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突然鼻子一酸。
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戳中了我的内心。是她?是师哥?是那些伴我长大的发小儿?或许这些的起因,无非是因为尊上要传位罢?
人啊,一到了现实,思想都不再纯粹了。
刚才想的,就像仙境,就像做梦——一梦仙境罢?哈哈……
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而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复杂。或许,我清楚,但我不想承认。
前两年罢,我也想到了传位的事情,我要如何直视?我呢,也曾和师哥说过这个问题。
……
两年前,风火大殿内花园儿,最高处。
……
我二人俯瞰花园儿,流水静,落花默。
都说,这落花流水,似水流年,都是无情的。于我眼中,人才是最无趣的,它们,还是对人很眷顾,默默的让人感叹,让人抒情。人呢?却说他们无情、
我静看落花流水,流年已于我指尖划过,我抓不住,正如她的身影,我留也留不住,拉也拉不住,她,是我终触不到的光。
若我想抓住一道光,似乎很容易,一伸手就可以够到。抓住后,你认为抓住了,实质上你抓住的是阴影。正如,曾经我和她。
后来,做了很多无力的反抗,生气过,伤心过,才发现,光,是可触不可及的。
经过岁月的摩擦,慢慢的领悟到;其实,这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也不失是一种享受的。如履薄冰,要做的就是维持这冰不碎。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亦复如此。就要维持住这一切,若你维持不住,我不清楚那算是伤心,还是无知,还是懊悔。
“唉。”一声叹——说是一声叹,倒不如说是,长舒一口气罢。放下那些糟心的思想,或许,我能轻松几分钟?“师哥,我在想,若是日后,尊上传位给咱俩任意一人,我不大清楚我要如何面对。”
似乎,我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师哥一如既往,大烟袋锅儿一燃,吧嗒一口,吐了出去,叹了一声。那少经了几分人间沧桑的目光,落在了流水那方。
此番美景,世间不可多得也。
师哥对这个地方,也情有独钟的。
他上前线前,一定会和我在这儿呆一个晚上,抽烟啊,谈天啊,对对子啊种种。我看得出,他恨不得把这个地方全部都装在眼睛里。
他似乎比我清楚——我们,就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说不定哪一朝手不稳,就真的死了。他很依恋这个地方,我不清楚别的了。或许,他的世界,我同样,也不懂。
“这有什么好不清楚的?”师哥嘲讽的一笑,端着肩膀,“你我二人啊,志向一样,向往安逸。不管是谁接这个刀君的位子,都是一种折磨。”
师哥又是短叹一声,“不过,不管如何,兄弟俩儿在一起,都是一个好事情,官职高低,左右不了兄弟情谊。”言罢,回头冲我一笑,“你说呢?”
听罢,我一点头。
虽说,是这样的,想到但这一刻将在不久的未来来临,我的心里却还是乱啊。
我也不大清楚我在乱些什么,就是乱。
话儿是这样说的,但事儿到跟前儿了,也……也不会将这些话儿全部相信,哪怕自己想自欺欺人的相信。
“话儿,虽是这么说。”我轻叹一声,却还是胸口压抑,“但是现实中,不论兄弟二人关系再好,自古以来,刀君只有一个,一个成为刀君,另一个不论如何,俩人儿都是要分开的。”
师哥似乎也很头疼——我要是他,我也不清楚要怎么讲,或许他本身也在想这个问题,想不出头绪,自然不能给我一个好的答案,彻底解决我心中的疑惑。
他静默的点了点头,抱着肩膀,两根手指掐着烟杆儿,一缕青烟,从他鼻孔冒出,消散在空气当中。“这倒是。”又是一声叹,“谁清楚谁会从谪往何方,未来的路谁都说不准。”
师哥突然一笑,“说不定,待我登上刀君的位子,你就没机会和我这么说话咯。”他一笑,带着玩笑的话,却充满自嘲。
“诶师哥,你这么调皮,尊上知道么?”
他一脸茫然,侧头看了一眼我,又是一笑,“我不清楚尊上知不知道我调皮,但你调皮,我是知道的。”
“嘿……你!”
“我怎么样?”师哥奸笑一声,“你说啊,我怎么样?”
他总拿小时候的事儿压我……小时候的调皮,他可是都知道的……我二人相差十三岁,我习武的时候,他也就和我那年差不多大。
“算了我输了……”
师哥的目光,又变得凝重,开始,凝视远方。
“若刀君位子到你手上,我便娶妻生子。”言罢,抱着的肩膀放开了,右手抓着烟杆儿,指着眼前的这片土地,“生活在这里,死后,我也要葬在这一片仙境般的土地。”
是啊——这里,是仙境。
……
如今,那个仙境,我再也没去过
我见过极乐仙境,亦见过炼狱。
它们在哪里?——其实,它们在我眼中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区别只有一个。
极乐是那个仙境——那个美丽的落花流水,似水流年,桃花仙境,世外桃源。那个有她的地方,那个有我们几个发小儿影子的地方,那个我小时候调皮被尊上打骂的地方。
炼狱是那个所谓的仙境——那个没有她的地方,有的只有孤寂的落花流水,似水流年,“桃花仙境”,“世外桃源”。
——有她的地方,炼狱也是极乐。没有她的地方,极乐,也是炼狱。
一样的景儿,不是一样的人,就有不一样的感情,呵呵……
或许,这些都是人赋予它的,若是它会说话儿,或许它根本不懂人类赋予它个那些。
什么仙境一般,什么炼狱一般。它或许都不知道。
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说好听的,是景物不懂人的哲学。说不好听的,那些哲学,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从古至今,多少善感之人,都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