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老方丈领着这些僧徒唱了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终于,寺院里“铛(当)—— 铛(当)——铛(当)——”地传来了沉哀的钟鸣声。
就在这钟声还回响在耳边之际,只见一位小和尚走到老方丈身边,俯首低声说道:“寺主!巳时已到!”
“阿弥陀佛!知道了!你去吧!”老方丈吩咐道。
“是!”小和尚应声而去。
这时,老方丈已睁开双睛,停止了敲打木鱼,大殿里一切又恢复了昔时的平静。
突然,“啪”地一声炸响,老方丈手中的“佛性”又划破了这短暂的平静。出乎意料,有两个和尚终于经受不住这声陡然剧(巨)响,刹时屁滚尿流,竟两腿一软,趴倒在地。
等到这两名和尚慌慌张张地爬起身来,只见老方丈已缓缓走至大殿中央,盯着两排呆然而立的僧徒,语气沉沉地说道:“罪过!罪过啊!我们少林寺无缘无故地失去了这十三位弟子,实乃天理难容,令我等切骨仇恨。可是让老僧我最气愤的是,面对这飞来横祸,面对这人间邪恶,恐慌、发抖、害怕、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我们少林寺竟还有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败类!真乃羞杀我也!”
“不!不!不!”一位站在前面的老和尚急忙摇手说道:“事发之后,我们心中无一时之安。后来那蒙面杀手威胁我等,谁若走动半步,就要将我们全杀不剩。”
“不仅如此,他还威胁我们不许习武,否则还要前来诛杀少林弟子!”又一位老和尚紧接着向老方丈说道。
老方丈闻听此言,心有感触地说道:“那蒙面杀手也勒令我们,要我们日后不许习武,否则格杀勿论!”
“这是为什么?”一个僧徒气愤地问道。
“是啊!他如何管得了我们?”又一名僧徒愤然怒道。
这时,老方丈盯着大堂内的十三具尸首,怒火燃燃,斩钉截铁地命令道:“今天,我们把这十三弟子运至狱塔,妥善火化。从明日起,我们这些活着的,不仅要吃斋念佛,还要大炼武功!”
“一切愿听寺主安排!”众僧侣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善哉!”老方丈余怒未消,接着说道:“到时候,老衲还要亲自教给你们几招!希望你们好好习武,要为死去的弟子抱(报)仇。去铲除江湖邪恶以及妄想独霸武林的恶贼!”
“啊!”一位僧徒忍不住叫道:“又是独霸武林!他们这种人必无好果!”
……
“不!不!他们不是简单的称霸武林!决不是!不是!”耶金风的梦中惊呼,顿时惊醒了他周围的五位兄弟。
“大哥!不是什么?”黄世英首先爬起身来问道。
于此同时,其余四兄弟一齐闻声而起。
这时,“飞天神龙”已猛然坐起身。他见众兄弟就在身旁,当即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毒杀少林十三弟子的蒙面人是一位邻国武林高手。此人奉令前来执行一项特殊使命,就是刺杀中原武林名士。”
“中原邻国比比皆是,他究竟是哪方高手?”吴天霸迫不及待地问道。
耶金风低头想了想,说道:“至于此人是哪国高手,他担负这项特殊任务的具体内幕,我还概莫难知。不过,据我梦中所见,那刺客已经前往汴梁。”
“大哥所梦,果然绝妙!终于能解开我们心底的一个迷团。看来,这梦已成现实!”“绳镖剑五”暗挑着大姆指说道。
“如果大哥预感准确,那刺客一定还在路上!”
张云海说完,欧阳青风立即果断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火速前往汴梁。”
“不错!我们应及早动身!”张云海急忙跳下禅床,道:“刺客一定走不多远!或许我们还能追上他!”
“也好!”耶金风随之离开禅床,说道:“我们今日前往汴梁,到那还要给五弟挑匹好马!”
“大哥所言即是!”吴天霸不由起身说道:“五弟很需要一匹好马!不然,我们怎好闯荡江湖?”
