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飞天神龙”耶金风“啪啪”照白龙马的后腚给了两巴掌,顿时,他飞马当先加快了脚步……
“蜀东六雄”依旧行在奔着下一个目的地——荆州进发!日月如棱,光阴似箭,不知不觉,转眼已是六天飞过,正是五月二十日。他们胯下的铁蹄已经过仪征、六合,跨过滁河、全椒,绕过巢湖、肥西,横穿舒城、霍山,翻过大别山,再过麻城、奔汉口,穿侏儒、东荆河,绕洪湖、过江陵,直奔荆州古城。
话说这日清晨巴蜀山川东部东道镇的耶家大院,大总管康忠汉独自一人徘徊在前院的小径上,回想着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事:“真怪?我那天去追三公子竟会摔得如此严重,如今虽说面伤已养好,可门牙还是少了一半!然而,就凭我康忠汉的功底,我那‘腾空三翻跃’抱住三公子应该是绝对没问题,怎么那天偏偏还有一毫之差没能拽住三公子呢?而且还把我摔得那么惨痛,很快便不省人事!我这还算是‘中原七侠’之一的‘飞老虎’呢!简直是丢脸丢大了!这要是让武林人士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三公子脚下有功夫?……不!不可能!三公子虽然是一个文弱书生,可他当然会跑了!除了他的诗词书画,他还会什么?当然不会什么功夫!这是耶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无不知晓的!……后来听说,三公子被一个头戴箬帽、身披鹤氅、手扶佩剑的人送了回来,还说当晚这个人和一个蒙面人在后院的房顶上打了起来,而且很快又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可惜我当时未能在场,不然,我一定会弄清这两人的行踪!咳!二公子才出走几天!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不顺心之事!现在,三公子已被耶老太爷幽禁在了后院,不准他再肆意外出!他也肯定不知道,我和大公子等人已悄悄埋藏了他最想见到的小童儿!那天,就是为了这个小童儿,三公子才愤然不顾一切地跑向那现在已成为鬼魔之地的恶虎林!好险!好险!三公子半道被人掳去,才免去了一场大灾!这也算是我康总管的福气!不然,这形容俊俏的三公子若也被吓得和小吕子一样神情错乱,甚至会和小吕子一样地惨死而去!那我可怎么向耶老太爷和田老太太交待?怎么向二公子交待?怎么向远在荆州的大小姐交待?大小姐是最疼爱他这玉人一般的三弟了!她虽然远嫁仇天亭,可她从来没忘记自己的故乡,没忘记自己还有个四处奔波游学的三弟!她还曾经嘱托过我,要我一定照顾好她的三弟!然而,现在我真感到羞愧,我已经失职,没有照顾好三公子!如若三公子真的变成了小吕子那样,那么我这个大总管也不愿活了,我宁愿去自杀!……”
“康总管!康总管!”
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打断了康忠汉的沉思。
“何事如此惊慌?”康忠汉对迎面跑来的一个家丁说道。
“不是惊慌!康总管!我是高兴!二公子来信了!”那家丁说着,便把一封信递给了康总管。
康忠汉接过信件,细看一遍信封上的落款之后,不禁朗声大笑道:“你这个斗字不识的家伙!这是写给二公子的信!不是二公子来的信!”
“啊?是吗?”那家丁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咳!你去干活吧!”康总管吩咐道。
“是!”那家丁故作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调头就要往回跑去!
“哎!你回来!”康总管又赶忙叫住了他,问道,“这信是何人所送?”
“回总管大人的话!这是我打扫房间时捡到的!好象是昨晚有人扔进来的!”
“噢!……”康总管沉思了一下,说道,“好!你回去吧!”
