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几位带下去,好生看管!”,待楚子沥走后,楚子汐这才对着两旁的人下令,他刚才也只是用缓兵之计暂时稳住楚子沥。至于什么所谓的蓝灵珠他不甚感兴趣,之所以会留下他们全然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他不喜虚名、不喜争夺,即便是巫族大祭司那般令人尊崇的封号也无太多欢喜,否则他也不会只身一人住在那样清冷的地方。不过,对于感兴趣的东西,他却会想尽方法,不惜一切手段去得到。例如,倾璇的心……
三人被带下去后,楚子汐又特意下令将云逍和另外两人分开关押。现在,他就要来验证心里的疑惑。倾璇,若楚云逍对你真能报以真心,那么……我就放手,若不能,那么——我情愿你恨死我!
“你又来做什么?”,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云逍有些惊讶,本来他正在运功调息,之前得到楚子汐的帮助,身上的伤虽不如以前那么痛了,但要在一时半刻完全好起来也是不可能的。
“我是来帮你的。”,楚子汐看着他笑道。
“帮我?”
“不错。”
“你会这么好心?”
“信不信随你,不过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楚子汐耸耸肩,若无其事道。
看着他,云逍有些生疑。自己今天这副样子虽跟他没有直接联系,但也跟他脱不了关系。他真的会这么好心来帮他们?云逍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我也可以救凌天靖!”,见他不语,楚子汐猛然说出一句话,瞬间让云逍震惊不已。他也能救天靖?不是只有惑神妖蛊才能有此法力吗?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很快楚子汐又接着补充道:“惑神妖蛊我也会。”
“那不是只有历代巫王才有资格修炼吗?你居然——!”,云逍一听大惊失色,本能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松出一口气。像惑神妖蛊那种高深的蛊术只有历代巫王可以修炼,旁人若是偷炼了,便与造反无异。
“那又如何?”楚子汐毫不避讳挥了挥衣袖,又接着说道:“只要我想,别说惑神妖蛊,就是巫王之位我也能唾手可得。”,他略带狂妄的说道,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瞧着他那副狂妄且不可一世的样子,云逍想到了百年前的魔映雪!那时,魔映雪不是也很嚣张猖狂?最后,还不是被越星封在了地狱之门后!可眼前的楚子汐不同,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他唯恐避之不及,对喜欢的东西便是处心积虑、想方设法的要得到才肯罢休。“你想我做什么?”,云逍知道,他绝不可能白白出手相帮,总要让自己付出点代价才对。
“我虽然可以帮你,却也难做到两全其美。”楚子汐看着他,缓缓抬起右掌停在半空,掌心处放了一粒黑色的药丸。“这是绝尘的解药,你若是想要那便收着,若是不想要大可扔了去。”
云逍自然知道绝尘是什么东西,那是巫族的一种药物,两个时辰内若不服下解药则必死无疑,其名字就取得是“绝尘弃世”之意,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什么意思?”,他惶恐不安的问道,心更是连连猛跳!
“我可以救凌天靖,还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是作为代价,我要让倾璇留在这里。”
“为什么?”云逍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惊道。
“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对倾璇的心思,我喜欢她,可她的心里只有你,所以我给她吃了绝尘,两个时辰后,若不服下解药,她就必死无疑。”
“你给倾璇吃了绝尘?”云逍脸色瞬间煞白,顿时心急如焚:“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还这么做?”他想不通楚子汐这么做的理由,既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倾璇,又为什么给她吃那种要命的东西!
“她要是死了,不就能永远呆在我身边了吗?”楚子汐无所谓的笑道,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云逍被他轻飘飘的态度弄得怒火中烧,盯着他狠狠骂了一句:“你这混蛋!”
