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寨主,你有心事?”铁牛顺着自己目光落在王笑那几分忧郁的小脸,从护送王笑开始,一路上恨少见到王笑这幅模样,而王笑小脸上显露出来的老成气息,几乎让他心惊,此刻也是借着酒劲,才敢这么说。
王笑暗自嘲笑自己,自嘲的说道:“我有心事,也不能与任何人分享,因为这就是我的命,别人眼里,永远不会懂得我的寂寞。”王笑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懂了,他伸手接过那副地图,仔细的看了起来,也许是天生懂得艺术般,王笑只是细看了一番,便发现了这地图的端倪。
“这张地图有些年份了吧,其中最重要的跃国居然不在上面,而这末尾的标记明显写的是大越国之前的年号,上面的灰尘也很多。”王笑伸出手掌掸去灰尘,不以为然的说道,也不管有没有用,先收藏起来再说,说不定以后会用得着。
“铁牛愿意为少寨主分担忧愁,如果信得过铁牛,还请少寨主讲出来,莫要憋闷在心里,这样对身体很不好。”铁牛之前已经喝了很多酒,此刻脸上有点红晕,粗狂的嗓门震的王笑差点没把手中的地图丢在地上。
“那个,大牛啊,你可打听到这如今的大越年号是什么?”王笑此刻被他的嗓门一震,反而头脑清醒了不少,地图上的年份得先弄清楚,不然这张地图的作用就彻底是个谜语了。
“今年是大越三十年,号是大越,开国皇帝改了之前的国号,这才有了大越国,而邻国的跃国,也是原来之前的国家分裂出去的,我看你们是外来人吧。”两人朦胧间,门外传来一个略微高亢的声音。
王笑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望去,只见声音的主人俨然已经踏入这就酒肆的大门,王笑目光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见此人也是一个身穿锦衣的少年,少年头戴发髻,一头墨色的黑发衬托出他那几分孤傲的气质,而唇红齿白此刻就是形容少年的最好词语了。
“好一个少年郎,来,我敬你一碗酒。”王笑看着走过来的人影,起身,把手里的地图直接放回了原位,然后端起一碗酒,倒满之后,直接递向了进来的少年。
“小屁孩,不懂大人的世界,不要装深沉,这酒我就喝下了。”那少年一走过来,便接过了王笑手中的大碗,看了一眼才八岁的王笑,来了兴趣。
“啪……”
一旁的铁牛听少年这么一说,立刻就怒气横生,一只大手拍桌子,大声吼道:“你这人怎这么无礼,我家少寨主好心给你酒喝,你却说他小,他那里小了,待我老牛一拳教训教训你这无礼之人。”铁牛这么一说,浑身的气势立刻就显露出来,一股刚猛的力量直接打向了少年的胸口。
“好说,好说,这位壮士切莫生气。”少年哪里知道这旁边的人这般蛮横,从他浑身的气势上,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在蔓延,反应却是快了一拍,立刻借用巧劲卸去了铁牛拳头上的一半力量,而自己另外一只手掌死死接住了铁牛的拳头。
“咦,不错,还能接下我一拳,来,再吃我一拳。”铁牛此刻已经被酒精给点燃了,浑身的真气都被点燃的沸腾起来,当下哪里知道进退,只想发泄,拳头一转动,扭动着身体,力量再次加大了几分。
“哼!……”那少年被铁牛这么一扭,手腕直接脱臼,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声,脸上已经被疼痛憋的通红,额头上的细汗也是狂飙。
“停,停,停……我知道说错话了,还请听我一言。”少年痛的直打哆嗦,此刻也不再嘴硬,见好了他就收,当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笑端起酒碗,喝上了一口小酒,看了一眼那少年的脸色,饶有兴致的说道:“铁牛,给这位公子接上骨头,不要这么没有礼貌。”王笑说完这句话,险些就笑出来了,遇上了一个有趣的人,他这心里,忧愁也散去了几分。
“好嘞,小子,我看你还敢这么说话,我们少寨主可是最好的人,他也不小。”铁牛听到王笑的声音,立刻给少年接上了手腕,然后还不忘给自己的少寨主刷声望。
“得,我的酒呢,我还没喝呢。”少年明显被铁牛的气势吓坏了,但是喝酒的事情却是不能忘却,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在闪躲着铁牛的目光。
王笑再次倒上了一碗酒,此刻对少年倒是多了几份好奇,都到这个时候,还好意思找自己要酒喝,这种人绝对是人才,把酒碗再次举起,王笑眼神带着一丝轻松,说道:“酒在这,我再次敬你。”
