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少年武士
邪风鬼魅2019-12-09 10:297,642

  再说此时的“慕容天水”耶无害定睛一瞧,他不由疾利地打了一个冷战,那双手早已冷汗渗出。只见此人长发披肩、身着黑衣鹤氅、腰束佩剑,浑身上下全是黑色夜行衣。看其年纪,也只不过是在二十上下。好不威风森然而又暗藏杀气的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武士!

  你道这黑衣年轻武士是谁?一向冷静自若的三公子耶无害为何见了他却心惊肉跳、冷汗直冒呢?恐怕这种“惊风密雨”的心态也只有三公子耶无害最清楚——这陡然而来的黑衣武士正是六月九日他在大雁塔顶层所闻所见的那“四大恶人”之一的黑衣剑客!当时耶无害早已也感觉对此人的身段和脸形好生面熟,好象而且绝对在哪儿见过面。幻觉之下,他已想到恶虎山林出现的蒙面刺客。莫非他就是契丹杀手阿里耶库尔?没想到在这六月之末他不请自到!今日他来这做什么?难道他是跟踪过来追杀他的?……耶无害正在幻想之间,只见法深大师已笑逐颜开地开口向着黑衣武士说道:

  “哎呀!原来是我徒儿来了。”

  “这位是……”只见那黑衣剑客用陌生而又冷涩的目光打量着三公子耶无害。

  “噢!我来介绍介绍!”法深大师说着,便站起身来。于是,三公子耶无害也随之站起了身。

  这时,只见法深大师将手伸向慕容天水,对黑衣剑客说道:“这是你师弟慕容天水!”

  “师弟?!……慕容天水!”黑衣剑客依旧冷傲地藐视着耶无害问道,“那你和‘京师第一枪’慕容山水是什么关系?”

  “噢!……”耶无害闻言,微笑着答道,“纯属姓名偶然相似,并无任何关系。”

  “胡说!我看你们是兄弟俩!”黑衣剑客说完,拔剑就要刺向慕容天水。幸好居在两者之中的法深大师伸手抓住黑衣剑客的右手腕喝道:“休得无礼!他是你师弟!”

  “我师弟?!”黑衣剑客愤然地撤下利剑,并未立即入鞘,提剑喝道,“我可从来没见过他!”

  “咳!阿里耶库尔!你远自北方耶律氏国而来,他乃是巴蜀山川之人。你们相距千里万里,哪是那么容易相见的?更何况你们俩都是我在周游四方时异地所收的门徒,我也没有在你们当面提及此事,所以直到今天你们师兄俩才不期而遇啊!”

  闻听法深大师这一席之话,三公子耶无害只觉得一道刺耳贯顶的名字直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滚跃——阿里耶库尔!……耶律氏国!……这犯下滔天罪行的大逆不道之杀手就在眼前!就是他眼前这位黑衣剑客!恶虎林中出现的黑衣蒙面杀手也应该就是他!他真恨不得上前一掌结果了这贼客的小命!但是,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一冒险念头。因为在这顷刻之间,他猛然想起了静眉道长所告诫他的话语:“千万不要冒用武功,否则性命难保。你要学会忍耐!忍耐!……”在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岂能“打草惊蛇”?现在还要隐忍以行,还要暂时“与狼为舞”,做一名暗藏在敌人身边的卧底!

  于是,耶无害强压住心中怒火,只用敏锐的目光记清了阿里耶库尔的面容,打算日后伺机将其拿获!……既然阿里耶库尔是法深大师的大徒弟,难道说他也是武林奸细?大雁塔之内密谋的“四大恶人”之中会不会就有他?……至此,耶无害不敢再往下多想了。可是法深大师知不知道他的底细?万一法深知道他的底细,他这所谓的“生死卧底”就会被他们揭穿而致使性命难保!他必须时刻提防着他们这些阴险人物。

  再说此时的阿里耶库尔听得法深大师的一番介绍,便索性收回宝剑,他胸中的介备之心也随之退缩而去。然而,他心里哪里知道,对方也正盘算着他自己呢!而且阿里耶库尔更无从料想到,这位名为“慕容天水”的师弟却是他和“燕山浪魔”所要追查的必死之人。他还以为在那大雁塔顶层窃听去他们机密谈话的“飞客”不是“飞天神龙”耶金风就是“峨嵋飞人”陆文飞,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所要追杀的“刺探”竟已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所以,介备之心已经打消了的阿里耶库尔抱拳施礼道:“师弟请见谅,我让你受惊了。”

  “师兄不必客气!”耶无害已泰然自若地说道,“只是你突然而来,我还以为是不速之客要刺杀我和师父二人呢!”