“兄弟们,赶快收拾物品!我们即刻与老方丈辞行。”
此话既出,“蜀东六雄”急急打点行装,披挂整齐,走向禅房之外。
很快,“蜀东六雄”手牵五匹骏马。来到了少林寺前院。然而,六人边走边环视着这寂静无声的前院,心中渐渐升起一团疑云。这院里,好象已寻不见一个寺僧的踪影,到处空寂一片。这是为何?如今天光正亮,若大的寺院,为何不见一个寺僧?
兄弟六人正在疑虑之际,已来到大雄宝殿的月台前方。恰巧,堂内走出了一位小和尚,正是耶金风等三人今日清晨在寺门旁遇到的那个小和尚。
小和尚一见他们六人这般模样,心中明白他们要走,急忙上前说道:“六位施主!六位恩人!你们不能走啊!老方丈交待过,让我好生侍候你们。”
“小师傅!”“飞天神龙”含笑问道:“老方丈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到寺后祭奠十三弟子了。”小和尚回答道。
恰在这时,“铁扇公子”仰望北方高空,猛然喊道:“大哥!你们看!后边有黑烟。”
众人闻声抬头观望,只见这寺院的后方正升起着团团浓烈的黑烟,犹如一条黑色魔鬼熊熊钻入天霄。其景其状,令人望而呆然。那黑色浓烟,是多么的幽黑,多么的可怕,翻滚得又是多么剧烈骇人。简直是那乌云密布也难能与之相比!但是,众人心中明白,这可不是一般的黑烟,不是随意可以让它往上冒的青烟,而是蕴含着十三个少林魂灵的血气之烟。里面充满着冲天的仇恨和怒火,它似乎在告诫人间,战争、杀戮只会给人世间带来浓烟瘴气,它会让世界充满着永难磨灭的罪恶和遗恨,它会迷住更多人的眼睛,让人难以望见直至步入一个正大光明的世界。然而,眼前的这阵血气之烟,已在缓缓升往空际,不久又会烟消云散!
时辰不大,浓烟果真渐无,唯见火苗子的眉梢开始忽上忽下地隐隐跳动。可想而知,在这寺院后方,燃烧狱塔林之中的火势有多高多旺!难道这不正是一个“怒火冲天”么?
一时之间,这院里的七人愣愣地站在大雄宝殿的前面。悲伤的眼神,哀痛的心情,已使他们久久默然伫立、久久难以言语。
“六位恩人!老寺主他们已在火葬十三弟子。”
小和尚的一句话划破了此时的宁静,更打断了“蜀东六雄”沉闷伤感的思绪。然而,他的这句话,不说则已,一说更是刺痛了六人因武林界失去少林十三弟子以及“江南七行怪”、“旋风十八骑”的十七弟子和“降龙十八罗汉”所带来的巨大创伤。刹时间,六位英雄只觉得耳目轰然一鸣,好象这小和尚的一句致告之言蕴含着致人于非命的神奇内功,但他们还是毅然强忍而住。要知道,他们六人不仅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而且是内功和情感上不可多得的一流强手。抚今思昔,对于他们六人,短短几日之中所发生的一切,早已致使诸多的痛苦、烦恼、仇恨在他们心底扎根、泛滥;他们防灵深处的创伤和仇怨已是越捂越深,越积越多,越压越重。常言道“积劳成疾”,这则会积烦成苦、积苦成怨,积怨成恨、积恨成灾。人的悲苦和仇怨应有适当的释放、发泄;否则,痛苦和忧伤积聚久深,便会象地裂山崩一样爆发,它可以制造一个毁灭,或者说制造一个无以挽回的悲剧!但是,“蜀东六雄”是如何经受住这些巨大的伤痛和磨难,各位观者可想而知!然而,其真正的切身体会和感受,也许只有他们本人最清楚。
“大哥!”只见“绳镖剑武”孙可行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们是不是到塔林中参加十三弟子的葬礼,然后再与老方丈辞行?”