毫不客气的接过酒碗,少年刚才还是满头大汗,此刻却换上了一副淡定之色,直接大口的把就喝进了肚子里,嘿嘿一笑:“刚才的话,多余得罪,还请原谅。”
“无妨,那个,铁牛你先坐下去,晃的我眼睛痛。”王笑说着让铁牛坐回了原位,眼神落在了少年是身上,“请坐。”王笑直接请少年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还不知两位壮士,在这种小地方喝酒,却非是一般人,吾名阗诚,襄陵人士,今日能遇到两位,实属荣幸。”阗诚本就是这襄陵城内的大户子弟,因为前些天与人争斗,误伤了人性命,经过族长的商议,居然要逐自己出家门,这才大晚上一个人跑来这小酒肆喝酒,见到王笑这个小男孩,便想结交一番,没想到这小男孩居然挺有趣的。
“好说,好说,你说你叫阗诚,为何会偷听我们的谈话,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王笑见他自报姓名,觉得有趣,此刻想要刁难他一番。
“吾知道,但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想不听到都难。”阗诚一副无辜的表情,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这几天怎么会这么倒霉,前几天失手杀人,今晚就碰到这倆极品。
“好说,好说,这位壮士,我见你一表人才,气质非凡,刚才之事,我对你道歉,且问壮士,你对大越国了解如何?可否与我说说这天下大势,何许?”王笑收起了他那副刁难的心理,就凭借这刚才阗诚说的那番话,他不得正视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少年。
阗诚一愣,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少年,他有一种预感,似乎这少年非同一般,就像少年那充满睿智的眼神中,他都能感觉到一种深远的智慧,而这种智慧,他除了在家族会议上族长身上见到过,而这个少年的智慧,似乎隐藏的更加深刻,咋一看平凡,却透着一股看不透的味道。
“好说,好说,不知道你想知道那方面的形势?”阗诚眼神中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试探性的说道。
王笑一瞬间捕捉到了阗诚眼神的睿智光芒,心里冷笑,这个少年果然绝非一般人物,自己若是直接问道,那么就不好说了,看来只有换个法子,自己这会也得试探试探他的深浅。
“国家大势,将何许也?”看着一脸镇定自若的阗诚,王笑不咸不淡的说道,直接抛出了一道试水的话题。
阗诚眼角狂跳,微微有些皱眉,这少年说着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的含义,乍一听似乎很明了,但实则不然,这句话代表了几个方向,无论说那个方面都是在议论当前国家大势,以及天下大势。
暗自谈吐国家大势,在大越国有着十分森严的律令,凡擅自议论国家大势,发现者处以割候罪名论处,而旁支侧支九族在内的相关亲属,都要处以极刑,也叫株连九族,在大越国算得上是最严重的刑罚。
良久不见阗诚不说话,王笑见铁牛酒也喝的差不多,不再为难他,只是暗自摇头,“今天也算是没白来,遇见你很高兴,若是有缘,改日再聚。”王笑在桌上放上了三两碎银子,对着一旁醉的差不多的铁牛说道:“大牛,走了,我们该回去了。”
铁牛喝的烂醉,但还是爬起了桌子上,不忘把之前带来的东西一并带上,跟着王笑走向了大门口。
阗诚霎时间感觉自己似乎将要错失一个机会,趁着王笑还没走出大门,猛然的灌下了一大碗酒,借着酒劲,大步流星的冲到王笑面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他怕自己再不开口,自己被赶出家族的那一刻,自己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虽然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是我即将面临最窘迫的时刻,这个问题,你住哪,容我想想,明日给你一个答复。”阗诚这么说,已经是超出了他的底线,要知道他可以净身滚出家门,可是自己的母亲和兄妹不能收到牵连,如果真的被逐出家门,那么他们真的走投无路。
“好啊,我就住在这里最好的酒楼,你直接来找我便可,我自然会看到你。”王笑暗自一笑,看来这个人才,有机会为他所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美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