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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凝手指颤抖的捏住信纸。
……那封邮件上说的。竟然……竟然是真的……
外公的确实在凌滦煜母亲的汤药里面下了毒，虽然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他真的……
慕凝捂住脸。深吸一口气……
她离开了别墅，拦了一辆车，去了一家手机维修店，给人看了看那部旧手机，修理的师傅都愣住了：“这年头，竟然还有这种手机？罕见啊！”
慕凝问：“还能用吗？”
修理的师傅看了看，道：“这手机质量好，我看着应该只是没电了，你等等我，我找个充电器试试看。”
他说着就去自己的工具箱里找了几根能用的充电线，没多久他就道：“嘿，你的运气还真的好，居然还真被我找到了。”
修理师傅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道：“姑娘你可是真来对地方了，这么老旧的东西，别家肯定是没有办法的，也就是我，不喜欢手机，喜欢把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收集在一起……”
他后面还说了很多话，但是慕凝一概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盯着那个旧手机，着了魔一般。
修理师傅看见慕凝这个样子，也就闭嘴了，将手机开机道：“就是没电了，还可以用，诺。”
慕凝接过手机，立刻就打开了短信界面。
十几年前，智能手机并不普及，微信qq之类的都还不普及，所以联系的时候，大多数还是用的短信。
慕凝打开收件箱，果不其然就看见了几条消息。
都是十几年前的消息了，慕凝算了下时间，应该是在她四五岁的时候，来信的号码是一个连慕凝都不认识的号码，信息内容也是很简单——我被骗了。
我找不到办法了。
我不甘心。
她必须死，不然没人会相信我的。
计划成功。
“……”慕凝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发件箱，这里面的东西倒是简单的离谱，只有一条。
“你收手吧。如果你执意这样，小凝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慕凝死死地捏住手机。
她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
怪不得她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叫什么，自己有个单身母亲……
如果现在摆在慕凝面前的才是真相。她这五年的逃避还有什么意义？
吴妈骗了她。
外公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才杀了凌滦煜的母亲，而是……
兰芝若要他母亲的命。
吴妈说的根本就是一个悖论。
兰芝若杀了他母亲，让凌滦煜童年不幸，她选择逃避，选择出国，又能补偿凌滦煜些什么？那是一种懦弱又自私的行为罢了。
她曾经以为凌滦煜错杀了外公，根本无法接受和他在一起，但是现在真相已经摆在眼前。
他的母亲死在兰逸业的手里，兰芝若也脱不了干系，她才是这悲剧的罪魁祸首。
“姑娘？”修理师傅小心的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没事。”慕凝拿出两张钱，道：“师傅我想买你这个充电器，可以吗？”
“……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修理师傅说：“这东西，十多块钱都不值得，你这给的太多了。”
慕凝却只是拿走了充电器，沉默的走了。
修理师傅啧了一声：“……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啊。”
……
慕凝回到滨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她一个人在一楼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给老手机充上电，进浴室洗了个澡，慕念卿估计是被水声吵醒了，慕凝出来的时候慕念卿正揉着眼睛看着她，声音含含糊糊的：“妈妈？”
慕凝揉了揉她的头，道：“睡吧。”
慕念卿却瞪大眼睛：“你怎么了？”
“……”慕凝抿抿嘴唇道：“没什么。”
她垂下头，道：“只是发现，我欠别人的东西太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有卑鄙又胆小。
明明凌滦煜的母亲是因为兰芝若而死，但是她这颗心还是叫嚣着爱他，想要跟他一直都在一起。
慕凝道：“念卿，你睡觉吧，我出去吹头发哈。”
慕念卿点点头。
慕凝在外面吹干头发，等她回眸看二楼的那个房间门，忽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冲动，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凌滦煜的门口了。
她看着自己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把门推开了。
房间里只有月光，显得有几分冷淡。
阔别五年，这还是慕凝第一次来凌滦煜的房间。
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时光在这里停住脚步，不曾带走任何东西。
慕凝小心的关上门，走到了床边。
凌滦煜睡着了，像是在睡梦之中也有什么烦心事，微微的皱着眉，但是那张脸在冷清的月光中，的确是非常好看的。
慕凝就蹲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不觉得，她竟然掉了眼泪，她抬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擦过，触手冰凉。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一个人孤零零的流浪，总也找不到家。
她也想要豁达一点，把慕念卿直接塞道凌滦煜的怀中，说，你看，这是我给生你的这么大的儿子，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别恨我。
但是她做不到。
千帆过尽后只有沉寂，她已经没有当年的勇气。
五年前她冷漠绝情，甚至给了他那么痛的一刀，如今想来，实在是商人太深了。
凌滦煜什么都知道，他没有恨她，还那么爱她，但她还不醒悟，她非要将这个男人的所有爱意消磨殆尽。
慕凝深深吸了口气，想——慕凝，你可真是个混蛋。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他，但是最后还是颤抖的收回，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凌滦煜……我要拿什么赔给你，你才会原谅我？”
你看你看，这世间百媚千红，我与你隔山隔海，但是哪怕是折断我所有的骨头和骄傲，我都还是想要跨过千山，渡过万水，重新回到你身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