“不!”“飞天神龙”看着面前的小和尚,说道:“那样我们则会更难过。还是让小兄弟替我们向老方丈捎个话,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必须抓紧赶路。就此告辞了。”
耶金风说完,首先牵马向大门阔步而去。
见此情形,小和尚急忙追着问道:“六位恩人!你们又要去哪里?何必如此着急呢!”
此时,吴天霸一边牵着马,一边-侧首说道:“小兄弟!我们要去汴梁,去寻找杀人凶手。回头你向老方丈禀告,我们时间紧迫,就此告辞。”
话说之间,耶金风等兄弟六人已纷纷踏出少林寺。
此时此景,小和尚站在少林寺门前的台阶之上,一阵默然无语。他那渐渐模糊的双眼,一直遥望着六位恩人路马东去。
许久,小和尚才开始慢慢挪动脚步,一步三回首,离开了寺院大门。
等到这位小和尚来到狱塔林中,只见老方丈面南背北而立,一副苍老的面孔更是布满了难以言语和描刻的伤痛。在他前方一片火海的两侧,依然默默伫立着两列双手合实的僧徒,仿佛都在向着面前的这烈大火默然倾吐着佛语真经。在那火海之中,十三弟子的形骸已经模糊不清,火热的骨格已在慢慢熔化、消失。然而,他们的形体虽在熔化消失,可他们的灵魂并没有熔化,他们的死更没有消失,他们的死因也绝不会随火而逝。屈死的冤魂,决不会这样白白而逝!因为,十三弟子之死,不仅给这少林寺留下一桩巨大的痛苦和悲伤,而且还催走了六颗悲苦和游动的心。这六颗心,便是那已踏上征程的“蜀东六雄”;正是他们在为寻找英士们的死因而云游四方、奔波不定。
有诗云:多少英雄埋没杀,只因莫与迷途指。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此暂且不言少林寺僧侣如何火葬少林十三弟子,只说此时此刻的“蜀东六雄”正快马奔驰地通往郑州、汴梁的东方大道之上。其情其状,依然是十万火急、烽火九州。即使如此,遥望这一行六人,依然清晰可辨——“飞天神龙”一马当先,紧随其后,便是“追命刀”,“铁扇公子”,“卷地风”,“黑燕钻天”和“绳镖剑舞”;在这六人胯下,依次是白马、黄马、五花马、枣红马、黑马。这一排五颜六色的骏马,明晓之人一看便知:白马乃耶金风的白龙马,黄马乃吴天霸的黄龙马,五花马乃欧阳青风的花色赛龙驹,枣红马乃黄世英的骅骝驹,黑马乃张云海的火焰驹。唯独少了一匹孙可行的“白玉回旋千里马”,但是,“绳镖剑五”却与老四“黑燕钻天”同坐一匹黑色火焰驹之上。虽然这匹火焰驹是铁打的日行千里之马,然而,它此时力驼着两位武林壮汉,又行在这逐渐颠跛崎岖的道路上,所以,不到一个时辰,这匹力驼双人的黑色火焰驹不得不缓缓放慢脚步,落在另外四匹宝马的身后。
这时,坐在火焰驹前面的张云海禁不住冲前方喊道:“大哥,二哥!你们四位走慢些!我的火焰驹撵不上了。”
行在后面的黄世英闻听此喊,扭头笑道:“四哥!莫急!你的火驹走不动了,让我的枣红马拉拉你们两个。看招——”
“卷地风”说完,忽地一个“神医送丹”,迎面向“黑燕钻天”掷出一条白色飞带。
张云海见状,眼疾手快,一个“仙人摘桃”,迅速抓住顶面飞来的白带,喝道:“六弟开什么玩笑!用这种女人之物来偷袭我!还不把这东西扔了,留它干什么?”
“四哥!”黄世英微笑道:“你不要撒手!我用它把你们俩带快些。”
“嗳!你们不要扯这种把戏!”“飞天神龙”已磨转马头,说道:“如今我们的坐骑都累了,就慢行一会。”
此时,“铁扇公子”手按着黄世英和张云海之间已绷得铁紧的白色飞带,说道:“六弟昨夜落入深坑,你还特地留下这些女人之物想作纪念吗?”