  “哈!哈!哈!”法深大师闻听徒儿那话里带刺的话不禁大笑起来。就连那阿里耶库尔也自以为是地高傲地狂笑了起来。因为在他心目之中,神出鬼没地刺杀武林人士,已犹如信手拈来之事。直到现在,阿里耶库尔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沾沾自喜。

  这时,只见阿里耶库尔止住笑容,说道:“师父!虽说他是我师弟,可我们初次相遇,还不知各自功底如何。所以我想与慕容师弟比试一下拳脚,师父你看如何?”

  法深大师闻听此言,便望了望慕容天水,然后又转首向阿里耶库尔说道:“你的慕容师弟明日就要京城大试,今日他要特来游学至此,我看你还是等你师弟京试之后再作比试吧!”

  “噢!……既是如此,师弟就不必为此分心。你还是为你的京试早作准备。”

  三公子耶无害听得阿里耶库尔的这番话,他也不由打消了与他比试拳脚的念头。因为他也想借此之机摸清对方的功夫如何,但他一想到静眉道长的告诫,他心中的怒气便消了一大半,更何况阿里耶库尔已不想再作比试,他又何必为此妄自逞能呢?于是,耶无害趁机向法深大师和阿里耶库尔告辞道:“好!就依师兄之意。不过我还要去‘开成《十二经》’一趟,所以不能在此久留。就此向师父和师兄告辞!”

  “好吧!请……”阿里耶库尔说完,三公子耶无害便在法深大师师徒的陪同下向大兴善寺门外走去。

  话说“蜀中三雄”和“天山三剑”及“庐山五娇”十一人一睹荆州城之惨状以后,无不悲痛万分。但是,事已至此,荆州城败局已定,所以他们十一人决计返往巴蜀东道:一来是为追上护送仇将军夫人耶家珍的人马;二来是为会合昔别多日的耶金风等三兄弟。他们此计一出,便飞马向荆州城西方而去。

  且说于、是日清晨由京城长安出发南下荆州的儒学名师曹吕庄,他早已经过京城东南隅的曲江池及西汉宣帝刘询的陵墓,直奔正南方汉宣帝许后的少陵和玄奘塔高耸而现的兴教寺。

  触境生情,对景感慨。曹吕庄遥望着那土堆之上的少陵,油然而生地想起了曾住在少陵附近前朝最负盛名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杜子美。这位被后人称颂为“诗圣”的杜老先生曾一度给自己取号为少陵布衣、野老、野客,以及杜陵布衣、野老、野客。由此点点名号不难看出,这些无不再现了杜甫先生与天下疆土和布衣百姓紧密相连、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心态。然而,此时此景的曹吕庄先生又何尝不是这种忧国忧民的心情呢?他一心向南欲往荆州,然而路途遥远,数日难到,这怎么不使他揪心欲焚呢?……荆州城池是否守得住?城内军民又当如何?……该不会城破人亡吧!……这一连串的心中忧虑不时地困绕着曹吕庄的脑障。这世态的惨淡和战乱纷纷,也无不使他感到他一颗老弱之心无以阻止这惨无人道的战争与武林毒杀!咳!回想起来,还是杜老先生警诫世人的诗句说得好:“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这的确是劝诫警醒世人的感慨之语。但是,数列起来,能做到这一点的帝王将相又能有几?

  曹吕庄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匆匆地向前行走着。不知不觉,他已来到那佛教慈恩宗发源地的慈恩寺。

  此时,曹吕庄正昂首凝望着那寺院里一高一低的舍利塔,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于是,曹吕庄急忙回首相望,却见一列马队已在前方不远处嘎然而止勒马停了下来。只听最前面为首的一位将官转首命令道:“停——将士们!如今已距京城不远,但我们不可马上进京。所以我们暂且在寺内休息!”

