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人有前世今生吗?”这个问题说实话张萧从未想过,或许曾经离开家门那一刻时候有想过,但现在却全被淹没在了忙碌中。
前缘如梦……浅缘如梦……
……
阴风吹来,月雾阴沉,鬼影重重,湿漉漉的夹杂着阴寒入骨的阴气吹拂起来气氛有些可怖。咫尺之外有黑色的大河夹杂着腥臭的恶风在汹涌奔腾,视线内不时的闪过一俱接着一俱的骨架尸骸,远处大地一片阴沉,树丛野草在黑夜中发出飒飒的声响,不知是何怪兽在潜伏其中,伺机而动。
张萧双手煞气鼓荡,一缕缕黑色的煞火在他的双指尖燃烧跳动,他“啊”的一声惊呼,随着那煞气乌光将周围照亮,四周的树木花草竟是一片又一片的毒虫怪蛇,大吃一惊原来之前那些无风自动的花草树木令攀满了毒虫怪蛇,一时间他竟然陷入了一片亿万毒物的包围当中了。
毒虫怪蛇对他身上那股阴沉的气势似乎非常忌惮,只是团团聚集并没有轰杀上来,头顶上一只只黑色的老乌鸦在凄历的鸣叫,乌云似的盘旋鸣叫,身后早已没了黄昏美景,在黑暗里分不出哪里是乌鸦,哪里是黑色的高处天空,像是不甘的厉鬼在呼喊惨叫着什么。
张萧心中微凛,身上煞气绽放,丝丝缕缕的煞气将高空中的老鸦地上的毒虫恶蛇纷纷作走兽逃散,即便是看着那些奔走逃散的亿万毒虫恶兽也依旧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这便是丰都山吗?”张萧心中寒意阵阵,阴气滋生之地必然不是什么好相与之地,毒虫恶蛇遍地倒还好说,只是怕不干净的凶物会有不少。
正思衬间,忽间一人影从远处草丛一闪而逝,如同闪电一般,妙同兔起鹊落。鬼魅一般消失在了一处群山中,浓浓的雾气迷蒙,伸手不见五指,那电光石火间身影看不分明。
张萧心神闪动,心思百转猜测这可能会是个丰都弟子,怕再次迷了路,便紧紧跟了上去,拔身而起。
张萧一路紧随其后,惊风动树间朝着那人影紧追不舍。
水声轰隆,但那大河却透漏出一股死寂的气息,那大河虽波澜起伏汹涌澎湃但是黑色的河水却带着一股死寂气息,不同于古魔界的那死寂的黑海,这河水完全是由阴气和死亡之气渲染而成的,如果说古魔界的那条黑海是先天死海的话,那么这条河就是后天死海,历代丰都掌门将此条河有意无意的已完全将尸毒趟进了河中,长期以往原本一条普通的长河已化作了死亡之气浓浓的黑色大河。
那人凌波踏步踩踏在了黑色的大河之上,他速度越来越快,逆流而上,突然利箭一般水面浪花扬起,破去了尽是尸毒的黑河当中。张萧不假思索,身体之上黑色煞气缭绕形成护体罡气,也一头扎了进去。
河下有乾坤,这河底竟然是一座山谷似的一处空间,张萧火目凝神,护体罡气褪去,察觉四周竟格外宽敞,倒像是一个小型结界。神识四探,察觉到一股淡淡的气流动向,张萧再次起身飞跳。
过了片刻,突然眼前大亮,绿树草丛环绕,竟似乎是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人间秘境,月光透过封印结界,薄雾如沙,前方是个浅浅的峡谷,穿过一簇又一簇的灌木丛,四下探望,却始终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心下微感失望。
水波粼粼间月色通透,却见一块半人多高的黑石在月色下斜斜照耀着,一块完整的黑色石块,巴掌大小的缺口露出玉色。
“石料?上好的玉石?”张萧惊疑不定,对于地球上生活了十几个年头的他,石料玉石之类的虽然并不是很熟悉,却也多少有些了解。
望着那白色的断层间,即便是不懂玉石之人也能一眼看出其珍贵。只是不知为何,张萧感觉那断层处有些莫名的亲切感。似曾相识,仔细搜索脑海却无所得。
那块半人多高的黑色石块不知历经了多久岁月,已然蒙尘,在他双手抚摸过之处皆有手印灰尘洒落,月色蒙蒙,他心中一动,突然伸出手掌拍在了那块黑石上,手掌带起一阵微风,黑石一震,无数尘埃簌簌掉落了下来,黑石沉重,内有乾坤,于石块中间部分三个古朴篆字,他勉强能够识得,却是“三生石。”
来到这这方奇异的世界各种传说他听得不少,而这三生石头他略有耳闻,说是可以透过这块天地间的奇石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三世缘,玄奥非常,而这块石头自很早之前就失踪于丰都山门了,说是一代丰都祖师于通天大路之上所得,来历莫测。
“只是该如何能够启动这块神奇的石块呢?”张萧大为惊奇,实际上他并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飘渺之说,哪怕来到了这个能够修炼成为凡人眼中的仙神他也不相信这种东西,认为这种东西就像是命运一般都是飘渺无踪迹的,反而修炼倒是可以用利用某种法门打通自然界的联系且不断升华本身的科学解释。
望着这平凡的石块,他只是双手不停的触摸着,利用各种方法打算试试是否真的会如此神异。
但是他费尽全力绞尽脑汁,始终不能够奏效。微感沮丧,以他目前的真气之充沛居然也无法找出秘密所在。
