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师哥一阵的无奈,——谁让我下手早?“行,由着你带,可千万别带成你徒弟啊……”
“为什么啊?”这话——我良久未听明白。
“师傅他老人家会怎么想啊……笨不笨你……”师哥一阵的汗颜……
对哈……师傅那儿没得交代……
“这样吧,先到朝廷那儿封个名号儿,我再传授点儿一二,然后呢,讨兽御兽的时候让他多跟着我点儿,这样如何?”——毕竟自己没出师……
“也行,反正我也省心了……”师哥将宝剑递到左手,右手抹了把汗。
“行,你先歇着去吧,我呢,分配一下,一会儿和将士们吃个饭吧。”我微微亮点头,——三个时辰,现在看来还挺短……
“嗯。”师哥应了一声,抄起宝剑右手一持,风风火火的走了。——两边儿人一抱拳一行礼,“恭送太虚武皇。”
“高强。”此话一出,将高强从行礼的姿态叫了回来又不得不再一抱拳一行礼,“草民在。”
“经本尊与太虚武尊商议,你现在留在我军大营之中,开战之时与本尊前去出战,名号为三品将胜将军。”——要知道,正一品是常胜,正二品是伟胜,正三品是将胜,这说明这以后的名位不需愁的啊。
高强耳闻此话,眼睛都发绿光啊……一跪一叩首,“末将接旨,多谢武皇。”
“免了。”我微微点头,“沈铛将军,带着高强将军下去换一身行头儿吧,正午了,你们先下去吧,跟着修罗王大人忙活一下,一会儿本尊出来。”——要是鹰王他们在,就肯定知道我这是要有事儿了,打发人呢。“寂霖寂大人您留下。”
“老臣遵旨……”寂霖一抱拳一行礼。
三人一抱拳,一行礼,“是。”转身出了帅营……
“寂霖啊,您可看见刚才的打斗?”闲聊几句吧,反正没外人,没事儿。
“老臣,看见了。”寂霖应了一声。
“嗯,寂爱卿,那你可看出个一二来啊?”
“回武皇,看见了……太虚武皇着实费了一把子的力气才打赢了高强高将军。”——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倘若说这我大朝文官不揪文反倒去顾及武,这我大朝何来的文武之分,静东二道?
“嗯,很直接的看法啊,寂爱卿。那,你再看看天下呢?”这命运的棋,从小下到大,从大下到无边,再从无边下成一捧白灰。
“武皇,可容老臣做个比喻?”这话一出两个嘣儿都没打。
这话问我一愣,——也不知为何。“啊,行啊,当然。不知寂爱卿以何比天下?”——这天下之比,可当属不好比也。
“老臣就拿刚才高强高将军和太虚武皇的打斗来比喻天下罢?”
嘿?这寂霖?稀奇也啊?真没听过这么一说儿啊……“寂爱卿可说说看啊。”
“这我大朝,好比这高强高将军,这兽人一帮,好比这太虚武皇。”
此话一出,我瞬间脸色就是一变,不过,转瞬一想……这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倘若说这换个人,换成当今赜王昌意帝,此话一听非给他判个逆行斩了不可。——但是或许,他只会和我这么说。跟我这么说是信得过我,倘若说现在跟他说话的不是我,而是当今昌意皇帝,或许寂霖根本不会说这么多了。只会说一些花言巧语逗着昌意皇帝开心,或者比,太虚武皇乃当今我大朝,高强高将军为兽人,这不很圆满?
