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滦煜今天有事要处理，这会儿不在，卫清嘉趴在床上看着评论，骂人：“什么啊！这些人都是猪脑子吗？！判决书都下来了还不信！！？非说你买通了法院？他怎么不给自己买个妈？！！孤儿！”
慕凝：“……”
郭蕊道：“这种人就说典型的跟风党，只认为自己看见的是对的，不用理过段时间就消停了。”
卫清嘉还是很生气，拿起平板就开始回击。
慕凝：“……”
她看了眼左泽，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左泽，谢谢你啊！”
左泽慢条斯理的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的道：“你谢我做什么？”
慕凝说：“我都听东方律师说了，是你帮我证明账号是被劫持了的。”
左泽顿了顿，一笑：“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了。”
慕凝弯起眼睛：“你帮我的可大了！要是不是你证明了这个最关键的证据不成立，我怎么会洗清嫌疑呢？”
左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触感绵密，像是云朵，他缓缓的笑了：“你没事就好。”
卫清嘉跟人对喷的时候抽空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孙梦那么丧心病狂啊。”
郭蕊皱眉：“以前孙梦，也就是林诗雨。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一个勤勤恳恳读书的人，虽然有时候脾气比较坏，但是也没有这么心狠手辣啊。她现在的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呗。”卫清嘉道。
慕凝没有告诉他们孙梦并不是幕后主使。
她早就劝过孙梦，是她自己不知道回头是暗，非要把一条路走到黑。
双腿都已经陷进沼泽里。何谈抽身？
“慕小姐”一个护士进来道：“黎先生想见见你。”
慕凝赶紧道：“请他进来。”
“好的”
黎安志进门看见慕凝，眼眶就红了：“小凝……”
卫清嘉很有眼力见，对慕凝道：“慕小凝，既然你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慕凝点头，看着三人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慕凝和黎安志。
黎安志哽咽道：“对不起小凝……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没用，都救不了也，帮不到你。”
慕凝摇头：“跟您没有关系的。我知道您的难处，您看，我现在不是没有事吗？”
黎安志擦了擦眼泪：“伤口还疼不疼？”
慕凝说：“医生给我打了止痛针，现在不疼了。”
“不疼就好……”黎安志握住慕凝的手：“你爷爷很担心你，只是他身体不好，这几天一直熬夜，刚刚有点撑不住，就回去了。”
慕凝心中一暖，道：“我知道的。”
黎安志摸了摸慕凝的头，表情有些慕凝无法理解的忧伤：“……都是我太没用了，要是可以，我真希望是我挨了这一刀。”
慕凝赶紧道“您别这样说！我伤的真的不重的！”她心疼得看着黎安志眼下的青黑：“您一直没有睡好觉吗？”
黎安志道：“没有，就是最近起的比较早。”
其实他撒谎了，慕凝出事的这几天，他就断断续续的睡了几个小时，而一旦沉入梦境，要么会梦见兰芷若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照顾好慕凝，要么就会梦见慕凝一身是血的躺在中央广场的大楼上。
但是好在，慕凝现在没事了。
黎安志轻声道：“小凝，爸爸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爸爸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慕凝鼻子一酸。
她记得幼年的时候，有一次看见一个同学赖在爸爸额怀里撒娇，她很羡慕的站在一遍看着，那个同学就瞪了她一眼，说：“这是我的爸爸，你不准看。”
慕凝从小就不知道父爱是什么，别人的父亲哄着小孩子吃饭、带着孩子玩儿的时候，她永远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可是上苍终究待她不薄，哪怕是迟了二十年，但是在如今，慕凝终于还是感受到了自己童年缺失的东西。
她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来自于黎安志的呵护和宠爱，像是温柔的山，会为她遮蔽一切的风雨。
慕凝红着眼睛，小声说：“……爸爸，您别难过了。”
黎安志一怔：“小凝，你刚刚叫我……什么？”
慕凝吸了吸鼻子，又喊了一遍：“爸爸。”
黎安志有些慌张无措，想笑又有些想要流眼泪，想要抱住慕凝，但是又害怕慕凝会疼，最终只好谨慎万分的答应了一声：“……诶 ”
等送黎安志离开之后，慕凝才拿出几本医书来看，并不知道在慕姿的公寓里，她正在遭受着如何的折磨。
她浑身是水。跪在地上，拼命的呼吸，因为进气太急，又不停的咳嗽，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看起来狼狈至极。
