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镇坐北朝南,一条巨大的“十字”街将云阳镇一分为四,四条通道,四个方向都可进入这云阳镇,交汇于一处。而云阳酒店这一云阳镇最大最气派的酒店正坐落于交汇处的西南位置。店高近三十米,屋顶红色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比的醒目。两边屋檐上的四只“螭吻”,威严地震慑四方,犹为霸气。酒店除了屋檐外,共有四层,顶层为天字号客房,中间两层由上往下依次为人字号客房、地字号客房;底层为庞大的餐厅。
每日进出云阳酒店的客人近万人次,在人口不足五万的小镇,有如此业绩着实让人咂舌不已。
顶层天字号客房的一处房间内,四五名北伐军战情营的情报人员正在焦急等待着。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叫李祥,是云阳镇情报据点的小队长。坐在椅子上的他,时不时地望着窗外的阳光,显得很紧张。其他四名下属也是一脸焦急模样。
原来就在昨天,李祥突然收到了来自庆丰城情报分处传来的紧急密报。密报中说在五日前北伐军在庆阳城辖内的情报系统遭到了毁灭性破坏,近两百名情报精英战死。其余人员奋力突围,于两日前逃至庆丰城。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庆阳城的核心战力,盟主冯京的私人卫队也尾随来到了庆丰城,死死咬住不放。来不及喘息的幸存人员不得不准备由云阳镇撤回临江国。要求云阳镇情报站务必做好暗中接应,并转移伤员的工作。
可问题是李祥已经等了整整一天,还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这让李祥的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咚咚咚”连续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正陷入沉思中的李祥立马一个惊醒,朝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人立马起身,全神贯注戒备着。
同时,一名下属会意,快步悄声走到门口,“咚、咚”右手掌面对着自己半握成拳,缓慢地敲了两声。
这时,门外在听到敲击生后,再次响起了三声缓慢的敲门声。
确定是自己人后,这名下属立马打开了门。两名云阳情报站的情报人员搀扶着一名伤员,艰难地走了进来。中间一人分明已是处于重伤昏迷之中了,没有丝毫的反应。
“怎么回事?”李祥不解地问道。
“队长,我们在云阳镇东南二十里接应时,遭到不明人员的追杀,结果,执行任务的兄弟都折了。”说着,这名七尺男儿竟也忍不住落泪了。
“什么?”李祥心里吃惊不已,密报上说幸存人员应有五十人的,加上自己派去接应的近二十名兄弟。近七十人的情报精英就只剩下眼前的三人了。想到这里,李祥对于这样的结果有些难以接受,心里跟堵住似的很是难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房间里的气氛陷入了死寂之中。
“队长,下面有情况。”半晌,靠近窗前,一直在监视下方街上动静的一名下属开口提醒道。
李祥闻言赶忙来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看去。只见十数身着名黑衣制服的人,满带杀气地正朝云阳酒店走来。
“是他们吗?”李祥转头问刚回来的两名下属。
“就是他们,他们的战斗力太强了,实力都在地级初阶。”其中一名下属看了看后立马加以肯定,话语里明显心有余悸。
“嗯,对方明显是不肯善罢甘休。”李祥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强盛无比的庆阳城,也不应该轻易就这么与自己所属的北伐军为敌啊。更何况,自家的主帅李亦航大人曾经可是在庆阳城的高等军事学院学习过的,也算是与庆阳城颇有渊源。但为何现在会这般追杀己方的情报人员,非要赶尽杀绝呢?李祥心想这其中一定有秘密以及不为人知的隐情。
而从伤心中缓过神来的一名下属,立马向李祥汇报了发生在云阳镇外的那场恶战。
“你是说所有战死的幸存人员都是为了保护他?”李祥听完汇报后,开口问道。
眼睛盯着仍陷入昏迷之中的男子。
“是的,队长,我觉得他应该非常的重要。”这名下属,挠挠头回道。
“嗯,没错。”李祥应道,斟酌了一番开口继续道“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们必须保护好这个兄弟,哪怕是赔上我们的性命,都明白了吗?”