“卷地风”听了三哥欧阳青风的玩笑之言,更得意地说道:“是啊!我要永远记住昨夜之事,这七条飞带就是是凭证。这可是七个小女子的防身之物,全被我随手捞来。战利品,我必须好好保存!”
“嗳!我说六弟!”吴天霸禁不住说道:“还是四弟说得对!把它扔掉算了。免得路上惹来麻烦。”
“怎么会呢!”黄世英把飞带又是猛地一拉,说道:“如若麻烦真来了,我却求之不得!说不准是好事呢!”
这时,五马六人已走马慢行一处。“黑燕钻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向众人说道:“各位!有件事我差点忘了!”
“什么事?”
“就是昨夜我所遇之事。”张云海随即解释道:“只因当时我遇见大哥已将六弟找到,一时高兴,我便把这事忘说了。”
“四哥!你就直说了吧!别这么拐弯磨角。”黄世英急不可待地嚷嚷道。
“嘿嘿嘿!”“黑燕钻天”反倒沉住气地说道:“先不用急着说那事。我倒要先问问大哥一件事。”
“哦!问我?!”耶金风故作惊讶地回头说道:“什么事?我是有问必答!”
于是,张云海又纵马接近耶金风,问道:“大哥!你到底见没见过那人称‘峨眉(嵋)飞人’的陆文飞?”
“就是这事!”“追命刀”禁不住先开口答道:“陆文飞可是‘中原七侠’之一。我们六位还不都是一样,仅闻此人,未见其人。你说是不是?大哥?”
“嗯!”“飞天神龙”点点头应道:“的确如此!这陆文飞,我也是仅闻其名未见其人。”
“不!大哥!”“黑燕钻天”赶忙向耶金风解释道:“你还记得在太白山坡见到的那位樵夫么?你不是跟踪过他好长时间么?他的模样、身形,你一定记得很清楚。”
“前天之事,当然记得!”耶金风毫不含糊的说道:“怎么?四弟?你对他有怀疑?”
“对!我正是此意!”张云海接声应道:“大哥你能断定那樵夫就是峨眉飞人陆文飞?”
“唉!”“飞天神龙”不由叹口气道:“知人知面难知心!我也只是略作猜测。因为那人有极好的绝世轻功,所以当时我推测他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峨眉飞人’陆文飞。至于他的真正面目,我并不知道。”
此时,“铁扇公子”手牵着五花马的缰绳,深有感触地说道:“功力甚好而且相似的武士,天下间比比皆是。很难以此断定啊!”
闻听大哥和三哥的言语,张云海不禁叹口气道:“这事就奇怪了!”
“四哥!到底你遇到了什么事?你这么磨磨蹭蹭,真要把人憋死了。”黄世英又焦急地问道。
“是啊!四哥你就快说吧!别再卖官司了!”坐在“黑燕钻天”身后的“绳镖剑武”也忍不住催促道。
“好!既然你们都催我说,我就直说。昨夜我在山林里遇到了峨眉飞人!”
“啊!此话当真?!”众人惊讶地望着张云海,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时,只见“铁扇公子”一皱眉梢,说道:“四弟!昨夜你我在密林偶然相遇,便一直走在一起。你在哪儿又遇到了陆文飞?”
闻听欧阳青风的疑问,“黑燕钻天”不厌其烦地解说道:“是我后来二次离开少林寺去寻六弟的途中遇到的此人。当时我边走边呼喊着六弟,是他在背后喝令了我一声。而且我们还交起了手!说他是‘峨眉飞人’,中原七侠之一;我看他倒象是峨眉飞盗!峨眉飞雄(熊)!真不知道这侠、盗、雄(熊)之间有何明显的记号和区别!”
“别说了,那人长得什么模样?”耶金风随即打断,向张云海问道。
“那人身穿黑色夜行衣,蒙面,身高八尺开外,手拿利剑,身姿削瘦却很威风。”
“对啊!”吴天霸听到这不禁一拍,茅塞顿开地叫道:“如果这蒙面剑客就是峨眉飞人陆文飞,我昨晚遇到的第二个蒙面人莫非就是他?!”
