦”慕凝乖乖的点头。
……
又是一个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