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吃了几口,至少要吃饱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不过,那铁为什么要吃钢呢……
算了太深奥,能盯饿,吃啥不行。
饱时吃蜜蜜不甜,饿时吃糠甜如蜜。也就这个道理罢?
不过,那只烧鸡真是好吃……
随便扒拉两口,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摆驾永安轩。”
三人一愣,又马上跟了上去。
我刚走出永思轩的门儿,突然想起来——我没带行头儿!
一个转身,突然发现一道黑影,眼前一黑——“哎呀!”
我低着的脑袋猛地抬起,“谁大声喧哗?!”
看看我面前的幻仙幻魔——诶这怎么少一个人儿呢?
再一低头,鹰王躺在了地上揉脑袋呢……
我又又气又笑……“诶你怎么回事?”言罢伸手把鹰王拉了起来。
他随手抖了抖灰尘,一阵汗颜,“还不是武皇您猛地回身?你撞一下人,哪像普通人撞一下人啊?”
嗯?——我撞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哦……可能是我一回头儿,低着头,正巧他也低着头,俩人儿跟得还太紧。谁都没看到谁,都没躲避,然后,然后就撞上了……
“不是武皇您回头干嘛啊?”鹰王一脸抱怨的看着我。
我一声叹,摇摇头,“别跟个怨妇似得……我要取行头儿啊。”
言罢,我往里屋走了去。
他仨原地不动,鹰王小声的抱怨,“取行头儿倒是支应一声啊……”
我解开包袱——武魔匣、彧天铠。
彧天铠还是那么透彻。
穿好——其实若是没有阳光直射,根本看不出来我是身着戎装之人。
武魔匣装配在身后,似乎还在闪动着。
穿上这身,证明我就是会死在沙场上,有朝一日青铜塑像中,也会有我——星空马马蹄朝天,我骑在马上,大刀一甩。
穿好,才想起来——我没拿折扇。
没辙,拿剑还不如拿大刀呢……
拿扇子?不搭调——哪儿有大冬天拿扇子的?可不搭调又有什么办法?我找不到更好的防身武器了,还可以代表我的权威,代表我的身份。难不成我要拿烟袋锅儿么?不好不好……
穿戴好,转身往永安轩走了。
…………
永安轩门前……
“诶鹰王。”我挥了挥扇子,“这怎么,永安轩也焚香么?”
鹰王一愣,看了看幻仙,看了看幻魔。
“啊……”幻仙一愣,“本是没有的。后来尊上每日都要静坐两个时辰,才有了焚香的习惯。”
“哦……”我答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青烟儿从大门飘出来,无情的被冷空气打散,却留下一缕芳香。
或许沙场上的人,也是这样的罢?
他们像一缕青烟,抵抗着冰冷的空气。却被无情的打散,留下的芳香,便是一个大统的名字——军士。
这个词,永留青史。
比起这点,沙场上的人,比这一缕青烟要强得多。
然而,沙场上的人付出的也比青烟一缕付出的多。
青烟的前身是香,香燃烧了,成了青烟,还有灰烬。
沙场上的人,是人。他们付出了生命,换来情史一个名儿。
他们的前身是人,人牺牲了,留下了两个字——军士。还有一具具尸体。
思索之间,我进了门儿。
见师哥抽着大烟,地儿中放着个大香炉。
“呦呵?!”我变笑道,边往我最初的座位走。
坐稳,接着做起我习惯的动作——翘腿儿。往椅背儿上一靠,“你们爷俩儿真享受啊,不带我。”
师哥一口烟突然呛了一下,“咳咳……”两声轻咳,烟儿从他嘴里、鼻子里冒出来,烟雾缭绕着脸。
原先放在右玻璃盖儿的手,扇了扇眼前的烟雾。又是一声轻咳,“你走了,我们爷俩儿不得轻松轻松?”
我一撇嘴,微微扭过头,“对,我一走你俩开始享清福。”
其实,我俩真的不太拘礼数,在尊上面前更是。
尊上见我俩如此,突然一笑,“你们兄弟俩儿,真是从小杠到大。”
那三人没跟着我进来——估计去偏殿了。
尊上的目光又突然落在了我的身上——给我看一愣又伸手指了指师哥,最后指着我,微微颤抖,“诶一儿你看,你看小正穿这身儿衣服真不赖哈?”
师哥吧嗒一口烟,深吸一口,“是啊。人长得好,说白了就是个衣服架。怎么穿怎么看都搭。”
尊上一笑,“这头发剪的也精神很多。”
这一夸,我倒不好意思了,搔搔头。
“还脸红了。”尊上突然一笑,“我这小徒弟,就是脸儿薄了点儿。”
“诶?尊上?”我马上转移话题……“你这屋子什么时候焚香了?”
尊上微微一撇嘴,右手挡住,“你师哥抽烟,我闻不惯,要不然我才不舍得点呢。”
我一愣,又是一阵大笑。
师哥白了我一眼,“干嘛那么小声,我又不是听不到……”
尊上又立刻坐直了身子,两声咳嗽——老小孩儿老小孩儿……
“这样罢,二位爱徒。”尊上坐正,“今年的新年礼物……你们就在我屋子里挑吧,我老了。什么都没了。”尊上言罢摊了摊手。
“有也都让你们榨光了。”尊上突然莞尔。
“尊上。”师哥右手掐着烟斗,左右手摊在膝盖上。“我就不要了。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要什么新年礼物。”
“甭介啊。”尊上微微摇头,“这是我最后给你们的礼物了,你们就挑挑吧。也当做一个纪念。”
尊上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生生的咽回去了。
未来的路,谁都不清楚会如何,谁会死,死在那里,谁会活,活成怎么样……
师哥看了一眼尊上,突然笑了,“成。那,老头子。我可不客气了?”
尊上含笑,一颔首,“跟老头子客气什么啊。”
师哥看了看脚下——放字画儿的瓷缸,随手抄起里面的一卷。
绳儿一解,展开画卷——师哥将冒着青烟儿的烟袋锅儿拿着,夹着烟杆儿中间,架在虎口上。
不想,是一幅字儿。
“诶?”我一阵好奇,“是一幅字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