凌滦煜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看着手中平板傻瓜各方势力发来的消息，随手回了肖昂父亲的消息，表示他的儿子在自己这里还是挺乖的，没有上房揭瓦，也没有下海擒龙。或许还可以抢救一下，从一个要继承皇位的小废物，变成要继承皇位的大废物。
而后他慢条斯理的抬起眼皮，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怎么？还是不说？那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慕姿泪如雨下，哭着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没有撒谎！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谁，只是他可以帮到我……我听着他保镖叫他少爷我才跟着叫的……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凌滦煜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装满水的水桶，手下立刻摁着慕姿的头将她整个脑袋都摁进去了，过了半分钟，才将她提起来。
这样子折磨看似轻巧，但是实际上是非常折磨人的，每一次都能体会到死亡的逼近，那种窒息感如影随形，是常用的逼供手段，军方一般不怎么用，但是凌滦煜不在乎，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不在意用什么手段。
慕姿几乎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但是这是无济无事的，凌滦煜并不会因此就怜惜她，淡淡道：“就这些？”
慕姿已经彻底的怕了。
她以前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从来没有相关这“心狠手辣”会招呼到自己的身上，她被折磨的甚至有了一死了之的想法，奄奄一息道：“……我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昨天他的号码就已经变成空号了……他放弃我了”
“放弃。”凌滦煜重复了一遍。
这个字眼很有意思。
手下犹豫到：“爷……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了。”
凌滦煜看着平板的屏幕，看见了慕凝发来的消息，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还带了表情，很可爱
他柔软的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把她送去红灯区，盯着她，要是她敢逃跑或者自杀……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慕姿打了一个冷颤：“不、不要……”
或许别人不知道红灯区是什么地方，但是她以前跟着一个金主的时候听他们说过这个地方，那里全部是暗娼，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没有任何人会管。
凌滦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太低贱了，还不配让慕凝动手。你以为你把自己撇干净就可以躲开制裁？”
他声音含了几分冷：“这世界上的灰色地带多的是，偶尔要用非法的手段才能见成效。你看，你现在不就跪在地上像一直死狗一样吗？”
慕姿绝望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
然而男人丝毫的动摇，推着轮椅慢慢往外走，声音透着厌恶：“带走。”
慕姿看着男人的背影。
她二十一年的人生，从来没有哪一天如同今日这般后悔。
不是后悔设下这个局，而是当初为什么不是自己去凌滦煜的身边，要是不让慕凝和她的未婚夫闹掰。
是不是……现在被这个男人细心的呵护着宠爱着的人……就是她了呢
慕凝她何德何能……
明明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私生女，偏偏得到了这个如同神祗一般的人的另眼相看，纵容宠爱……
若是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会让慕凝和那样的鼠辈在一起，绝对不会拆散。
但是如今，说什么都完了，慕姿甚至脸哭嚎的力气的都没有了，就这么被人拖向深不见底的前路。
……
慕凝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去看了窦瑞芳的一双父母。
两个老人家都沉默寡言，痛失爱女的打击让他们显得更加苍老，慕凝看了很心酸。轻声说：“奶奶……您别伤心了，日子还要好好过的。”
窦瑞芳的母亲擦了擦眼泪，看着慕凝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我对不住你，之前一直没有站出来作证……”
慕凝摇摇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两位的儿子不许你们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