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无忧安慰竹伊,竹伊没有再继续哭泣。宗正无忧看到竹伊一脸安心的样子无奈地笑笑。
公孙阎道:“宗政小姐轻松驯服一匹烈马,真乃女中豪杰啊。”
宗政无忧对公孙阎这番夸奖不以为然,道:“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我对公孙兄有个请求。能否把这匹马送予我?”
公孙阎道:“我只听闻寻常女子对珠宝华服感兴趣,宗政小姐为何钟情于骏马?”
宗政无忧笑道:“当年汉武帝不惜动用数万兵马,筹划两次战争,耗费十万兵力,三万匹马,六万头牛,终于灭掉西域大宛国,不过才得到一千匹汗血宝马。可见可名贵的骏马可以“倾国倾城”,如今我为了得到这匹骏马也不过是向公孙兄废一些口舌而已。”
公孙阎笑道:“没想到宗政小姐还有效仿汉武帝的志向,我以寻常闺阁女子的见识揣度你,反而是看轻了你。既然宗政小姐这么喜欢这匹马,我就成人之美,赠予宗政小姐。”
宗政无忧向公孙阎道谢,公孙阎看到宗正无忧满意的笑容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回宅子的路上,宗政无忧牵着这匹马思绪纷纷,竹伊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一路上一言不发。”
宗政无忧眉心紧缩,知道无力与竹伊解释,只是简要地说是风雨欲来,早些回家。
在宗政家宅里,另一位高贵的女主人也愁容满面,宁氏的探子得来宗政无忧和公孙阎近日走得很近,公孙阎还送宗正无忧一匹昂贵的骏马。
“好啊,拒绝了太子,又和丞相搭上了关系”宁氏咬牙切齿。
“宗正无忧这贱婢,真是个骚浪蹄子。”宗政连城附和宁氏的话,道:“可是我能现在能跟墨蓝玉哥哥在一起,以后就是皇后,这个宗政无忧再怎么翻出花样,待我身居上位之时,想让宗政无忧怎么死,她就得怎么死,到时候把她做成人彘来哄娘开心。”
宁氏听到这话愁眉没有一点舒展,叹道:“你身处闺阁之中,根本不懂庙堂政事。这公孙家本就是燕国数一数二的煊赫世家,连出了两代丞相,在公孙阎父亲当丞相的时候,相权就逐渐侵蚀皇权。自公孙阎当上丞相以来,相权比以前更重了。现在燕国政令都由公孙阎所处。皇帝现在不过管管祭祀的事情,上朝做做场面而已。”
宗政连城听后,感到心惊肉跳。没想到现在皇权这么不稳固,本以为她嫁给太子就能万事无虞,一辈子享受尊荣,可没想到皇室如此倾颓,自己的前途也可能蒙上血腥的阴影。急道:“母亲,这可怎么办!以后要是这公孙阎行王莽之事,皇帝怎么办,墨蓝玉哥哥怎么办。”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宁氏是燕国异姓王宁远的后代,因为,末代异姓王绝嗣,宁氏被抚养在宫中,封为永泰公主,被皇帝视为自己的亲人。宁氏攥紧拳头,道:“慌什么,我们皇家起码做了三百年天子,他就算篡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会被千夫所指,其他国家也会借着给皇室复仇的名义向燕国出兵。这种事情,只要他不是弱智就不会做的。”宁氏又抚摸宗政连城的头,嘴角提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公孙阎想做霍光,那就让他尝尝霍氏的下场。”
宫廷里,皇帝又让道士做了一场法事,因为没有权力,平日只能通过宗教得到精神上的缓解。或许现实中是个窝囊废,修一修来世便也不枉此生吧。
可这糊涂皇帝不知,那道士正是公孙阎派来的间谍,负责把皇帝一举一动禀告给公孙阎,还会通过宗教说法操控皇帝的思想。
“贫道近日观察天象,紫薇星衰微,左辅右弼失去光明,而廉贞星,贪狼星甚为明亮,说明陛下身边有奸人作崇,导致帝星不旺。”道士故弄玄虚地说道。
皇帝一听,大惊失色,道:“奸人是何人。”
“卦象显示,这奸人应指代管理皇家事物之人”
皇帝寻思了一下:“管理皇家事物的少府职位,因为曾经参与皇家谋反一事,已经去除,并未重置。这人该是谁呢”
道士提醒:“卦象未必一定要根据原意解读,可以换种角度。”
皇帝想了一下,道:“我想起旧时,掌管皇家事务的官职名称是宗政,难道说奸人是指代御史中丞宗政凌云。”
道士微笑不语,表示告退。在离宫的时候,恰好看到宁氏入宫的车辇。寻思事情又有变数,准备禀报公孙阎。
宁氏来到宫中,看到皇帝对着宁氏横眉竖眼,感到胆战心惊。
皇帝问宁氏:“最近这宗政凌云有没有不轨的行径。”
宁氏听到这话快要气死了,明明有个大奸臣公孙阎,皇帝不去猜忌。反倒去猜忌起亲戚了。“陛下,现在公孙阎党亲连体,根据于朝庭,对内借着丞相名义把持尚书省,群臣上书需要通过他呈给陛下,对外,那些手持重兵的车骑将军,骠骑将军都是他的党羽。如果说着如果说这燕国有奸臣,丞相公孙阎就是第一大奸臣。”宁氏道。
皇帝虽然也明白这件事,但是长期被道士洗脑,加上他生性软弱爱逃避,所以喜欢麻痹自己,道:“胡说,如果这公孙阎想要造反,以他的权能,只是顷刻间的事情,可现在一直未反,不正说明公孙阎对我的衷心么?道长也说公孙阎是张良转世,最近燕国皇室衰微,如果不是因为公孙阎辅佐,我燕国皇室早就倾覆。公孙阎是上天派来安抚我大燕的人”
宁氏没想到皇帝如此愚蠢,道:“陛下,他现在不篡位,不过是时机未到,这王莽为何不在成帝时期篡位,反而在平帝时期篡位?因为他在营造自己的名声,让天下习惯了由他下达的政令,久而久之,天下只知丞相不知有天子,等到他的名声塑造好了,和其他国家君主交换利益让他们也同意公孙阎篡位。到时候,皇室就……”
皇帝听到宁氏所说,感觉有些醍醐灌顶,打碎了他一直以来营造出的安稳的幻象,有点痛苦无法面对。他没办法接受自己是一个昏君,庸君,宁愿活在道士给他营造的那种他只不过在顺天意把权力借给公孙阎的假象里。现在由宁氏直白说出来,一时无法接受。
宁氏知皇帝软弱,喜欢逃避,不敢亲自和公孙阎对抗,道:“陛下,妾知这公孙阎权利滔天,不能正面和他直接对抗。不过这朝廷里不是所有人都是公孙阎的党羽,就如我们宗政家,与皇室结为姻亲,以后必然支持景家的太子。陛下可以稍稍扶持一下宗政凌云,做些小动作。”
皇帝听后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