“继续说下去。”后我也发觉到了,——这寂霖先是看了看我,见我脸色不是太好……就不敢接着说了……
“老臣万死……”寂霖一跪一叩首。
“起来接着说。”这话给我说的一激灵,忙着回想着自己还忽略了什么……“起来。”
寂霖起身后,缓缓道,“我大朝虽然表面强势,其实内部是虚着的。也就好比说这高强高将军,高将军虽然外表强势的很,其实他内力并不及太虚武皇。”
“你的意思是,我大朝内部不稳?”或许也真是。
“老臣……老臣正是此意……”这话……我算是看透彻了……
为何我大朝强盛不起来,因为内贪外欺。因何兽族屡屡进犯?因为它们有自信有实力能灭了我大朝,所以才敢屡屡进犯,也因我大朝不及人家,所以人家就欺负我大朝。一,因我大朝内贪外弱被欺,二,兽族足够强盛了,有信心和实力灭我大朝……
想到这儿眼睛突然睁大,——自己毫无发现……直到觉得眼睛微微有点儿酸痛……
“也就正因我大朝内部官员贪的贪猖的猖,官官相护,我大朝就日益衰败……”说到这儿,寂霖身子都微微发颤儿了……
“原来本尊所做的战役,只是有一个不完全的目标……御兽。虽说这大朝内虚,一时半会儿治理不过来,只能先按住兽族那儿再回头治理我大朝。原来这样是错的……”倘若说莫不是寂霖这一席话,我将糊里糊涂的战争一辈子……我大朝子民也无得安啊……
“武皇,都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当局者都明了,这有何了不得的事儿呢?”这一席话,又将我从万丈无尽的思想深渊之中带了出来……
“武皇,当务之急,是驱逐兽人,随即火速归京,勿与皇帝辩争,只顾做好自己的事儿,治理好我大朝天下,从此百姓安居乐业,世世代代皇帝永安……”
“寂霖,这倘若是你不说这么一席话,本尊真还不知道要迷惑多久……”目光落在帅营外的沙场,几束阳光透过漫天烟沙,照射到这无边沙场……冬日午后,还不错。一点儿都不冷,感觉不出什么,雪少,没有京城的大雪落太和。大少了一道风景啊。
“这想扶正天下,又谈何容易?”这几字儿说得简单做起来那可是大不容易的啊,“这德州本尊要不下来看,这得死多少人?奏折上写的,百
姓安居乐业,谁知是这个安居乐业的法儿?没地儿说理去,总不能本尊走遍我大朝天涯海角吧?”
“武皇,这想扶正天下我大朝,并非难事儿。”此话一出,一丝希望透过。“您想啊,我大朝怎么样纲纪未乱,倒不如我们再卸下一批官员然后再上去一批。”
“那不走昌意帝覆辙了吗?”确确实实不妥。
“不是的武皇,只要我们的官儿心中扎了我大朝,就一切大顺。”此话,并非有太大道理……
“不是那么简单的,寂爱卿。”我微微摇头一声苦笑,“这人心着实难测,想想现在的世道逼得,人人都可能居心叵测,更甭说那贪念贪心了……不妥不妥。”人心难测啊……人心难测……
“长远了我管不得,现在可以下一道旨改一改我大朝纲纪,压抑手下官员的贪念,也只能如此。”我一声长叹,“这长远的啊,咱甭管了,也管不得,哪个人能把自己后世几千年所发生的事情料理好?这是不可能的,管咱眼下的吧。唉……”又是一声长叹。
“武皇,您这……何意?”确实意图不明显啊……
“远之,咱管不着,近之,咱管好了就行。”我长叹一声,“倘若说这昌意皇帝雨露天下,这天下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既然他不行,那只有借助着我们了,我们助他一把,以后百年的事儿也就跟我没关系了。”
此话,寂霖也着实思虑的了一番,——寂霖良久无语,微微摸了摸头,良久之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武皇,您的意思是,您有点儿良策不成?”
我两声大笑,“哎呀,寂爱卿啊,你是不是真老了?”收敛了笑容,“倒不是良策,只是将民心稳得住,官员查出一个不对就卸下来一个。也只能这样姑息着了。”
我又是一声长叹,“这天下啊……太乱太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辙,这就得哪儿起来了按住哪儿,想都平静下来,这根本不可能啊……”
“那修罗界为何如此安然?”寂霖一个嘣儿都不打,——或许这个疑问已憋在这老臣的心中多年了。
其实说到这儿,我只觉得,我和寂霖,不是一般的有缘儿,——那么大岁儿数,俩人在一起议政什么的思想肯定会有代沟,不过,似乎没有,他也知道我下一步想干嘛,也挺知我心意的。也就是能让我跟寂霖合作那么多年的原因,这次德州遇见他,也算是有缘罢?
“因为修罗界人少地方小,大臣自然也顾及不到什么私心不私心的,民众团结,加上修罗王位高权重,哪能出岔子啊?”
“那……武皇,倘若说我们天下每个地方都规划成一个小团体呢?”——其实这已经完成了。
“这已经是完成了,根本也没作用。”目光一直落在了帅营外沙场远方……任漫天烟沙,掩半德州。“各个地方都派钦差大臣,遏制住了什么?”此话一出,自己的表情倒是没什么,——语气十分的淡定平和。余光一扫见到的却是一脸的惊讶不是好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