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我低头，小声的一喃，拳头一阵攥紧——我从小到大，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儿。好像积攒这么久的怒气，一瞬间，完全爆发了。“那根本不是我想说的……而是，你逼我的……”
我觉得鼻子一酸，从眼眶发热，再到眼球——我再也控制不了，眼泪夺眶而出。我想起了师傅，想起了那让我曾经快乐又无奈的镇法寺。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没错。”若虚十分认真的点点头，“我最欣赏的便是你这一点。你不仅有天赋，而且你能屈能伸，很会伪装，很会忍耐。”
我对于他的话，连耳旁风都不算……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是……现在笼罩着我的，除了杀气，便是悲伤。我仅有的，也只有这些。
“忘记过去吧。过去他永远都是过去，他都要过去的。”若虚说到这，也是一声叹，“我可以给你享不尽荣华富贵。亦可以为你的师傅则一块好地方葬了。与你，与镇法寺所有人的过节既往不咎。只要你现在，肯对你刚才甩的一鞭子，后悔。然后跟我进都城。”
“若虚……”
“嗯？”若虚毫不迟疑的回答——他在等着我对于他来说好的答复。
“你他妈的王八蛋！”我一阵怒吼，右手铜鞭冲着他就是用力一甩。
他见铜鞭过来，速度之快，左右躲闪不及，只得往后一闪身，又听“嗖——”的一声，我再一回神，只见若虚左胳膊有一条儿被铜鞭抽烂的衣服，透着流血的胳膊，那一小片儿衣物被染得暗红。
若虚一愣，死死地看着我。
“你他妈王八蛋！你做事儿之前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么！”我又深深的低下头，甩了甩——我觉得我自己好不清醒……又猛地抬起头。“顺应历史潮流不是不可以！可你呢！逼我入魔，你可想过我的感受么？！我要亲手杀掉我的师兄弟、师侄！若虚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若虚又是一愣，接着面容坦然了许多，“既然，你忘不了过去，我帮你忘记，你依旧忘记不了。那，只有让你死，才算是解脱。”
我微微点头，抽了一下鼻子，“没错。这就是我的解脱方式。我逃避不了。所以这才成为了我的解脱方式。”又一眯眼儿，一声冷笑，道：“可现在，你想帮我解脱，你，没，机会了！”
此话让若虚一阵胆寒，见势抄起铁笛就要防守——他以为我还要偷袭。
“小老儿，老子，可没你那么，无，耻！”我微微一抬头，一撇嘴，一阵蔑视。
若虚一阵苦笑，“晚辈就是晚辈，你还是太嫩了。我打定了主意一定会不择手段实现，如果我要是你，我不会听完这一席话，一定会马上解决，不留后患。”
“小老儿。”我一声冷哼，“你真当我马熙陌好欺负是么？你也是，我也给你机会杀我了，而且还不止一次。这就好比我自己脖子伸过去让你砍，跟你说得很清楚，你还不砍。这不，后患不就来了？到今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小老儿，爷爷我真觉得你那智商是硬伤。”
若虚一声苦笑，“哼，但愿你的推理是对的吧。”
只见若虚缓缓的抬起攥着铁笛的右手，将铁笛放在嘴边儿，左右手放在铁笛的洞上，须臾片刻只觉得困意连连，眼皮打颤，不知觉闭上了眼。耳边一种清脆的笛声悠悠然然入耳……
我困……我好困——不对！好他个障眼法……
可现在怎么办……不行！不能睡过去！可能这么一睡醒不来还好，要是醒来了，我未必见到的是什么样的场面 ！
我貌似想到了——咬舌头！因为疼痛提神，比什么提神来的都快。
不过，万一我用力太大，咬舌自尽怎么办——青史怎么给我留名呢？一代伟人咬舌自尽？应该不会……
只觉得舌尖一痛，感觉以牙咬的地方为界两边就像隔断了一样的痛，给我弄得马上就清醒了——就像正昏昏欲睡，或者睡得正香一盆冰冷刺骨还带着冰碴子的凉水直接从头泼到尾一般，让人马上就清醒了……
猛地睁眼，只见周围紫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比我想象的被大雾缭绕、雾霾重重还要可怕啊。好歹那大雾缭绕、雾霾重重是白雾啊……也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啊……
烟雾飘飘荡荡，我听不见一点声音，偶尔会听到有些嘶嘶的声音，好像是谁在喊着什么……但还是不那么清晰……
周围好寂静，寂静的吓人，我好像不能动弹，一切都不听我使唤。这周围能动的，就是只有我的大脑、我的眼睛还有缭绕带着浓重妖气的紫色烟雾在微微漂荡。
那紫色烟雾好个辣眼睛，让我睁开一会儿又不得不闭上——我至今还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感觉这情况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我现在虽然清醒了，但我不知道他这是何等妖术，也不知道怎么能破解，这可如何是好啊……
家师的教导——越是忙乱的时候，越是要静下心来，一切艰难困苦的解决方案都在跟着你走，都在你的身边。只要你静心大肆往前走，才会发现他们。
可我现在往哪儿走啊——说点不太真实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我往哪儿走啊。说点真实的，我现在动都动不了我怎么走啊！
不过这转瞬一想呢，这地方肯定是封闭的，否则的话这妖气好歹他也得散去一点儿吧，而这儿呢？紫色烟雾只是不停的翻滚，他没有去向，妖气也愈发的浓重，很明显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妖气不挺的翻转，所以才会越来越浓，不会散去。
好他个若虚啊，这蛊惑人心的妖术，可真是没少修炼啊。
一切都是虚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啊！
到头来，我在那洞窟之中所经历的是什么都没用上啊……悲哉悲哉……
天地众生，皆归六道。六道精髓，唯独轮回——心中口诀诵读，却没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