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儿又是一愣,看那吃惊的表情,我不由自主的一声蔑笑。师哥高喊一声,“还不去备椅子?!”
两把椅子一备,陈三儿眼神呆滞,另一旁李云都看楞了,只见那陈三儿袖中窜出一把闪亮的匕首,“他要自尽!”出于本能的下意识,我高叫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强一个窜儿,冲着台上就去了,两个蹦儿一脚将陈三儿踹下台,“好!”我又高叫一声,刚才就差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都没反应过来,高强脸色突然又一变,情急之下一个空翻翻入人群。何成是匆匆来去啊?
只听飞沙走石,刀刃出窍,刹那间锦衣卫将山寨团团围住,——身着黄马褂,顶戴红帽,下身红绸裤,右手边刀在鞘,顿时山寨大风摇
亦,原来刚才是刀剑入鞘……天空一声刺耳声响,台上狂风大作,漩涡卷席着一切,飞沙走石。落下一只大红鸟。从大红鸟儿上下来一人,右手轻轻抚摸着红鸟的头,只听大鸟儿高吼一声,一切瞬间尘埃落定,沙石停止卷动。台下之人无一不惊,“好嘛……还把武尊惊来了?”群众里传来一声惊叹。殊不知这要是被锦衣卫听见了,这是纯纯要抄寨,血洗山寨。
只见后面的锦衣卫分两排,右侧锦衣卫黄色大帆,左侧红色大帆。只见一个,老头儿?中间一戳,两侧锦衣卫一竖。
我冲师哥一笑,“师哥。请。”又走前两步,师哥跟了上去,深吸一口气,“师弟请。”
走上台,两把几乎一样的椅子,也不知道是谁搬来的,管那么多干嘛?
鹰王掏出锦绣山河图扇,猛地展开,那栩栩如生的锦绣山河……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此乃当今武尊碎虚武尊!”
师哥掏出玉佩,如此晶莹剔透,“吾乃当今武尊太虚武尊!”玉佩上雕着“刘云一印”下面还有一小排,“太虚武尊”四个字。分别用楷体和刀君体雕刻。玉佩成圆环状,翠色半透明,翡翠玉佩中斑驳波澜,仿若滔滔江水永不停歇……
“来人!锦衣卫!把陈三儿给我押住!”只见鹰王刚要高喊上朝,嘴还未张,只听我高叫一声,右手食指指向那咧咧歪歪未等缓过劲来的陈三儿,刚刚站起来捂着肚子,一旁站着的高强闪了一边去。只听咔咔两声两旁竖俩锦衣卫,两条枷锁锁住陈三儿两只手,卸下身上的虎皮,只见陈三儿呆呆的望了我一眼,又痴傻涅呆的低下头,摇头轻叹。或许,把我换做陈三儿,我也会想到,这绝对是一条绝路了,碰上茬子了。碰上大茬子了。不死哪儿跑?
我只是在他不觉中斜眼冷看了他一眼,也摇摇头。
“现在不行跪拜礼吗?”陈三儿低着头,低声问着锦衣卫。
“哼!啰嗦什么!有你跪的时候!”
鹰王上前两步,左膝单膝下跪,双手捧着锦绣山河图扇高过头顶,“请武尊收回信物。”
我接过锦绣山河图扇,双手扶起鹰王,顺手将师哥和我的大刀交给鹰王。
鹰王拱手抱拳退下,我与师哥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就听鹰王拉长嗓音,“上——朝!”
只见台下众人放下刀枪兵器,锦衣卫拔刀出鞘,刀直插地面,单膝下跪,持帆子的锦衣卫只是刀戳在地面。
“草民叩见武尊。”只听台下的所有土匪喊的是这个样,草民,嗯……
“卿等叩见武尊。”
“祝武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平身。”我提了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再次平静的天空。又听刀剑入鞘声,“谢武尊。”
寂霖不知何时退出山寨外,只听锦衣卫大喊,“报——!!”然后单膝跪在台下,“讲。”
“德州二品大员钦差寂霖寂大人求见。”
“见。”这句话我等了好久,往往都在想,自己升朝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今日一见,没什么太大的感受,反倒是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琐事沾满了。猛地转瞬,咦?不对啊!是不是少点什么?对!高盛!一直都没见到他!会在哪呢……不管了。这里还有一摊子的事情要办。不管他了。
只见寂霖微微低头迅速挪移,——顶戴花翎,身着深蓝官服,中间金丝雕琢秀针麒麟。走上前就是一跪,叩首道,“臣,寂霖恭迎武尊。参见武尊。祝武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寂爱卿免礼平身。”这么久,师哥一句话没插上。一直都是我再说。
“谢武尊。”寂霖起身的一瞬间,这世间沧桑,莫过如此了吧?——满面褶皱倾诉着他为朝纲劳累一辈子的故事。斑白鬓角讲述着那些年的苦难。一双有神而老花的眼睛,历经了多年沧桑,看过人间悲苦。
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情,我无从去怪寂霖,高盛也讲到了,那胡天龙,也绝非什么好饼子。以为他瞒得过寂霖就能糊弄过本尊?只不过。现在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或许,也只是苦于,坐在金銮殿而不见世间百态吧?人会根据地点的不同,做的事情不同,所对一件事发出两种或者多种不同的看法。这一个所谓“上朝”,就感觉自己有点慌忙忙不过来了,那,金殿上的皇帝,一天天都会是什么感受?或许朝臣不利,不能代表这个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是个昏君、庸君。百姓有百姓的难处,皇帝有皇帝的难处,刀君有刀君的悲叹。而百姓却认为皇帝过的日子是神仙过的日子。皇帝呢?认为百姓过的日子才是好日子。无所牵绊。百姓向往刀君的日子,当个独行侠,多威风多仗义。可是还没到生死前线。到那个时候,一将成万骨枯,浴血之时,便会是另一番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