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神无极一番说辞,到底是肺腑之言,还是权宜之计,众人难下论断。但末神无极虽是败军之将,终究不是圣宫之人,众人也不好干涉他的行动。圣宫既然救他一命,自然也不再为难于他,何况他毕竟还是内殿掌令末神无畏的尊亲。
天轩点头道:“法皇宏愿,令人钦佩。”末神无极也明白自己此时处境,说好听一点,是圣宫之宾,说难听一点,正是圣宫阶下之囚,武林法庭可否重建,关键不在于他自己的想法,而在于圣宫之主的意愿,因此说道:“此事是否可行,尚须圣宫主决断。”
天轩道:“法皇过谦了。武林法庭若能一改往日作风,因时立法,定分止争,天下人必得其利。圣宫届时非但不会干涉武林法庭行事,反要多仰仗法皇呢。”他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也有盘算:武林法庭重建,实力也远不如以前。末神无极若真能秉公立法,管尽天下不平之事,无论对圣宫,还是天下之众,皆是福音,也能成为对付冥域的有益力量。即便末神无极重蹈覆辙,再成天下一害,也难逃圣宫制裁。
末神无极闻言大喜。不过他自然也听出了天轩的弦外之音,遂说道:“多谢圣宫主成全。此后武林法庭之行事,愿受天下人监督。”天轩心念一动,光华闪处,末神法箭顿时出现手中,说道:“此末神法箭,乃是法皇至宝,今日奉还。”遂命奉剑交给末神无极。
末神无极接过,动容道:“圣宫主气度,末神无极佩服。”天轩笑道:“物归原主而已。”末神无极拍拍末神无畏肩头道:“我儿,好好辅佐圣宫主。”末神无畏道:“父皇放心,孩儿省得。”末神无极向天轩等人抱拳一礼,道:“重建法庭之事刻不容缓。老夫告辞了。”众人都起身道:“奉送。”一时末神无极离去。
大圣贤者道:“但愿重建武林法庭,乃法皇精神禁制解除之后的重新选择。”天轩道:“嗯……内殿掌令,关于脑中精神禁制,法皇可有说明?”末神无畏道:“父皇言道,他也不知何时遭人暗算。不过以属下看来,父皇却有转变。”大圣贤者道:“但愿如此。”天轩道:“你多注意武林法庭动向,留心襄助,以成全法皇令名。”末神无畏躬身道:“多谢宫主,属下遵命。”
正在此时,护殿使者灵琦叫道:“启禀宫主,太师率众回宫。”天轩道:“有请太师上殿。”七恨剑君遂与四祭祀上殿参见。天轩问道:“太师回归,战士如何?”七恨剑君道:“属下不辱使命,率四祭祀并天地二府人众,征讨水月地丘天道行杀,得胜而归。”天轩大喜,道:“众人辛苦了。太师详述其中经过。”七恨剑君道声遵命,将作战情形详尽禀报。
天轩点头道:“战果不小。军师可酌情奖赏。”大圣贤者道:“是!”七恨剑君惋惜道:“若非最后关头突然出现的大批蒙面人,救走天道行杀几位首领,战果不仅如此。”天轩道:“可知对方来历?”七恨剑君道:“属下等皆不知。我已派人手查探,相信不久便有回报。为首的几名蒙面人修为之高,不在众人之下,若非他们志在救人,一旦硬拼起来,胜负着实难料。这批人只怕来历不浅。”
天轩道:“嗯。若有任何消息,及时回报。”七恨剑君道;”属下明白。”
正说间,突听掌镜使者灵珺惊咦一声,道:“幽冥使者!宫主,有幽冥使者前往圣境。”秋容芷去后,天轩便以昊天神镜探查圣境动作,闻言向镜中一看,也不由一怔,道:“不同散人!想不到他也是冥域之人,他与天之痕前往圣境,必有所为。”
大圣贤者道:“此二人进入仙帝宫。仙帝请天妃与秋夫人洽谈,他却亲自接待冥域之使者。嗯……圣境与圣宫合作,恐怕有变。”
天轩冷哼一声,道:“仙帝若有异心,本座必让他付出惨重代价。掌令使!”奉剑道:“在!”天轩道:“是否已掌握穿越氤氲山禁制之法?”奉剑道:“已会。”天轩微一点头,道:“你带幻流宫、御花使者二人,速至圣境入口附近,暗中将天之痕、不同散人带来,不得有误!”奉剑躬身道:“是!”妖瞳、万毒妖姬也凛然遵命,随奉剑飞速而去。
九指神相道:“圣境欲与圣宫合作之事,冥域果然已经知晓,后续动作必然不断。为圣宫利者,应尽快与圣境成立合作协约。”大圣贤者道:“太辅之言有理。与道宗结盟仪式,既已不再针对圣境,不妨一并将圣境代表请来,向天下昭示协同抗击冥域之意,共成诛冥联盟。受邀参会的各宗门,但有抗击冥域之意者,皆可加入。届时诸方盟誓,以成天下共抗冥域之势。”