“明白。”仅剩的六名下属闻言后,赶忙立正齐声响亮地回道,毕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云阳酒店外的广场上,十数名黑色夜行衣的武者正缓慢向着酒店大门走来,黑色夜行衣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扎眼,惹人注目。
不一会,在这一行人数十米外已经聚集了里里外外好几层人。
眼看,这一行黑衣武者已走至酒店门口,就在此时,在云阳镇十字街的北面传来“嗵嗵嗵”整齐地行军队列声。
原本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赶忙转身张望,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赶忙慌乱地四散而去。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面对密密麻麻全身铠甲的兵士,那种冰冷的压抑、压迫感,岂能是一般群众所能承受的。
为首一人,身着银色盔甲,骑着红色宝马,正是庞坤第二子庞天宙。五日前,自从庞坤收到人族盟主冯京的信函后,在北伐军按其指令后撤并让出地盘后。庞坤便率次子庞天宙及其主要骨干分子,甲胄两万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庆阳城赴约。行军队列长达数里之远。
庞坤更是为了彰显其帝王威严,安然坐在了宽八米,长十八米的豪华朱古木做成的轿子内,由二十八匹宝驹牵引。
“到了?”见“轿车”停止不动了,庞坤开口问道。
“是的,父王。我们已到了云阳镇。”匆忙从行军前列赶回来汇报情况的庞天宙赶忙回道。
“嗯,那你安排好大军入住,明日再赶路。”庞坤下了命令。
“遵命。”庞天宙领命后,立马举起右手向列队的士兵们下达了命令。
“哐哐哐”。整齐的行军队列从中间一分为二,向街道两边散去。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着。
在庞坤走下轿子之际,黑衣武者的头目也注意到了。不过此时,几十名士兵已将十数名黑衣武者围了起来。
“给大爷我让开!”一名士兵小头目喝道,根本没将他面前的黑衣武者放在眼里。
“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对我家统领大人说话。”黑衣武者头目身边的一名武者听完后,立马暴怒,准备发难。
只见黑衣武者一举右手,制止了属下的行动。
“什么情况?”闻讯赶来的庞天宙怒问道。
“殿下,这群人堵在门口,不肯散开。”士兵小头目见是庞天宙,赶忙下跪低头回道。“你们……”没等庞天宙说完便被黑衣武者头目身上散发的武道气息震住了。那是阴冷、狠酷到让人发怵的气息。
一个黑色的令牌出现在庞天宙的面前,“将这个交给你家大人。”黑衣武者头目语气淡然地说道,因为罩着面罩,庞天宙看不到任何表情。
迟疑了一会,庞天宙还是接过了令牌。虽然眼前说话的黑衣人只不过是天级初级的实力,以他自己天级中阶的实力,足足比对手高出一阶。但是对方战气浑厚,霸烈的气息更是让他感觉到心惊肉跳,煞气逼人。
庞天宙的小腿肚子竟然因此而微微地颤抖了几下。
就在庞军和庆阳城的私人卫队对峙之时,在酒店天字号甲级上等客房里的李祥已经做出了决定。
“小四,长武,你们两个人务必保护好这位兄弟,无论如何都要将他送到平安渡的情报站。”李祥神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小四、长武应道。“不过,队长你们怎么办啊?”小四紧接着问道。
“我自有安排,无须多问。”李祥干脆利落,接着道“你们立马从后门撤退,快。”
“是。”两人再次扶起伤员从后门,紧急撤离而去。
“兄弟们,我们需要帮小四、长武他们争取撤离的时间。”李祥面对剩下的四人,下定决心。“就算付出我们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同生共死。”剩下四名情报员齐声说道,声音铿锵有力。
李祥满意地点了点头,悄然拔刀出鞘,准备偷袭。
楼下酒店门前,十数名黑衣武者屹立不动。
庞坤在庞天宙等人的拥簇下,踱着步子,也来到了酒店大门前。
“哪位是殷统领啊?”庞坤威严无比地问道。
“庞大人,别来无恙啊!”为首的黑衣头领,身行微动,左手拉下面罩,露出了一张脸。
“哦。是你老弟啊!”庞坤看到眼前这张脸上一个狰狞的刀疤之后,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谁了。没错,这个人正是冯京手下十大统领之一,名为殷正雄。人称“殷无命”,因为这人杀人无数,凡是被他追杀的人没有能够活命的。“殷老弟,这是在公干?”庞坤面朝酒店看了看问道。
“庞兄,我们这一别已有数年了吧!”殷正雄面无表情地扯着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真是有缘啊。你这是去参加我家盟主大人的‘盟会’吧。”
“没错,数日前老夫接到盟主大人的信函,便一路马不停蹄前往庆阳城参加会议。”庞坤也没装B,在殷正雄面前也只能自称“老夫”了。
“庞兄,不知能否帮小弟一个忙。”殷正雄见庞坤带了众多属下,目测不低于两万人,就索性打起了庞坤的主意,借刀杀人,借庞坤之力助己追杀。
“殷老弟,你是说?”庞坤用手一指云阳酒店道。
以他的见识,又岂能不知殷正雄打的小算盘。
“没错,一切有劳庞兄了。”殷正雄拱了拱手道。
“殷老弟这就见外了。”庞坤摊了摊手,接着右手一挥,大声道“听令,一队人马包围酒店前后,二队人马辅助殷统领执行公务。”庞坤下完命令,看了看在自己右侧的庞天宙道“宙儿,你也去助殷统领一臂之力吧。”
“父王?”庞天宙还在为方才殷正雄对自己的无礼而气愤不已的,此刻却听到自己的父王命令自己帮忙,他真的是一百个不情愿,刚开口说出两个字,便被打断。
“不用多说,快去!”庞坤直接打断庞天宙的话语,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是,父王。”庞天宙无奈只能服从。说完,便大步向酒店正门走去。原本热闹异常的底层一楼大厅,人们已一拥而散,纷纷向门口挤来。
门外早已有数十名士兵组成了检查哨,正一个又一个盘问从酒店里逃出来的宾客。
只见,一个着青色外衣裤,内衬白色绸缎的中年男子正在低声下气地向盘查的士兵头目说着些什么。
“怎么回事?”走到检查哨跟前的庞天宙向领头的士兵头目询问道。
“回殿下,这位是云阳酒店的掌柜,他希望我们能够停止对酒店的搜查。”领头的士兵头目见来人是庞天宙,便赶忙低头回答道。
“停止搜查?”正在把玩烈阳剑的庞天宙,觉得酒店掌柜的要求很好笑。“你知不知道你的酒店内窝藏了庆阳城正在缉拿的重要犯人。”没等庞天宙说完,只听“啊”的一声惊呼。庞天宙像是见鬼似的扔掉了手中的烈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