“当然,你若不愿,我倒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你将解药拿给倾璇,不过,这么一来,凌天靖和那位越星姑娘恐怕就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你是在逼我?”,听到这儿,云逍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好心、什么帮忙……!通通都是屁话,楚子汐不过是想让自己在两者之间做出抉择,可无论自己的选择是什么,必然有一方要受到伤害,对他来说更是莫大的痛苦。
“对!”,楚子汐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一口应到,他就是想看看楚云逍会如何选择?就是想逼迫楚云逍,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些他都不在乎。而且他也想看看,在他楚云逍的心里,倾璇又占了多少分量?“这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只要我想要的,便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
云逍不语,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内心纠结陷入两难境地。他答应过大哥要带天靖回去,可倾璇呢?她会为自己付出一切,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不惜以命相护。这样的倾璇,叫他又如何割舍的下?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望着楚子汐手掌心中的那枚解药,云逍的思绪飞回了百年前那个大雪堆积的银白世界。那晚,他感到倾璇在为自己和另一个女孩说话而吃醋,样子是那么可爱、那么漂亮!他也记得,自己看着她的背影在满是银辉的世界里发誓:若你心里有我,我便许你永世真心,无论前方龙潭虎穴、黄泉碧落我都陪你一同走过。
昔日的誓言至今依旧响在耳畔,他说过要永永远远陪着她。想着,云逍脸上突然滑过一丝淡淡的笑,镇定的样子颇为吓人。他缓缓接过楚子汐手中的那枚解药,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漆黑的瞳仿佛坠入无边的深渊让人捉摸不透。楚子汐在一旁看着,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有些吃惊,看他抖着手接过那枚解药,他似乎肯定了,楚云逍的选择是——倾璇!不过,虽然这样,楚子汐脸上却透出一股明显的鄙夷之色。“看来,你的选择已经明确了?”他瞟了楚云逍一眼,不屑道。
云逍不语,眼睛依然紧盯手中的解药。良久,突然从他掌间升起一股烈焰将那枚解药燃烧殆尽。楚子汐见此脸色早已大变,脑中不禁又升起疑惑,很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他既选了解药,又为何将其毁掉?他到底想做什么!
哪知,云逍轻轻笑了一声,将手中化成粉末的药吹到空中,飘落在地上。然后迎上楚子汐大为震惊的眼色,镇定道:“你救天靖,然后放他和越星离开。”
“那倾璇呢?你不救她了?”楚子沥向他低吼,仿佛在审问他。亏倾璇心心念念都是他,他却为什么所谓的兄弟情谊要抛下她,那一瞬间,楚子汐替倾璇感到心寒,同时也恨透自己为什么如此没用?楚云逍这般待她,为什么她的眼里就看不见自己对她的好呢?
“倾璇?”云逍反问,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温柔:“我怎么会放下她呢,当年我曾暗自发誓:龙潭虎穴、黄泉碧落都要陪着她!她若死了,我定不会独自苟活!”
楚子汐听罢,内心早已狂笑不止。龙潭虎穴?黄泉碧落?哈哈哈——!原来,可笑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楚子汐啊楚子汐,你用尽手段费尽心思,到头来不过是证明了他有多喜欢倾璇而已。可笑——可笑啊——!继而楚子汐仰天大笑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是哀伤落寞不已,听到楚云逍说出这话的一刻间,他顿时心如死灰,仿佛感到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笑完,他不再理会云逍转身冲了出去。看着外面早已暗下的天,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平静。算了,该放手了……,他们如此这般,自己这么做又是何必呢?不过徒增烦恼罢了。只不过,这辈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他深吸一口气,望着根本就看不清的天闭上了眼。空中是苍白的月亮,月亮周围是闪耀的星星,而站在月亮和星星底下的则是落寞的自己。空中的星星固然美丽闪耀,于他来说却是遥不可及,即便自己有多努力终还是只看得见摸不着,因为那美丽的星星永远只为它身旁的月亮而闪耀、存在!而这些,他都只能远远望着。这时,四下突然送来一阵凉风,吹在他的身上……竟有些……刺骨!在那阵风里,他一个转身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那阵凉风默默在原地“呼啸”。
寂静寒凉的夜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身后那双眼睛默默注视着一切,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