七恨剑君此时已知圣宫欲同圣境结盟,共抗冥域之事,闻言赞道:“军师之谋甚妙,可使抗冥胜算大增。再者诛冥联盟既成,当设主事者,以圣宫实力,未必不能得此要位。若果然如此,一旦诛冥之战成功,圣宫声威,必然冠绝天下。”
大圣贤者道:“如此足可成就主公千古令名。”天轩闻言心下大悦,点头道:“三位执殿所言甚是,本座完全赞同。一切由军师殿裁度。”大圣贤者道:“吾明白。”
正谈论之间,奉剑、妖瞳、万毒妖姬回转,顺利将不同散人、天之痕带回。妖瞳道:“不同散人、天之痕修为虽高,却都在我等三人之下,以三敌二,手到擒来。请宫主发落。”天轩道:“有劳三位。天之痕,说说前往圣境的用意。”
不同散人、天之痕落入敌人之手,却不见丝毫慌张。天之痕将头一扭,斜视天轩,冷声道:“圣宫鼠辈,以多胜少!”八音琴魔见状大怒,喝声:“放肆!”凌空挥掌,啪啪两声,天之痕双颊顿现十条凹痕。
天轩咦了一声,手指轻弹,一道指风破空而出,顿时在天之痕右臂之上割开一道伤痕。只见伤痕处有汩汩白气溢出,却不见血迹。不由笑道:“肌体受伤,不见流血,唯有能量溢出,天之痕,原来你也是灵体。”
天之痕厉声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天轩道:“本座既命人将你二人带来,自没有打算再将你们放出去。回答本座问话,可饶你等性命!”
天之痕沉声道:“痴心妄想!”
天轩面色一沉,一声轻哼,右掌微张之间,青木之气顿时喷涌而出,刹那化为数条青色能流,直刺天之痕。天之痕与不同散人一样,被妖瞳以重手法禁制,行动受限,根本无力躲闪。青木之气入体,便如植物根系一般,顿时扩展开来,侵入天之痕周身经脉之中。
青木之力入体,天之痕只感周身痛楚,说不出的痛苦滋味,不由双眉紧蹙,一脸痛苦之色。天轩冷笑道:“此乃本座精研参悟的青木噬元之招,只要本座元功运动,瞬时便可将你一身的修为吸入体内。这对灵体而言意味着什么,你应当清楚。”
以天轩精神之力的强大,读取落入掌中的二人记忆也不是难事,但随着天轩的多次施展,强读别人记忆的后果也渐渐展现出来,读取他人记忆容易,忘记却是很难,而且读取的一个人的记忆,信息量庞大无比,除了极少部分有用之外,多半是无用的垃圾信息。若要分类去除无用信息,所费功夫却又是极大,令人难以承受。
这些庞杂记忆充斥意识之内,渐渐对自己也产生了影响,有时候甚至不能区别有些记忆、思想和感觉究竟是自己的还是被读取人的,确实带来很多不便和苦恼,更严重的是,混杂的记忆甚至会影响他原来的性格意念。
幻流宫妖瞳也曾用心习练炼神九章,略通记忆读取之法,读取过神识孱弱的元婴记忆,一直以来颇有些不堪其扰,也曾就此向天轩说明。过多读取别人的记忆,也许会带来精神混乱的可怕后果,于人于己都甚为不利,也难怪炼神九章将其列为禁忌力量,告诫后来者不可轻用。天轩使用下来,颇觉得不偿失,故而决定不到性命攸关万不得以的时刻,不再强行读取他人记忆。然而天之痕终究是非常之人,纵然到此声色关头,仍然不惧,闻言道:“要杀便杀,何必啰嗦。”天轩不由道:“好个天之痕!够胆气!但青木吸元之招一旦发动便难停止,本座再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天之痕厉声道:“休想!”天轩叹息一声,道:“无奈啊。”元功微动,奇招运转,天之痕元力顿时沿着青木通道流入体内。
无比难当的痛苦,令天之痕忍不住呻吟出生,一遍厉喝道:“域主不会放过你的!啊!……”痛呼声中,天之痕的身躯渐渐缩小,不过片刻功夫,便已全部融入天轩体内,除了他一身的衣装之外,不留丝毫的痕迹。
圣宫众人一见此招之威,也都不由变色,但一想以宫主之能,只怕还有许多没有施展的奇招怪招,便也不多以为怪。天轩自见不同三人、天之痕入殿,便看出天之痕颇有几分英雄气概,而不同三人却眼神闪烁,脸上微微显出一丝惧色。天轩以青木之元吸去天之痕全部仙元,便是要杀鸡儆猴,做给不同三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