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从空中俯视,那群鱼人似乎是早有预料到的一般——站着队列。不知是看热闹,还是如何。毕竟如今人心惶惶;
说起来,我要拿这群鱼人怎么办呢?
也罢,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罢。
等我落脚的时候,它们显得异常淡定,海风有些大,这好像和别的地方是两个世界;这个世界,好歹有那么一丝生机,但略微诡异。
“朕,大清帝国碎虚仙帝。”
它们面面相觑,也没有人理我,那么只好我开头讲话了。“我方军队已经征服了这个港口,对于港口领海领地领空,存有控制权。”
“希望你们配合我。”
一切进展还算顺利,了解了一些情况;鱼人族为数不多,整个就是兽人的苦工。所以对于我们的到来,它们并没有任何敌意。鱼人身材矮小,平均一下也就到我膝盖的位置。
——说真的,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打仗打不了仗,伺候人伺候不了人。
它们本身是住在深海里的,但是需要偶尔上岸换口气。结果就被兽人抓了个正着;
我的态度也很明确,要求它们回到深海,无条件的。
它们也没有反驳我,谁有自由身不要,非要做奴隶呢?商量来去,给它们三天的时间;
三天,嗯……
三天,合并了异界的一个种族,赶走了一个,杀绝了一个。三天……真是漫长。
也罢,战争无非就是如此。
等我再一次俯视的时候,兽族的熊熊大火,还在烧着。它们没有任何办法,而我方的营寨已经起来了,落成了;我总是觉着,日子近了,近了。
究竟是如何近了,我不好说。心地按捺的一份孤独感正在悄然滋生,与此同时还有一种暂安的感觉持续,不知怎办的感觉。
我落在了营寨的后方,很快官兵就把我围起来了。“带我去帅帐。”
暮色渐晚,一天的时间我过得异常淡然。帅帐前回首西望——我甚至不知道哪里是西了;也不,其实这个问题我深知。只是……只是,我看不到了往常能看到的东西,缺少了那么一丝执念。虽然日子该过还在过,时间该走还在走。
帅帐坐南朝北,转过帅帐,我面对的就是陡峭的“悬崖”。游吟蟒撤走了,火光许是烧腻了,开始渐渐的黯淡了。一兵一卒都不费的情况下,倒了多少人。
最后淡然地说出结果,众人满是惊异,堂中三人淡然——修罗王、封子然,我。
这是出乎意料的,号称着是处变不惊、宠辱不动的玧琦,如今下巴都掉地上了。在座的六个人,想法其实都不尽相同。而到底如何,还要看最终结果。
“说起来这仗打的我们毫无用武之地。”幻仙啧啧的笑喃。约摸着也要有几分胜利的喜悦,天刚擦黑儿,下面就热闹了。兽人没胆子偷袭,至于游戏,也是明天才可以开始。
“倒也不是,你们想玩,那你们就去玩。”我邪笑道。“不然你觉着我为什么不一举灭了它们?——早给你们留好了台子,你们看着办好了。”
“何成您这是留好的?”
“这自然。”
“那妥了,没什么可讲的了。喝酒去——!”言毕,周越琦起身扬长而去。
他的一声逍遥,我且笑了笑,没多言。由着他去了;
“你们几个不去喝酒么?”我笑问道。
二人愣了一刹,倒是幻风先笑了笑,“唉……您说如此好事儿,都让您解决了,我们几个除了喝酒还有别的事情可做么?”他轻笑着起身,深舒一口气,拽了拽衣裳。
“你不能这么说,我这边缺人伺候呢,你来不?”
幻仙猛然一怔,抬头看我,眼珠子瞪的溜圆,尴尬的扯动嘴角,“爷……爷,我……我看着点周越琦别让他喝多了哈!”说完,抹头儿就跑,帅帐的门帘子都要让他掀掉了。
看着如此,我默默笑着;
“爷,您不觉着这事儿,有些诡异么?”玧琦见众人都走了,幽幽道。
言语此,目光从我们仨人身上纷纷掠过,最后见我凝结住的、停留在清淡笑意的表情,默默收回了目光。
“你是指兽军败得太过简单了?”
“是的,南叔。”他听到修罗王的一句话,瞬间燃起了希望一般;看向修罗王。
修罗王倒是默默摇头;
深叹一口气之后,默默道:“我早便觉着不对,可是你有什么办法么?”
“这……并没有。”
他默默抬头看我,“祈清,你又有什么办法么。”
——显然,他淡然的“质问”,我也没有任何答案。一抹烛火似乎即将燃烧了他未来得及脱下的红缨铠一般,他缄默时的模样,那一瞬就深深印刻在了我的脑海。
“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先遵从。”他收回双腿,坐正身子。
“这……”
“有,只是你们全没有意识到。”封子然冷冰冰的声音在众中格外刺耳。他的声音,从来没有温度——也不能说从来,对于我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暖意的。“一切都要结束了,对不对,魔帝大人。”
他又将话题搪塞给了我;
此时才渐渐地感受到了与我久违的孤独——那份孤独其实本属于我;或许久远至今流浪生死,业风吹堕飘落业海,孤苦伶仃漫无目的,是无数无数次的经历……
缄默低眉,最后眼前堕入一片黑暗;默默点头。
“倒是……如斯。”
“如何的快要结束了。”
——他的语气霸道的让我无法不回答,更不要说去回绝。
“结束是另一种开始,魔帝大人,修罗王大人。”封子然默默解释道。
“这不要你讲。”我略微不耐烦,眉梢稍动,深吸一口气,“或许罢,快结束了。”
“结束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我也不知道。”
“哦……”最后,他且应了一声,我微微睁开眼的时候,他漠然的低眉。黯然之间,我似乎看到了一抹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至于分别,我心里也充满无奈。可我这一世,聚少离多,已成了不习惯的习惯……
看过花开花谢,在遍地黄花时刻我曾从中走过,山水围绕之间,眼前风景万千无非是笑对,置身于事外时我曾想,分别是否犹如这些花一样,无非弹指一瞬……
黯然,仓皇,神伤。可这些花,又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