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迟岸轩难得无事,上午没有去李府,自然也没有什么功课了,再说姐弟二人自从来了京城之后,也很少有时间相处,干脆将下人都屏退了出去。
迟岸轩坐在迟烟烟的身旁,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水,笑着道:“阿姐,我今日与那小王爷有了一些接触,我发现……他好像对你挺上心的。”他状若无意,又给自己倒了水。
迟烟烟又岂会不了解他的性格,只怕是今日和慕容琅不知一起说了些什么,导致他现在跟慕容琅站在一边了,便解释起来:“之前在县城里的时候,他就帮了我不少忙,只是将我当做朋友罢了,你莫要多想。”
恍惚间,迟烟烟忽然想起来,当时慕容琅在回京之前,给了自己一枚紫玉佩,想来这件东西也不能再留了,若是让有心人知道,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麻烦来。
见迟烟烟只将慕容琅看作是朋友,迟岸轩心中有些不大乐意,“阿姐,我今日也看见了那凤大公子,他只能坐在轮椅之上,连去哪都得人带着,这种人嫁给他,日后必定会成为麻烦的。你难道真的要嫁到那将军府去吗?”
看他心情很是烦躁,迟烟烟无奈,“既然已经成了迟家的大小姐,嫁给谁不是嫁,至少在凤府,他不会欺负到我的头上来,在将军府里也没人能压制着我,这也算好事一件了。”
之后,她又提点着迟岸轩,“这种话你在我这里随便说说就算了,可别在别人面前提起,毕竟这门亲事是爹和柳氏她们同意下来的,可别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又该来找我的麻烦了。”
听到此言,迟岸轩也不好给她造成困扰,只得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可是他心思却开始活络起来,左右这门婚事是长辈们定下的,阿姐对那凤焯啻又没什么感情,他只需按中做些手脚,到时候解了婚约,小王爷自然就有机会了。
如今迟烟烟伤的是右边胳膊,不管做什么都有些不便了,“这几日我就不去晚香院看娘了,你去她那儿的时候,也别提我的事情,就当我还在禁足,别让她担心了。”
迟岸轩乖巧地点头应了下来,只是想起今日在长公主府的事情,他还是为迟烟烟感到高兴,“阿姐,连我都没有想到,你的画技竟然变得如此高超了,如今长公主对你也是赞赏有加,就连皇后也赐了你东西,你都没有瞧见,当时迟嫣苒的脸色都快变青了。”
迟烟烟只是笑了笑,却也不再说什么。她自己能感受得出来,长公主是看在凤府的面子上,真心待自己的,但是皇后的偏袒,无非就是想要拉拢,存着私心,就算再好,也会让人觉得有些隔阂。
只不过……她低头看到手腕上的玉镯,羊脂玉在日光上反射着点点光芒,明明是盛夏里的光景,但这一丝暖意入了肌肤之下,仍让人觉得无比的舒适。又想起凤焯啻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忽然觉得,或许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这人的秉性……与他也算是接触了不少次,外表看着冷硬非常,很难接近,她对他的第一印象,还停留在那砸过来的茶盏上面,每回想起,自己的额头就隐隐发痛。不过,他对大夫徐迟态度一般,但是对自己的未婚妻,还算不错。
现在,她只能暗暗祈祷,凤寒声那个家伙,千万别将自己暴露出去。若是让凤焯啻知道了徐迟就是自己,她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处理自己。
接下来的两日,迟烟烟在家倒也清闲,说起来,这还要感谢皇后给自己泼洒的那壶热水。
借着长公主和皇后娘娘的光,这几日外面借机来探望自己的人不在少数,若是熟人的话,迟烟烟自然是比较欢迎的。可她来京城没有多长时间,那些人根本就不认识,索性借了自己胳膊烫伤,身子不适的缘故,全都给推了。
但是这其中,倒是有一人迟烟烟知道的,便是那林丞相家的女儿,林明雪了。迟烟烟不敢肯定,她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更是不敢见。听说她在自己这儿碰了跟头之后,直接气吁吁地去了迟嫣苒那儿,估计她来这儿,也是被家里给逼的吧。
自从她从长公主府回来之后,凤衍玦便将守在汀洲阁外面的小厮全给撤了下去,也算是解了她的禁足令。这一日正好到了与凤焯啻的五日之约,她直接带了翠影,从府中后门溜了出去。
索性上午的时间还早,她也不着急,先往铺子的方向去了,一边问翠影铺子里的情况,“之前让你去招些人手,不知道可有什么进展?”
两人换着男装,走在宽阔的路上,也用不着撑伞遮阳,迟烟烟的手中还弄了一把折扇来,装作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还别说,她在女子中,本就算得上是身姿高挑的,眉清目秀,还真引来了不少女子的偷窥。
见自家主子反而是以此为傲,翠影也是颇为无奈,应答道:“小……少爷,这几日我去了铺子好几趟,人手都已经招得差不多了,只等着医馆开张便能过来,还联系了两位医术不错的郎中,另外医馆的牌匾已经找了铺子在做,只等过些时日便能好。”
没想到这一条条的,翠影在这几日便做得有条有理,让迟烟烟着实是刮目相看,就连她没能想起来的牌匾,她也早就想到了。要是没了牌匾,就算是其他的全备齐了,这也没办法开张。
她诧异地看着翠影,“翠影,让你来汀洲阁伺候我,当真是埋没了你,要不你就在医馆里给我当掌柜的吧,反正眼下除了你,我也没别的信任的人了。”
翠影神情立即变得紧张起来,忙道:“主子,您就别埋汰我了,奴婢自生下来做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儿,哪里能挡得了什么掌柜的,再说奴婢也并不会算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