于是,那家丁应声而去了。康总管手托着这封写给耶金风的信件,又徘徊在了小径之上:“这又能是谁来的信呢?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二公子一去就要两三个月,这信就能这样搁下去吗?咳!是不是送给大公子拆看?……这样不太好!二公子的事大公子向来很少管,而且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调和!大公子专爱营利谋生,偏心维持个人家庭,他一向看不惯二公子那慷慨淋漓、行侠仗义的举动,况且耶家的大事已全全由二公子主管,大公子更是腹怀不满!虽然大公子表面上不曾说出,可凭着我康总管的眼力还是能觉察出来的!我若把这信送交与他,岂不是自讨没趣那又是何?我若是把这信交给耶老太爷,……不!他已人老年迈,更不愿管这些琐事!若是交给三公子,……咳!这又何必呢?他更担当不了大事!想来想去,如今我康总管在耶家也算得是一主,而且凭着这‘蜀东六雄’的名义,在江湖武林中也堪称一杰,早就有人送我‘飞天虎’的绰号,名列中原七侠!不过这七侠却不象‘天山七剑’、‘江南七行怪’那样是一个整体,我这被列入的中原七侠却各自分散一地,就像一盘散沙一样,简直是互不相干!甚至有的侠客后来却变坏了,真是时过境迁、人心可变哪!虽然如此,但向我这只‘飞天虎’慕名前来比武的,这六天来已不下三个,全被我婉言谢绝。有的甚至要找‘飞天神龙’来比试!这些不知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要找我们的二公子比武,也不看看他们的德性,就凭这一点,他们也全在二公子之下!再比起武来,他们更是不堪一击,必是二公子的手下败将!到如今来说,我康忠汉已跟随耶家三十八年之久!也只有我最了解二公子。他从小,就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的一举一动、一神一态,我都明了在心!有许多事,他都曾和我商量过,也曾向我讨教过。现在,二公子不在,我也有全全责任接管他的一切事务!万不能因小失大,误了大事!……”
想到这,这康总管不由停下脚步,慢慢拆开了信封,取开信纸一看,只见上面清晰地写道——
耶金风阁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你一定很明白!如今,时候就要到了!三十年前,令尊大人曾在武当山紫霄宫中杀死了“西庄王”的父亲古行太,这“西庄王”一直怀恨在心!只因你耶家人多势众(重),更何况有你这武功盖世的“飞天神龙”,他才苦苦修练多年,同时招兵买马、收慕人士,以图倾灭你耶家庄园,大报杀父之仇!
现在,这“西庄王”又联合了“北神腿”刘振天,企图在五月二十四日辰时先吞占金三角,也就是西山庄、万年寨、东道镇三地搭界之处的沃野之地平阳岗;然后他们再以此为营,继续向东吞占!他们最阴险的计划,就是要血洗耶家庄,称霸“东道主”!
此乃忠言相告,信不信由你!
最后提醒你一下,望多加留心,早作准备,谨防不测!
五月二十日辰
“啊!又是一封匿名信!”康忠汉不禁失声叫道。
“康总管!你在看什么?”只见大公子耶东升迎面走了过来。
“大公子来的正好!请看这写给二公子的信!”康忠汉说着,便将信递给了大公子。
耶东升接过信,惊异地看了起来。直至最后,耶东升声色俱变地说道:“事关重大,你我难以应付!我看你还是尽快携信赶往荆州,去请我姐夫仇天亭!说不定,路途中还能遇见我家二弟!你再把这信交与他,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让我去荆州?”康忠汉有些吃惊地说道,“万一我去了,家中更是无人,那‘西庄王’如果趁虚而入,那又当如何?”
“你可以放心地去!家中还有我呢!”耶东升一边把信交给康总管,一边语气坚横地说道,“量他在三五日之内,也休想进我家园!”
“哎呀!大公子!我这一去少说也得行程三天,来回也得六七日!我怎能放心得下?”康忠汉焦急地说道。
“休要罗(啰)嗦!现在家事我说了算!你立即备马前往荆州!”耶金风说完,便转身向后院去了。
此时,康忠汉看着大公子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这封信,心中是一阵彷徨!突然,他心中一亮,迅速装好信件,向后院飞奔而去。
且说那大公子耶东升急匆匆地顺着一条小道一直来到后院老太爷的房间门前,正巧,三公子耶无害迎面走下了台阶。
耶东升见了,急忙问道:“三弟!爹爹在不在屋内?”
“噢!大哥!父亲正在榻上闭目休息!”三公子轻声说道。
“好!三弟!你回书房吧!”耶东升说完,径直进入老太爷的房间。
耶东升过了两道门,又来到下垂着黑色珠帘的房门前轻声说道:“孩儿有要事求见爹爹!”
“进来吧!”里面传出了耶老太爷的声音。
于是,耶东升撩帘步入了老太爷的卧室。在那儿,老太爷果然闭目斜靠在榻上,他正扭头“忽喽喽”地吸着水烟袋!
“何事如此惊慌啊?”耶老太爷慢慢睁开眼睛问道。
“爹爹!请恕孩儿直言!”
“讲嘛!”
耶东升听了,一鼓气问道:“三十年前,你曾给人结下冤仇了吗?”
这一问不要紧,耶老太爷顿时猛地从榻上站将而起,瞪着双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我可从来没向你们说过!”
耶东升见状,连忙解释道:“其实我也是刚刚得知!是一封匿名信告知的!”
“那信呢?”
“在康总管手里!”
“让他送来!”
“爹爹!恐怕已来不及了!我已命他疾速把信送往荆州!”
“你为何要这样?”
“爹爹!情况紧急!事不宜迟!必须在二十四日之前要把我姐夫请来!否则我们家园难保!”
“难道这也是信上所讲的吗?”