  这样一声令下,只见那列将士纷纷下马,在那为首的将军带领之下,便向慈恩寺大院走去。眼见这群人马就要全部进入寺内,曹吕庄终于忍不住叫住最后一名士兵问道:“敢问这位小兄弟,你们是从何而来?你们的将军又是谁?”

  这名士兵瞅了瞅面前这位老者,便毫不隐瞒地回应道:“我们将军是归州郡守李军锐。我们本是荆州刺史仇天亭的部下,不想我们被当阳叛军林可多追击至此,实在是兵败如山倒呐!不过我还听说荆州城池已被林可多的军队攻陷,城内更是惨不忍睹啊。”

  “啊!……你说什么?!荆州已被叛军攻陷?!”曹吕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有仇大将军镇守的荆州城竟会被贼军攻破。而且他曾听说当阳守将林可多此人,他会有什么能耐竟能攻破仇大将军镇守的城池?莫非仇大将军不在城内?……

  曹吕庄不禁大惑不解,紧跟着那名士兵追问道:“小兄弟!这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得的谣言?”

  那名士兵见此老者如此关切此事,便索性停下脚步,如实回答道:“这并非我亲眼所见,但却是事实!而且林可多的人马又兵分两路去取襄阳和房县了。”

  “啊!……竟有此事?”曹吕庄更是吃惊了。他真没想到,林可多的军队进攻得竟会如此迅速。如果说他的军队真的已取下荆州然后又兵分两路去取襄阳和房县,这岂不简直是神速之至!难道说这林可多背后有靠山特意为其出谋划策不成?那他的幕后之人究竟是何等人物?他竟敢大逆天下之违兴兵作乱?简直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难道说皇上和大元帅朱卫登会容此逆贼猖獗下去不成?哼!善恶到头终有报!看这帮贼军还能猖狂多久!

  想到这,曹吕庄又紧接着问道:“敢问小兄弟,你家李将军要把你们带往何处?”

  那士兵听了,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欲投奔兵马大元帅朱卫登,但还不知他会不会收留我们,也不知大元帅会不会以军法处置李将军。如果是这样,我们岂不是白来京城送命?”

  “噢!……”曹吕庄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我想朱卫登元帅断然不会处置你们。也许元帅还会重用你家李将军去计伐林可多呢!”

  “多谢老先生难说出此话!”

  “咳!何来说谢?小兄弟还是赶快进院休息吧!”

  曹吕庄说完,依旧忧心重重地向前方行去。……

  话说三公子耶无害离开大兴善寺,很快,他又只身来到了刻有唐朝“开成《十二经》”的碑文集中之地。因为他心里知道,这石碑上刻的经文正是“儒家十二经”,在历代文人举子必读之文。而且每年的应试,不论是院试、乡试(解试)、会试,还是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都少不了会从中出题!其实所说的“四书五经”,即《论语》《大学》《中庸》《孟子》及《诗经》《尚书》《周易》《礼经》《春秋》,除《孟子》之外,其余都在十二经之列。其中《大学》《中庸》选自《礼记》,而《诗经》《尚书》《周易》《周礼》《仪礼》《礼经》《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论语》《孝经》《尔雅》就是所说的《十二经》,如再加上《孟子》一文,便又成为名符其实的“儒家《十三经》”。

  然而,耶无害来到这碑文集中之地,事情果然如其所料,这里与他所到的大兴善寺却是判若两样:只见这里虽不能说是人山人海,但是,共有一百一十四块经碑的《开成石经》却早已被前来赶考的举子围得水泄不通。耶无害站在人群之外,向四周瞧了瞧,他猛然发现对面的这堆人群好象围得特别多,而且里面还不时传来啧啧的赞叹之声。

