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从没停止过。
虽然沈汐的两位哥哥未亲自出战,但战争并未停止,他们只是坐镇城中,在这指挥而已。
沈汐今天来找他们商谈战况。
四个人一起。
大家围着桌面的地图在看,顾九丞看着这地图上的状况,他忍不住说。
“我觉得现在,可以试着将燕王引出来,先把本王的孩子找到再说。”
闻言,二人点了点头。
沈汐听着。
她沉默过后,她忽然看向三人,她很坚定地说。
“这次的出战,我要亲自去出。”
见此,顾九丞看过来。
他皱了眉。
“不行,太危险了,如果失败,那损失的也只是士兵,将领无论如何都不能损失,希望你别冲动,懂得打战带兵的要素。”
沈汐听着,她闷闷地看着顾九丞。
顾九丞也知道她心急如焚。
他很无奈,长叹一口气,他伸手搭在她的肩头,安慰着。
“沈汐,别急,慢慢来,那燕王,我们迟早会抓到的,但是,在找回孩子之前,我们必须首要的,就是保护住自己,否则,孩子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
“你必须时刻谨记,你的这条命有多少重要,有多少敌人想取你的这条命,不要轻率地认为自己的命,跟普通士兵的命一样。”
……
闻言,沈汐长叹一口气。
她点了点头。
每次她冲动,顾九丞总能很快地安慰她,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到底有多重要。
是呀,她是万军将领。
死了多少士兵,只要她这个将军不死,那么,就还是存在着,敌人始终攻不下她。
但如果她这个将领死了。
那么,那些士兵就会像散沙一样,不用敌军来打,他们自己就会乱成一盘,毫无反击之力。
沈汐没有说什么,确定了战略。
然后交由下边的将领带兵去做了,至于她跟顾九丞,跟两位哥哥,就一直在这城中等待。
大约两三天后。
沈汐等得其实有点心烦,但这天,突然迎来好消息。
因为,负责前去阻击燕王的将领,他终于回来了。
并且,也带回了一成果。
燕王被活擒了。
知道燕王被活擒,沈汐很激动,她当即跟顾九丞前去见燕王。
在那个大堂里,两位哥哥也在。
沈汐坐在那,她看着燕王,质问他。
“燕王狗贼,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闻言,燕王不屑一笑。
“那又怎么样?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偷不偷走,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一听,沈汐怔住。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燕王,就连顾九丞都同样怔了怔。
顾九丞立刻冷着脸色问。
“本王的孩子,真的已经死了?你确定?”
见此,燕王一副无所谓的样。
“本王现在人也已经被你们生擒,落到这地步,你觉得,本王还有必要说假话吗?”
沈汐的怒气,一点一点地积聚起来。
她恨声问。
“你为什么要偷走我的孩子?”
燕王得意地笑看她。
“不为什么,看你们不顺眼呀,我不好过,我也得让你们不好过,当时本王的手下将你们的孩子偷出来以后,本王亲自看见它,就了结了它的生命。”
终于,沈汐再也忍不住。
她一把站起,怒冲过去。
“我杀了你。”
沈汐夺过一旁护兵的佩剑,拨出就要冲向燕王。
然而,顾九丞跟两位哥哥见状,匆忙过来拦人,他们拉住沈汐,两位哥哥阻止道。
“妹妹,现在还不能杀他,得拷问出敌军的情况,才能再杀他。”
沈汐被拉住。
她愤恨地看着燕王,燕王也看着她,显然有被沈汐的这状况所惊到。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沈汐,没吭声。
接下来,燕王暂时收押起来,沈汐没能杀他,因为,还需要留着燕王,拷问出敌军的破解之法。
但知道自己的孩子已死一事,沈汐很难过。
她终日坐在房间内,什么都不做。
因为她也没有那个心情。
顾九丞进来看到她这个样,顾九丞皱皱眉,孩子没了,他同样很难过。
可是,顾九丞要坚强一点。
因为对他来说,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用,他难过,只是替那条小生命感到难过,而不是自己的孩子没了这个点,而难过。
它已出生。
按理说,已是一条属于独立的生命。
如果它有意识,它一定很想活,这种强烈的求生欲,其实换到自己身上,就可以理解。
顾九丞也有很强烈的求生欲。
他来到沈汐身旁,然后,在那坐下,他抓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说。
“沈汐,别这样。”
可是,真让顾九丞劝什么,他却又不知道该劝什么。
沈汐听着,她没吭声。
她依旧低着头,不吭声。
真的好想好想见一眼那孩子,它一定很可爱。
顾九丞问着她。
“要不,我们过两年再要一个?”
闻言,沈汐看过来。
她皱了眉,似乎有点生气。
“顾九丞,你以为我是兔子吗?一个接一个地生,在我看来,每个生命,要么不让它们降临到这个世上,要么,赐予它们生命,就该负责地让它们成长到成年的时候,独立的时候。”
……
“我是不会再生了,至少在这几年内,我没有生的兴趣,这件事,对我打击不小,就算为了那个孩子,那条无辜的生命,我们也该尊重它,不能试图以生下一个,以取代它的这种心态。”
……
“想想,如果你的父母抛弃你,在他们的认知里,觉得少你一个也无所谓,他们还可以生下一个,在他们眼里,也许无所谓,可你知道这些,你该得有多心寒呀?做人不能双标,得换位思考,将心比心。”
……
顾九丞听着,他长叹了一口气。
他点点头,妥协。
“行吧,我其实也没有急着要生下一个来取代的这种心思,我是怕你太难过,觉得,也许你可以快速地忘掉这件不开心的事,但如果你这样在意的话,那我们就等等吧,这几年,就当是缅怀这个孩子了。”
沈汐没吭声。
她沉默地看着顾九丞,她是真的很难过,很替那条无辜的小生命感到可怜。
毕竟,它什么错都没有,它的三观甚至没建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