“噢!不!爹爹!信上没指引让我们去请我姐夫!只因二弟不在,我只有出此下策,请高人前来相助!”
“嗯!你做的没错!让他来一趟也好!不过,那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信上说西庄王密谋血洗我们耶家庄园!”
“西庄王?这人是谁?”耶老太爷吃惊而又恼怒地问道。
“我想肯定是西山庄的古西天!”耶东升气恼地说道。
“噢!是他!”耶老太爷不由反思着说道,“三十年前我奉僖宗之令追杀奸官古行太到了武当山,在紫霄宫中我寻找到了他们妻子三人。当时我杀了古行太,于心不忍便放过了怀揣吃奶婴儿的柳兰芝,还给了她三百两银子,让她们母子俩隐姓埋名、远走高飞。直到现在,她们一去杳无音信!难道这古西天就是古行太之子?我本以为他们只是同姓罢了!况且我根本未曾听说其母之事!”
“是啊!不是有人说这古西天从小就是父母双亡吗?他会是你放过的古行太之子?”
“嗯!我也听人这样说过!可此事至今已有三十多年,我从未认为他就是古行太之子!是不是信中有诈?”
“我想不会!”耶东升琢磨着说道,“这信是写给我二弟的!信内全是谆谆忠告,决无戏言!而且我二弟名震武林,谁敢谎报这等大事!”
耶老太爷听后,想了想说道:“既是信中无诈,那就是古西天内心有诈。这么多年了,他纹丝未露,没想到今日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爹爹高见!”耶东升一伸大姆指道,“人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就是这个道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古西天现在是怎么想的?”
“嗯!”耶老太爷点了点头说道,“真不可思议!这古西天竟会把自己隐藏得如此严密!而且他连姓也没更改,实在令我意想不到!这难道是柳兰芝没有按我对她的交待去隐姓埋名?他若真是古行太之子,我还要登门去见见他呢!”
“不行啊!爹爹!”耶东升连忙摆手说道,“本来咱们这东西两庄就是多年的冤家对头。你若去了,那岂不是身入虎穴自投罗网。”
“哈!哈!哈!”耶老太爷不由笑了笑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问个清楚,不是就罢了!若是,他还得称我为救命恩师呢!”
“爹!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去!现在太危险!那信上说西庄王又联合了万年寨的刘振天,要在二十四日吞占金三角平阳岗!”
“啊!”耶老太爷不由大怒,抖着胡须喝道,“他们想吞占我们耶家的风水宝地,简直是癞哈蟆想吃天鹅肉——望(妄)想!有我在,他们就休想得逞!”
“是啊!爹!您常给我们四兄弟谈及此地,要我们誓死保卫这片耶家祖坟之地!现在有人想来搔乱,我们岂能容他!”
“可是现在我已老了!你三弟、四弟年纪还小!你二弟又不在,康总管也去了荆州!人手缺少,实在难对付得了那古西天啊!”
“爹爹请放心!我虽然不是武人,可咱们家中还有百名家丁,再凭爹爹您和曹县令的交情,派郭都头带人前来相助,我想,咱们家园可保!”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要立即派人去平阳岗!”
“好!这事就交给我,我先派三十名家兵去守平阳岗!”
“不!”耶老太爷摇手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先带几人去祭坟!趁机观察一下他们有何行动!”
“爹!平阳岗距此有八、九里地,而且山道崎岖,就让我带人去吧!”
“嗳!”耶老太爷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以为我连爬山的力气也没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人老志不老,色老气不衰。我和你二弟也一直在策化着怎样除掉这西山庄的隐患呢!”
“啊?真有此事?”耶东升吃惊地说道,“你们可从来没告诉过我啊!”
“现在不是已告诉你了吗!不过,你应明白,天机不可泄露!”耶老太爷声色威严地说道。
“是!孩儿铭记在心!”
“嗯!现在你可以回去做事。我整束一下,马上带人行动!”
“是!孩儿即刻去点人马!”耶东升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耶老太爷又连忙连忙制止了他,说道:“宝儿!此事全由我来!你可以前去禀报曹县令!请他派人相助!”
“是!”
耶东升应声便向外急走而去。
此时,耶东升来到门外,只见三公子正拿着一本《诗经》从东边顺着走廊悠悠走来……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彼君子兮,能不素飧兮?”
“三弟!你怎么又逛到这儿了?这几日没把你闷坏吧?”耶东升有些关心地冲耶无害说道。
这时,三公子耶无害合上书本,微笑着说道:“大哥!这几对我也多操心了!不过我会消磨这些时日的。”
“哎!到这来!”耶东升说道,便拉着耶无害边走边轻声说道,“三弟!告诉你吧!今天父亲要外出,我也要到且衙去办点事,你今天可以自由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到村子东边,更不要去恶虎林!那儿闹鬼闹得厉害!别再像上次那样闹得全家都为你担心!”