“很有可能!”“黑燕钻天”赞同道:“不过当时我用剑划伤了他的脸皮,他才报出名姓,说我误了他的大事,便纵身不见。”
这时,欧阳青风对张云海所言深感疑心,便转首向耶金风说道:“大哥!象陆大侠这样的人物,还犯得着与四弟交战?而且他还受伤逃离?”
“嗯!这倒也是,名人不做暗事!”“飞天神龙”琢磨着说道:“峨嵋飞乃‘中原七侠’之一,闻名江湖的一代高手。他不会与我等为敌,也不会做这等暗事,而且落伤逃亡。”
就在“铁扇公子”与“飞天神龙”慢慢交谈之时,只见吴天霸向张云海交头接耳说道:“四弟!如此看来,我心中的迷团已解。昨天夜间,我所遇到的两位黑衣蒙面人,必是‘金刀老大’和陆文飞。”
“嗯!”张云海接着回应道:“你见他们两个停战逃散之后,其中一个使剑的蒙面人竟被我遇到了。”
“呵!真是无巧不成书!”“卷地风”猛然接过张云海的话茬,笑嘻嘻地说道:“两个蒙面人各自散开之后,你遇到了陆文飞,而我却遇到了‘金刀老大’萧道林。要不是他,我还不能从那七个妖女身边逃脱呢!”
“咳!”“绳镖剑舞”坐在火焰驹后面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管他是陆文飞、陆武飞的,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见到孙可行那烦躁之态,黄世英得意地摸摸自己的枣红骏马的脖子,故意讥笑他道:呵!孙老五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因为丢了你那回旋千里的白玉马?”
“嗳!六弟!”吴天霸猛地一拉“卷地风”的左袖,示意他不可再说。
而就在这一刹那,他们六人几乎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眨眼之间,这声音已由远及近,直至从他们六人身旁一划而过。然而,此时此刻那骑马之人并没有穿过,仍然在“蜀东六雄”的身后响鞭飞奔!
等到他们六人刚刚侧首回望,却见一人一马飞驰而过。
就在这交接的一瞬之间,耶金风等六人望得清晰——在那匹黑中透红、光亮而无杂色的骏马之上,端坐着一位风流潇洒之士。但见此人头戴金盔飘红缨,身穿鎏金甲衣镶红边,腰间斜挎青光夺目、金花闪耀的宝剑,腿边护甲垂露,小腿紧绷丝带,脚蹬黄头黑尾深底龙虎靴;高高之上,骑士肩飘一片雪白风衣,犹如一团白云风中飘。猛然看去,这风驰电掣一般的飞骑,简直犹如一名天兵之将坐马驾云而飞!好一个风流锦衣卫!这是何道而来,何道而去?“蜀东六雄”的心底再次升起阵阵疑团。
然而,此时的“飞天神龙”耶金风所想的却迥然异于他的五位兄弟。因为,耶金风是位想象力、联想力极为丰富细腻的少侠公子,对于飞闪而过的锦衣骑士,他是看在眼里,想在心底。而且他的眉梢之间早已掠过了一丝疑虑,他感觉这位锦衣卫有点特殊非常,甚至感觉到有些眼熟!刹时间,他的心底开始产生出一个个飞闪而过的念头:“锦衣卫!十八太保!天皇密使?……神行太保?……寒风追云剑?……日月追星手?……都不像!据听家父所言,十八太保之内有我一个堂兄,姓耶名家权,号称‘索命太保’。莫非是他?……他不在宫庭好好侍候,出来干什么?如若他真有急事,为何昨日我们飞奔一天也未曾见过此人?再者说,他为何不便衣行事,却如此招人耳目地纵马飞奔?难道他不怕遭到山贼野人的劫持?锦衣卫若是怀揣密令单独行动,必是一路多险多恶,难得太平。今日见此,尚属首例。莫非他根本不是锦衣卫,而是冒牌一个?……我看其模样,倒象在太白山出现的打柴樵夫!而且就是峨眉飞人陆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