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元气了——伤了我中州国土的元气，也把我的那么一丁点希望，都打没了。
得得得，我不管了。
第二日，二月十二，幻风、师哥等八名武将共同请旨调兵，我则朱批了，却什么都没说，也没说派兵，也没说不派兵。
“仙帝，这兵……到底是派还是不派啊？”鹰王手掐着我的朱批，站在旁边，一脸纠结，“这一日内联名请旨已经两三次了，您这……”
“朕光批了不给回应是么？”我抬眉看堂下，龙生什么都不说，鹰王则是一脸纠结逼着我发话。
很简单，今天我找龙生没别的意思，找他目的很简单，我若是调兵首选就是锦衣卫，其次再是禁城的支援部队，最后才是我的亲卫。
龙生他是总指挥使，我一手带出来的锦衣卫也全都归他管，我若是想去动用这批力量，还得跟龙生合计，比较我有很久没和他有过什么交集，锦衣卫内部情况我也是一无所知的。老寂那边一切好说，我若说个调兵遣将他不敢不从，支援军就是干这个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说实在的话来，那丫的吃了我们多少年俸禄，用用他怎么着啊？不行啊？真是，无非是一堆吃干饭的我不想用他们，还是锦衣卫我亲手带出来的兵可靠一些。
“朕拿什么来给前线回应！”手中笔杆一摔，猛的起身，“你们告诉告诉朕！朕拿什么给前线回应！”
俩人都傻了，有没有罪的都两说了。
“龙生，锦衣卫如今有多少兵力？实力大概多少？”
他微微低头，又抬眉，看了看我，目光略微彷徨怯懦，“启禀仙帝，举国上下锦衣卫算上预备兵力，不足二十万，其中预备兵力大概占两成有余，在京里的处处设施，大概……”
“多少？”——锦衣卫都这么少了？
“六成有余……”龙生犹豫道，“六成之中若想全部调度，大概要将很多部门都取消了。”
那能调度的，也就不到十六万人。
我这真是山穷水尽了，能动的人，才有十六万。得了，十六万也比没有人强啊，没有人那就彻底废了。
“龙生，传旨下去，从二十万人里调度出十六万人来发往前线，取消锦衣卫各类设施，保留官位，每月俸禄照常。”
“臣遵旨。”
行，这还不算是最憋屈的一场，以前在云城不更憋屈？得了得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从即日起，鼓励民众从军抗击外敌，民兵俸禄按正三品算。”
——京民三品官，那就正三品罢。此时此刻国和家的区别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亲王、元帅甚至是朕的地位，也和那些庶民们，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臣遵旨。”
内政还得管，我若是亲征去了，京城内还得管管，若是不管那子禄氏肯定得是马上就反，他若是反了绝对有可能我这边刚带人出去，这边他就领人来跟我打了，腹背受敌，一面是外族，一面是同族，我是杀哪边不杀哪边啊？好家伙这可就妥了，妥妥的了。
东阁安排到了高盛，剩下的也就全卸了得了。
——隔日。
原本是个念头，现在一想说办就办罢。首先我把文渊阁大学士拽了下来，给了二百两就算是给他个安慰，也不容他分说，转身就把寂霖推了上去。
大一早上，寂霖就来找我了，我也一切都跟他坦白，并且说他若愿意就干，不愿意就算了，我是缺他这样的一个人，不过若子禄氏反了，谁都性命不保。
他的意思很保守，也很含糊，不过没有让人感觉那么明显，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得不承认我二人虽然感情好，忘年交，不过怎么怎么说人家岁数在那儿，我比不过人家。
锦衣卫已经离运城不远了，今日黄昏便可到达运城，那边也只是一个小部队，是举国上下集结起来的人。京城里面出发的大部队得二月十七前能到，现在刚进了山东省。
四天，四天……
蒹葭城还有两成不到的人，也就四五万，加上长安和剑阁派去的人，也就是九万不到，外面兽人再次蠢蠢欲动，孤关外烟沙就没停过。它们还在预备下一场战役。
多亏他们战线太长了拉不开了，不然粮草说来就来，给我大清一点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那可真就是完了完了，没有任何的反击余地了……
如今的蒹葭城，就如初生芦苇一般，只要微微一变天，下了霜，就一切都完了。
坐在卧榻上，我久久不语，直至黄昏，鹰王来报，运城来了消息，锦衣卫正往蒹葭城去了，大概午夜时刻就可以到蒹葭城前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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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风，我曾经许诺过她待到三年后，蒹葭未平，就会在孤关城外等她。”他微微一笑，却是苦笑，清瘦的脸庞染了些许暗红，手中捧着的剑上也是干涸血色，坐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日落，除了无尽的感慨，便是无尽的苦叹。“你说，我还会等到那个时候吗……”
“贤兄，几日内是您辛苦了。不如您先回去歇几天，这边，我一个人和那三个也是守，忙得过来。”
他听此言，接是苦笑，摇了摇头，灵风微微，吹动他沉重的血红色半边白袍，看着远处尘土飞扬，敌情肆意，狂乱无睹。
“我若这时回去，岂不是付了诺言，又反倒让她担忧？”此时倒是微微笑了笑，“还有我弟弟。他那人多心，我在这边清瘦了一些，他都看出来了。若是我现在回了，他会担忧，又得分心了。”
他又抿了抿嘴，一阵大风，吹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睫毛微动，“敌方正在挪兵，准备起来罢。”轻笑了笑，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后方。
后方，已经成了露天义庄，以及一些在尸体堆儿里面养伤的士兵，远处比这里繁华，东望，似乎可以感受到大都禁城里自己弟弟一筹莫展的样子。中处，隐约可见成队城队的车马，还有调配而来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