他暮然一怔,鬼使神差的将残刀取了出来,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似的。手中虎魄残刀突然像是有了什么奇特的感应,残刀在手,体内煞气不由的运转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白光刺目,有煞气夹杂流转其中,黑白两色两股交叠,神秘诡异。
煞气流转,古木摇晃,有大风飘摇,光影重重,月色闪烁深沉,忽而一阵乌光大盛。
“轰隆”一声,一道雷电霍然劈落了下来,峡谷登时一片雪亮,煞气翻腾缭绕,无数白光四溅,空间和时间仿佛都被扭曲了,漩涡顿生,张萧心中大骇,不知是生了何种变故,但内心却隐约生出了某种期待。
天地浩荡,大风骤起,整个峡谷内的树木植被摇摆不停,黑白两色在相交,飓风般剧烈狂卷了起来。
张萧眼前一花,只觉得瞬间头昏脑涨,“啊”的一声大吼,再也无力抵抗,被那扭曲的空间吸收了进入。
绚光流转,极速飞冲,也不知是那一幕幕画面是冲过了身体还是冲过了脑海,喊杀声,哭声,女人的笑声,呐喊声,窃窃私语声,万千声音在这一刻于他的前方过电影一般闪过,开始也是有画面的,只是随着那些语速越来越快,终究那些画面没有跟上,轰然破碎了开来,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他忽然变得极为清醒。
意识清晰,他见到了自己的身躯在飞快的脱落,且血肉伴随着掉落了下来,全身骨骼剧痛暴响,他心中惊骇,但是却奈何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一切皆如同可怕的梦魇一般,他无法醒来。
周遭一片空间模糊,尽是扭曲的空间和时间,一团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了,他全身一震,那些记忆如同玻璃一般瞬间轰然破碎。一切回归了沉寂,耳边一片寂静无声,但这刹那仿佛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张萧……张萧……张萧……”分钟后便再也听不真切了……
……
眼前一片白光炙热,人未睁眼,却感觉到一股极为浓郁的灵气将他笼罩,缓缓张开双目,有鸟鸣入耳,树叶在微风中飒飒作响,大蝴蝶扑扇着绚烂的翅膀盘旋飞舞,遇人不惊,落在了他的腿上,感受着身边一片温柔惬意,清旷恬静,刹那间天壤之别。
“这到底是哪里?难道又是一片未知的世界?”张萧心思百转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忽然一声骄斥在耳边响起,他脖颈一疼,只听闻一女子道:“今日我次来定将你杀死,以免父亲为难!”
张萧闻言如遭雷击,如同醍醐灌顶,惊呼道:“山崎美惠子!”眼前一片清明,一女子眉头紧皱,肤白胜雪,神色哀伤却透出一股决然,正是早已死亡与张萧有名却无实的妻子山崎美惠子。
那遥远的记忆被猛的撕扯了开来,美人的声音时远时近响彻在她的耳边脑海。
“啊!美惠子最喜欢陪着老师在高高的天台上迎着温暖的微风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画面一转,那个美丽的人儿却变得脸色苍白,口角丝丝缕缕的鲜血怎么都止不住。
“好想就这样平平淡淡,开开心心的和你一起看……看日出和日落一辈……辈……”再也顾不得其他,张萧眼中含泪却狂喜异常,几乎要爆开,一时间将所有的担忧不安完全抛在了脑后,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热泪盈眶百般言语只剩下一句,猛的张开手臂。
脖颈忽的一阵刺痛,似有锋锐尖刀刺入,眼光下扫,却发觉一把乌光匕首正抵在自己的咽喉,已是有几滴鲜血将漆黑的匕首尖部染红。
美惠子“啊”的惊呼一声,手中匕首“铿锵”一声已是落在了地上,咬紧红唇,惊疑不定的盯住张萧,眼圈一红,凄苦欢喜,终于忍不住簌簌的落下泪来,口中悲声道:“对不起……对不起……父亲我做不到……做不到……”最后竟扑倒在了张萧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张萧心中大痛,早已不知是惭愧还是其他,忘记了脖颈上的伤势,急声道:“美惠子,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美惠子泪人似的拍打着张萧的胸口,顿足泣道;“除了你这不解风情薄情寡义的小贼,还会有谁敢欺负我,你只管去找她,或是为了你的理想你的大业,待我杀死了你,完成父亲的事后。定然会自杀去寻你,若是真的有下辈子我定然不会像今日这般放过你!”
张萧心中疑惑,美惠子口中话语不甚明白,让他有些迷惘,随即一惊暗道,“难道我当初接近她欺骗她,皆被她知晓了?”想到自己一指之数还数不清楚的红颜知己,登时一阵心虚惭愧,征怔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