  于是,耶无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了这伙人群。他想观察究竟,看看是何碑文竟会如此引人注目。但是,等他站稳脚根,定睛一瞧——咳!这些人哪是在欣赏碑文?原来是众目睽睽之下一位才子盘坐在一块经碑前面在奋笔疾书!只见此人右脚压于左股之上,上身微微前倾,一边左手研墨,一边右手在挥毫书写石碑之上的经文。顿时,耶无害的心中已明白了许多——这里之所以能够如此吸引众人前来观赏并传出阵阵赞许之声,不仅是因为这人群之中有前朝名人书写的碑文石刻,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人群之内有位当众疾书的才子。

  于是,三公子耶无害继续细细瞧将下去:只见此人一双真睛已不再去看那石碑之上的经文,而是在直视着他那犹如笔走龙蛇、云烟缭绕的笔尖;顷刻之间,便是数行字迹飞飘而过。然后,他又将这写满笔迹的纸张向人群中一抛,继续另寻纸墨挥笔疾书!于此同时,那人群里得到所抛纸文的人士便欣喜若狂地跑向一处去仔细研磨欣赏。然而,出乎众人意外,只见此人笔法愈来愈快、愈来愈激烈,他好象旁若无人,几经左右开弓,那挥洒而去的张张纸文已将他四周的围观者驱散得一干二净!其笔不之快,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等到那人书写完最后一张纸文而猝然呆坐凝思之时,三公子耶无害却一直未有挪动半步,而是在仔细审视着这人的一神一态及一式。在耶无害的眼里,这一幕幕绕眼而过的情形,却使他疾如电掣般地联想到了“仙佛道儒僧尼”及“工商农学兵医”等诸多方面的的人物、思想、观点和动静之态。为何如此来说呢?因为耶无害早已看出,此人不仅是的操练书法,而且是在坐禅静修。他正是修练着佛祖乔达摩悉达多~释迦牟尼体式坐法之一的半跏单盘吉祥坐;看其若有所思、若有所虑的神态,耶无害已猜测得出,此人必有难言之隐。更何况耶无害看到他所书写的《诗经小雅采薇》的片尾之词,他就更明白这位盘坐之人的心中所思。

  所以,就在众人哗然而去的时候,三公子耶无害依旧恭身其后,用他那迷人的声色歌喉道出了那人此时此境的肺腑之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就在耶无害余音未消之时,只见那盘坐静思之士终于微微侧了侧身,用一种余哀未尽的语调向身后之人问道:“请问阁下是……”

  “噢!”耶无害听得寻问,急忙拱手微笑道,“本人来自巴蜀东道,姓耶名无害,特来京城赶考!”

  “赶考?!哈哈哈……”那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随后他又嘎然止住笑声,转首问道,“请问耶公子今年是第几次前来赶考?……”

  “嗯?……”耶无害被他这一问,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他心里感到老大的不愉快。他心想:“我这首次前来京城赶考都已是盼望已久,更有些等得不耐烦!他怎么还希望我是曾经几次落榜如今再次前来赶考的?这也太小看我耶无害了!……”

  三公子耶无害正这样闷闷不乐地想着,只听那盘坐之人又说道:“如果你是首次前来赶考,那我劝你还是及早还乡吧!免得你落榜之后无颜去见家乡父老。”

  闻听此话,三公子耶无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心想,此人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临考之前竟对人说出这等不吉利的泄气话,真是晦气!这个丧门星!他这不是有意惹事生非、让人怒发冲冠么?……难道说他本人亲身经历过此事而心怀不满地在怨天忧人么?想至此处,耶无害强压住内心的怒气,冷冷地问道:“请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那人听此相问,便慢慢地站起身来说道:“卑人不才,姓张名旭,江南吉安人士,人称‘张草在世’。”

  “哈哈哈……”三公子耶无害终于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那自称“张草在世”的张旭被耶无害这“波浪滔天”的笑声搞得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心里道:“我报出我的大名,他非但没有出言相敬,竟然放声大笑!大有嘲笑之心!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人物呢!难道说我‘张草在世’的大名他还未曾听闻?若是这样,他实在也是太孤陋寡闻了!要说天下的文人举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江南有位‘张草在世’的张旭,他们做梦都想见到。这位姓耶的公子倒、反其道而行之,毫不在乎,简直是岂有此理?可恼!可恨!气杀我也!”