“大哥放心!今天我哪儿都不去,不出家院。好好呆在家里,总不会出事了吧!”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耶东升高兴地说道,“不过,你若感觉心闷,可到外院去转转!只要不走远就行。”
耶无害听了,顿了一下,转而问道:“大哥!父亲要外出做些什么?可否告知我听?”
耶东升听后,便有意叉开话题,说道:“三弟!你安心读书,家中琐事莫管!我得尽快去县衙!你留步吧!”
“也好!”耶无害应声停下了脚步,一直目送着大哥耶东升消失在了那片浓郁的竹林之中!随即,三公子耶无害开始挪步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他心里知道,今日家园一定有事,他决不可外出,只要安心在家即可应对一切。
等到耶无害来到自己二楼的书房里,又推开西面的木窗。恰在这时,高高在上的他,远远地看见了父亲一身青衣便装匆匆地向南院而去!他不由地摇头叹了口气,托着这本《诗经》慢慢回到窗前的桌边,轻轻放下了它!突然,他蘸起笔墨,提笔写道:双眼看破卷中卷,放眼一望家园事;园园方方似一圈,主人奔离不知倦!
三公子把这四句写完,却又愤然地抓起这桌上的纸张,把它狠狠地拧成一团,用力甩在了木地板之上!然后,他又重新铺好了一层白纸,沉思了片刻,便落笔写道:动时省察言与行,游眼看穿卷中卷。静时默感气与情,跪膝卧穿堂中垫。匆匆园主乃我父,不问他人不知倦。寂寥星空谁人知,功夫深处自心颠!
直到这时,三公子方才满意地望着这四行诗句。又沉吟片刻之后,他便在诗首添了四个字——寂寥家园!
最后,三公子放下了笔杆,倒背着双手抬头望着他才挂上去不久的《五牛图》以及他亲手所书的唐代诗圣杜甫的信条——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不禁感到一阵欣慰!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他的确应该珍惜大好时光,去多多读些圣人的诗篇,从中领悟出像金子一样的闪光名句和美好如玉的诗词,从中吸取知识和营养,用以提高自己的阅读和写作能力。正所谓“万般皆上品,唯有读书高!”古人的至理名言真可以让人永世难忘!
然而,此时三公子的思絮已飘飘飞过,他又不由地沉浸在了这幅唐代名人韩滉(公元723-787)所画的《五牛图》的线条里!他忽然感到,那姿态各异、形神逼真、栩栩如生、微妙微肖的五牛,犹如醉人的诗篇;那弯弯曲曲、折折齉齉的线条,也犹如惊人的字眼在涤荡着他的心田,使他联想绵绵、思絮万千!还有那片片的飞棱勾勒,更犹如飞舞的寒剑,其中蕴含着点、崩、刺、扎、截、挑的绝技!这飞飞闪闪的想象,三公子不觉是一阵陶醉!
这时,三公子又慢慢回到桌边,只见他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压在拇指上,然后轻轻向木桌面上一弹,顿见那木桌上已留下了三个小坑。其实,他心里最清楚,他这微微的一个小举动,正是在磨练“大力金刚指”,此乃少林绝学,一般人是没有机会学到这一密传功夫的!
随后,三公子抬起右手,看了看自己细腻白净的手指,不禁哑然一笑!便松了一口气,向门外走去。
到了走廊里,三公子手扶着樟木栏杆,轻松地眺望着这家园内的小桥流水、绿荫草地、花朵树木和楼廊亭榭,他倍觉心旷神怡,倍觉自豪!对于这里的一切,他依然还有一种陌生的新感觉!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己在外游学两三年,家园里又已改变了许多!正堂之后又添了一片池沼,其中生满了茂密的芦苇!在那片芦苇之中,还高高地耸起了一座红色木亭,不时地落上去各色的鸟儿!在那池塘边的绿茵草地上,还挺立着三棵美丽的“鸽子树”!那树的“知了”还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满树之上,那振翅欲飞的“鸽子树”和落入其中的白色欢鸽,扑朔迷离,若隐若现,简直难以分清它们谁是谁非。
此时,三公子不想再观赏它们,因为它们已把他的眼睛迷得一阵眼花缭乱!于是,他便转眼寻视着身下这座向南连接着那片竹林的木楼,不由地顺着走廊向南缓缓而去。
原来,这条走廊的尽处又吸引了这位联想翩翩、诗情满怀的三公子耶无害!在那儿,是一片青竹与红楼的交接,而且还有两位小仆女模样的小女孩在嬉戏!那不时传来的“格格”笑声,早已使他心醉神迷。耶无害忍不住迈动脚步,打算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