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恨天跟着金碗一路拐进了一家普通的民宅,一走到那院子下面,便见一老妇人,头发花白,手中持着一根深红色的拐杖,一见到金碗,老妇人便蹙着拐杖,神情略微激动的说道:“孩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你父亲吧,他就想着见你最后一面了。”
金碗把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听着老妇人的话,圆润的打脸肥肉立刻扭紧了起来,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伤痕,本来笨重的身体,这时候居然大步的跨向了那老妇人,便是颤声道:“母亲休要伤心,累坏了身子可不好,待孩儿进去瞧瞧,也许还有些转机也未可。”金碗这些年照顾双亲,几乎是忙的不可开交,如今这么说,也实属无奈。
王恨天看着如此情景,心头不免有些感触,这妇人他却是认得的,正是这金碗的母亲,如今十年未见,这妇人变得更加的沧桑垂暮,岁月的痕迹早已是留在了妇人斑白的头发上,王恨天走进了一些,心中夹杂着一丝感动,红润着眼眶说道:“金娘婶,你可还认得我?”
那老妇人名叫度金娘,王恨天小时候家境贫穷,父母双亡,靠着就是相亲近邻的观照才长大的,这度金娘对王恨天照顾有加,而王恨天如今见他,怎么能不感动。
“你,你是?”度金娘刚开始并未瞧见王恨天,此刻他花白的眼睛,有着朦胧,拄着拐杖走进了些,定睛瞧去,却是立刻带着一丝颤抖声说道:“是恨天啊,你是恨天吗?”度金娘眼神有些红润了,他觉得今天肯定是自己看花眼了,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我是王恨天,金娘婶,我就是王恨天啊。”王恨天眼神中带着一丝激动,没想到十年了,度金娘还能记得住自己。
度金娘粗糙的大手有些颤抖,摸着王恨天的手,感受着瞅着王恨天的面孔,直到看清楚了王恨天的模样,这才肯确定,眼前的高大男子,真的是他照顾过的王恨天,激动的说道:“恩,真的是恨天,来来来,快些进来,站在门外不好,快到里屋坐着,我去给你泡壶茶。”度金娘说完便拽着王恨天的手往屋内走去,还不忘吩咐一旁的金碗,“孩儿,有贵客到了,还不快去备上些好酒好菜,好好招待客人才是。”
金碗肥胖的身子走了过来,见自己的母亲忽然拽着王恨天进屋,吓了一跳,忙甩开了手中的东西,扶着老太太在一旁坐下,“我说娘,您还是好生坐着,恨天哥有我招呼,怠慢不了,您坐着哈。”金碗让一旁的母亲坐下,这才擦了吧冷汗,这老人就是好客,自己腿脚不便,还要硬拉着,也不怕哪里磕到碰到,自己可真的酶那闲工夫照顾她了。
王恨天皱着眉头,说道:“金娘婶,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王恨天的记忆中,那张勤劳美丽脸庞已经成了过去,如今却迟暮的苍容,这让他觉得心中堵的慌,也很心碎。
“主公不用担心,我母亲是因为我父亲的长辞,所以才变成这样了,城内有名的大夫我也请来看了,大夫们都说这是癔症,能好起来的机会不大,但也还算是健全。”金碗看着王恨天,感慨的说道,一双眯着成缝的眼睛内装满了忧虑,多年来,他付出的几乎很多很多都花在了照顾母亲的重任上。
“可曾雇佣过丫鬟伺候着,难道你没有尝试过?”王恨天倒是想要雇佣几个聪明能干的丫鬟前来伺候老太太,可是一想到这老太太目前的情况,或许会好点才是。
他刚说完这句,一旁的度金娘似乎是着了魂似得,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这太败家了,不行,我决定不允许你雇佣那些小丫鬟,你是嫌弃饿我老了,做不动了,那不可能,想都别想。”度金娘的表情十分愤怒,很显然是听到丫鬟这两个字眼,很是反感也很恶寒。
王恨天心中骇然,度金娘现在明显是反感了丫鬟,心中想要补贴一下老太太的计划,算是落了个空当。一旁的金碗却是有着抱歉的说道:“主公,这,让您见笑了,距离吃饭的时间不早了吧,我这就送您回那客栈。”
王恨天看了一眼天空之中,那城门下,一轮夕阳见见坠下,整个天空大放红霞,说道:“不必了,你与我一同前往,待会酒宴上,我有话要说。”
金碗虽然不知道王恨天的身份是什么,但是隐约可以感受到那背后的权贵势力,没有违背王恨天的意思,只是说道:“属下自当奉陪,不过得安顿好我母亲才是。”
“去吧,给你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便与我回去。”王恨天说完,便走出了这个小院,他走到自己的骏马旁,解开了缰绳,静静的等待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金碗安顿好了母亲,换上了一身喜庆的衣服,这才出了院子,在门口,王恨天见金碗穿着得体,便露出了赞许的目光,“走吧,晚宴该开始了。”王恨天跃身上了骏马,指着前面的街道“带路吧。”
金碗好歹也是一个武者,虽然实力低微,才堪堪人境三段,但是能够维持自己身体跑起来还不是问题,于是,他暗自运动起自己的真气,向着双腿灌去,脚下瞬间变得轻扬起来,化为一道胖胖的影子,向着一家最有名的客栈跑去。
王恨天骑着骏马跟在金碗身后,看着金碗那副躯体在路面上狂奔,心里那个汗颜,一个几百斤的胖子,居然能跑的这么快,难道之前都是装出来的?
但是不管了,跟上去才是当前需要做的,在路人侧目的情况下,王恨天与金碗在路上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终于在一家豪华的客栈酒楼前停了下来。
客栈前,人群中独立着一团火红色的俏丽身影,只是看了王恨天一眼,美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便走进了客栈内,而这家客栈既可以说是客栈也可以说是一个酒楼,因为这里的占地面积几乎覆盖了这条街的一半大小,端是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王恨天刚把马交给了门口的伙计,却觉得客栈门前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往客栈门口看了一眼,却发现大门口人头涌动,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摇了摇头,王恨天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主公,请跟着我来,我们预定的房间是在客栈的天字一号房,不知道您可还满意。”金碗早就收好了心情,今天是他金碗的大好日子,时隔十年的好友,今天还能见到,着实值得可庆。
王恨天跟着金碗走进了酒楼的大门,上楼梯的时候,王恨天对着身边的金碗说道:“金碗,没人的时候,不必要这么拘束,你就叫我恨天吧,主公这话叫的有点生分了。”王恨天并不是那种喜欢听别人叫他主公,毕竟这里还没到大越都城,万一走漏了风声,自己随时会遇到极端的挑战,这些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金碗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说道:“属下知道,来,这边走。”金碗说着拐进了一个颇为豪华的大型雅间,这也是这里最好的雅间,通常只有身份一定地位的人才,才有资格进入。
“还有,以后就跟着我干吧,你母亲的病,我会想办法医治好,你完全不用担心。”王恨天在金碗快要走进屏风的那一刻,说出了这句话,因为他觉亏欠度金娘的东西,太多了,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