  想到这,只见张旭怒气燃燃地向耶无害质问道:“耶公子!你笑什么?难道说你觉得我张某人不配此称吗?”

  “嗳!我所笑自有缘故!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可容之事。”耶无害瞅着张旭落落大方地说道,“我还以为是谁这么爱口出狂言呢?原来是与前世苏州人张旭同名的‘张草张巅子’。耶某失敬!失敬!还望‘张草在世’多原谅!”

  “哈!哈!哈!”张旭又是放声大笑道,“想不到耶公子还很会说话的。我既是那豪爽不拘的张颠子,又岂会与你计较这些?谈什么原谅之词?我倒觉得你我谈话颇对口味哩!”

  “是吗?”耶无害微笑着说道,“人说张旭精通楷法,草书最为知名。他往往在酒醉之后呼喊狂走,豪情奔放,无视权贵尊严,在显赫的王公大人面前,脱下帽子,露出头顶,奋书疾书,绝妙的草书流转直下,笔走龙蛇,字迹如云烟一样舒卷自如,字字惊天动地,似如鬼斧神工。简直是下笔如有鬼神相助,时称“草圣”、“张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哈!哈!哈!”张旭却不以为然地笑道,“请问耶公子,你说的是前朝的张旭呢,还是你眼前的张旭呢?”

  “哈!哈!哈!前张旭,后张旭,虽非同代之人,但是性格、风姿相似,都善于若有神助的草书,这前后又有何异之分?不然,又岂有‘张草在世’的美称呢?”

  “嗯!耶公子少年风流,语语惊人,字字舒畅人意,真乃好比是‘宗之来我前,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呵!你瞧瞧!这两个酸不溜丢的秀才倒互相吹捧起来了!真好似文人之中的“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正自所谓“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这就是“物以类聚”的典范!当然,咱们在此处如此评论他们并不是在讽刺嘲笑,而是在大大的赞赏他们。请听者或是读者不必太用意,不必太为古人担忧!

  且说此时的耶无害闻听张旭的一阵赞许之辞,他略带惊喜之色地问道:“看来张兄一定是读过杜甫老前辈的《饮中八仙》这首诗。”

  “哈!哈!哈!”张旭旭遗笑大方地说道,“你我彼此彼此,你可否与我对唱此诗?”

  耶无害闻听张旭的相邀,盛情难拒,便欣然应道:“好吧!就请张兄先来。”

  张旭听了,毫不推辞,脱口吟道:“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眼。”

  张旭诵完首句,于是耶无害随后吟出了第二句:“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哈!哈!哈!好一个‘脱帽露顶王公前,高谈雄辩惊四筵。’我今天叫你们俩都在我面前脱帽下跪!”

  再说三公子耶无害吟诵完《饮中八仙》最末一句之时,却被这突然从他俩背后传来的一句挑衅之词惊得诗兴全消!他只感到,这是好生熟悉的一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叫声。于是,耶无害猛然转身向后望去,只见一群打手模样的人正围拥着一位手握“金光大扇”的白衣少年公子。

  你道此人是谁?果然不出三公子耶无害所料,这位手持大扇的白衣公子正是他痛恨已久、毁他“万宝玉”的陈剑南!

  这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在三公子耶无害怒目而视那高傲凌人的陈剑南之时,那陈剑南也早已眼含杀机地向耶无害说道:“耶无害!原来你还没死,那场大雨竟把你淋活了,果然是命大啊!”

  “哼!陈剑南!你这种卑鄙小人,坏了我的‘万宝玉’,我一定会让你偿还的。”只见耶无害怒发冲冠地指着陈剑南喝道。

  “哈!哈!哈!”陈剑南一阵狂笑过后,猛地大扇一合,指点着耶无害喝道:“哼!耶无害!你死到临头,还敢在此狂呼乱叫!告诉你,你这种凡夫俗子根本不配带上‘万宝玉’。来人哪!将他与我拿下,让他在我面前脱帽下跪!”

  “是!”顿时,陈剑南身边的一帮打手便应声向三公子耶无害猛扑过去。

继续阅读:第097章:厄运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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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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