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面粉牵扯的太多,我们淳于一族吃不下,倒是不如便宜了太子。糖不一样,没有那么惹眼。”
淳于海点了点头,话题一转:“你已经自称淳于髡,是否还有意入赘我淳于氏?”
淳于海这次没有转弯抹角,他已从淳于夫人处得知了女儿的态度。如果不能定下来髡奴的心思,终究是不妥。
“当然想。就是担心自己配不上,让君上见笑了!”
髡奴话说的客气,却也不卑不亢。
“你不介意赘婿的身份?”
淳于海继续问道。
“我本来就是家主的奴仆,幸得家主抬爱,才待我如上宾。我怎能不知好歹?”
髡奴本来以为他跟淳于秋的婚事要成了,但淳于海却仍然犹豫着,没有吐口答应他。
……
归城外,莱山脚下,田猎已经开始了。
没有刻意进行分组,各个城邑包括即墨都各自为一个单位,太子和田忌又单独称为一个单位。这样以来,参加田猎的队伍,就达到了七个单位。
各个单位的人马,都有自己的营地和聚集区。随着号角响起,人马向着疏林奔去。
黔夫属于归城,他当先一马,冲了出去,其余的家丁在二百步的范围内,呈扇形分散开来进行包抄。
这时的莱山,不像后世被开发,还处于半原始状态,鹿、狍、野猪、狼、豹等野兽众多,如果巧了还有可能碰到熊。
黔夫张开强弓,向一头窜入树林的鹿射去。
雄鹿的头,刚刚从一棵怀抱粗的栎树后钻出来,一枝重箭从侧面射了过来,正中脖颈。雄鹿哀鸣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迅速跟上,将猎物捡起。
家丁们一阵欢呼!
黔夫却没有理会,继续向着下个猎物,纵马而去。
髡奴自知有多少斤两,所以不会主动去攻击猎物。他只是跟在淳于秋后,打下手,帮忙着捡拾猎物。
淳于秋已经连续射杀了三只野兔,一只狍子,却没有一只大一点的野兽。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甘心的主,非要自己打上一头鹿出来。
可是她的运气不太好,很久碰不到一头鹿,好不容易碰到一头,又被棠邑的家丁抢了先。
突然,眼前又出现了一头鹿,看到她便向密林中窜去。
淳于秋自然不愿意浪费大好的机会,就纵马跟了进去。髡奴没有办法,也只好在后面疲于奔命。
不知不觉间,淳于秋跟进了密林深处,却失去了雄鹿的踪影。
正在懊悔之间,那头雄鹿却又从林中奔了出来,哪怕是面对着淳于秋也不管不顾。
髡奴一看情况不太对劲,连忙持剑纵马挡在了淳于秋的面前。然而马匹已经吓得浑身筛糠,淳于秋更是直接被马掀翻在地。
伴随着一声虎啸,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从林中窜了出来。
髡奴只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淳于秋面前,现在一看是一只大老虎,心下想着,完了,要交代到这里了。
其他的家丁,都还远在几百步开外,就算有心救援,估计也是赶不上的。
他不知道武松在景阳冈打的老虎,是不是这样的,但是自己却是没有这样的武力,打是打不过的。
早知道就不跑这么远了,谁想得到这山里居然能蹿出一只大老虎呢!
然而事到临头,髡奴只能硬着头皮,双手举起剑,瞪视着老虎。
看来想跟淳于秋成为夫妻,只有等到下一辈子了。跑得过老虎是不可能的,希望自己可以拖住老虎,给淳于秋争出片刻逃跑的时间。
老虎却没有想那么多,尾巴一竖,纵身向髡奴扑了过来。
眼见老虎扑了过来,髡奴却心门一亮,记起纪晓岚记载的老翁捕虎。他向前迈出半步,将剑尖朝上,屈膝死命地抵住剑身。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腥臭之物浇了一身。吊睛白额大虎已经扑到了他身后,倒在地上,居然死了!
远处的黔夫,已经冲到了跟前。满地的血、内脏散落一地,腥臊无比。淳于秋倒是没有被虎伤着,只有髡奴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他连忙扒拉出来髡奴,髡奴茫然的看着他,咳嗽起来。吐出了两口血,三魂七魄方才归位。
“你伤到哪里了?”
黔夫焦急的问。
“没有伤着,只是吓得浑身软了!”
髡奴感觉了一下,没有哪里疼:“我起不来了,浑身没力气。”
“憨大胆儿,连黄棒也杀得!现在居然起不来了。”
黔夫哈哈大笑,髡奴却只有苦笑的份,他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
几个家丁将淳于秋和髡奴送回后方,淳于海已经赶紧过来看,还好两个人都安然无恙,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就髡奴这小身板,居然猎杀了一头大老虎。搁在平时,即便是齐国最勇猛的勇士,猎杀一头黄棒,也很难做到毫发无伤。
当然只有髡奴自己知道,他其实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只是被老虎的腥臊之气遮掩住了,众人不知道而已。
他用河水冲了澡,重新换了身衣服,田猎已经接近尾声了。
等到众人都回到营地,已经到了午时。
猎物经过点验,将军田忌一方,所获最多,自然拔得头筹。而归城因为猎杀了一头老虎,也被特别表扬为勇士。
田忌也赶过来看看髡奴,表示祝贺,而他再看髡奴的眼神,已经钦佩了许多。原本他以为,髡奴不过一介书生,知道点兵法,现在却不这样看了。
淳于秋更是意气风发,毕竟老虎是髡奴跟她一起猎杀的,谁能知道她其实一点力气都没出,还被吓傻到了当场。
加上髡奴对她有救命之恩,自然看起髡奴来,充满了爱意。
接下来就是田猎的重头戏了——赛马!
三局两胜,只要能胜两场,自然能够拔到头筹。
田因齐还特别宣布获得第一者,将奖励千金!
随着号令官的一声开始,七匹骏马在赛场上齐头奋进,奋蹄飞奔。
不一会儿,七匹骏马渐渐开始分出前后。
田忌眼见自己的赛马落在了最后,还是皱起了眉头。
他来到髡奴跟前,不无担忧地说:“这个办法,真的好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