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缘故(中)
潇洒狼2020-02-13 15:283,247

  剑与剑相错的声音是那么的脆耳,叫人显得是那么的敏感。

  不光是清醒的人的觉得敏感,就连昏睡的人似乎也对这样的声音很好奇。

  一直躺在那里的林森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象梦到了什么令自己感到不好的事情似的,便陡然间整开了眼睛,不忍观之。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林森的家的缘故,当有人在自己的家中舞刀弄剑的时候,主人自然要醒来。

  林森睁开了眼睛,而且还很清醒,尽管他睡了那么长时间,即使这个时候,天依然没有亮,本来应该是叫人好好熟睡的时间。

  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声太响,那样的响声也真的在林森的心中响起,所以他才会变得清醒。

  不过,林森的清醒,他们几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都太投入,的确,在刀剑相持之中,他们必须要非常的投入,倘若不投入,他们很可能就会受伤,甚至是死,因为剑这东西是不长眼睛的,而且还是喜欢血腥的。

  也许在江湖之中的人,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的,命运是悲惨的,命也是不值钱的,悬在于一系之间。

  林森道:“你,你们在干什么?”

  不过,乔战也没有理睬他,似乎他今夜对林森与宋雨燕都是一个样子的,那便是爱搭不理的。

  但是,宋雨燕不会不理睬林森,她不是乔战的对手,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宋雨燕是需要林森的帮助的,很需要,于是便亟亟地说道:“你可算醒了,快阻止乔战,他不知道着了什么邪,一进门就要杀异狼。”

  林森并不意外,也许在今天他在与乔战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想到了乔战认得异狼,并且对他是敌非友。

  林森起身下床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但是,乔战举剑去杀异狼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时间,因为他总是重复这么一样动作,尽管,他的剑总是会无偿的变化的。

  宋雨燕无心要伤乔战,她出剑的时候似乎手很软,但是乔战的剑挥洒的倒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留,剑直指宋雨燕而去。宋雨燕在异狼的面前,见剑向自己而来,便立即侧过身去,剑直追异狼的上额而去。

  倘若这一剑真的刺到异狼的话,一定会次穿他的头颅,那么异狼也定然是必死无疑。

  不过,这一剑并没有触及到异狼,异狼冲破了那紧关着的窗子,后翻了过去,到了外面。外面很冷,要比屋内凉的多,至少屋子里没有夜里的凉风,但外面不同。或许是今夜这里并不太平的原因,这里的风吹的也很急。

  异狼感觉不到凉,他的身体已然是没有任何的知觉了,因为刚才的那一剑太出人意料,也叫异狼心有余悸。他现在想到了刚才情急之下没,自己怎么会从那紧关的窗子中后翻了出来而且窗子还没有丝毫的损坏。

  这恍似是一种奇迹,也许异狼来此中原本身就要创造出人间所不存在的东西。

  窗子是开着的,窗户顿时也在半空中缓缓地颤动着,犹如蝴蝶在振颤着它的翅膀那么轻微,象是零落着的残叶那般的凄凉。

  夜,凄凉的夜。

  在江湖里每一个夜晚,或许每一个白昼,更确切而言,在江湖中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凄凉。

  乔战也从窗子中跃了出去,他似乎有着在今夜一定要杀了异狼的决心。

  宋雨燕这时也跟了出去,同样,她似乎有要保护异狼的信心,即使乔战是她非常要好的朋友。异狼是她刚刚认识的人,因为她觉得异狼不是恶人,但是乔战要杀他,似乎真的叫人有些不可理喻了。

  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的,无论是对事情的直觉还是对人的直觉,都是那么的准。

  林森的身手很快,那扇不知道异狼用什么样的手法打开的窗子,也成了他们共同的门。他们接二连三地都从那里逾越了过去,来到了外面。他们零散地站在了那里,彼此距离彼此都是很远的,所谓的远也无非就是无论是谁举起剑,也触及不到任何人。

  夜,依然是冷清的夜,这个夜晚显得漫长,现在并非是深夜,只是明月繁星刚刚出来没有多久,夜幕刚刚拉开。

  不到深夜,风往往很大,吹动着每个人的衣衫乱摆。

  宋雨燕在看着林森,一种极其渴求的眼色在看着林森,似乎,她只是在寻觅着一种依靠。

  林森并没有朝宋雨燕对视,他在看着乔战,看着乔战那幽邃的眼神,犹如月光一样幽邃的眼神。

  林森道:“乔战,你变了。”

  乔战道:“是人都要变的。”

  林森道:“可你变得好可怕,变得太残忍与势利。”

  乔战道:“林森,你很聪明,我身上的什么事情都无法瞒得住你。”

  林森道:“不是我聪明,因为你那两颗贪婪的眸子显露的太明显,想不让人察觉到都很困难。”

  乔战道:“或许贪婪只是人的一种本性,倘若你今晚让我杀了异狼,我们日后还是兄弟。”

  明月当空,有些冷,瑟瑟的风吹过在这里,带来了本来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微寒。

  在这里,他们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或许,在江湖中,每个人都是空虚的,因为他们的日子都是很单调,他们,每天所面对的,也无非就是这样打打杀杀,朋友之间的相互欺瞒,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林森缓缓地走到了乔战的面前,乔战并没有移动,他知道林森不会伤自己,即使他很清楚,林森现在对自己很失望,对自己也很鄙视。

  林森道:“你,我,雨燕我们三人都是孤儿,从小就在一起,我们情同手足,亲如一家,我还记得我与你的最初的相识。”

  乔战道:“我也记得,因为我也忘不了咱们三人的那段命中注定。”

  林森道:“那时,你自己一个人在荒原,在你身边有一只垂死的狼,那匹狼很大,很吓人,那时你才十三岁,你扶着那匹受伤的狼,那匹狼很孤独,很可怜,但是很可怕,狼本身就让人害怕,尤其是象我们那般年龄的孩子,可是你不害怕,你是神医,你懂得医术,你为它疗伤,我与雨燕说你若将它医好,它可能会回头伤你,可你却说,它太可怜,我必须医治它,它受伤了,它需要别人的帮助。”

  往事历历在目,谁也忘却不了,其实谁也不想忘记,有的时候,忘记的的确确是对人最残忍的。

  风划过,荡起了好多在夜中看不到的尘埃,也吹来了只有在静谧的夜里可以感触到的伤楚。

  乔战道:“为什么要说这些?”

  林森道:“那时你很善良,你可以因一匹受伤的狼而落泪,你把它给医好了,那匹狼也走了,它并没有象我们想象的那么凶残,它很孤独,我至今也忘不了它那孤独的背影,很落寞,那种画卷其实很凄惨。”

  乔战没有说话,他不想说什么,他也不想在听林森说什么,他只想杀异狼。

  不过,林森又说道:“不知怎的,看到了异狼,我又想起了那匹狼,异狼虽然不是狼,但是他有狼的那一种孤独,也有你救过的那匹狼那颗感恩的心,他不是中原人士,他是一位浪儿,不过我们在中原有朋友,有一座林间小屋,我们也不是浪儿,那么你今天为什么不能象接纳那匹狼一样接受异狼,帮助他,让他在中原有朋友,有依靠,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人,他已经够可怜了。”

  宋雨燕这时又说道:“是啊,乔战,你们到底有什么误会,为何不坐下来慢慢谈,非要刀剑相对才能解决吗?我们是好朋友啊。”

  乔战已经是听不下去林森与宋雨燕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了,当一个人真的满脑子只想着名与利,他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乔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倘若你们真的把我当朋友,就别拦我,现在,我怎么感觉你们与异狼要比与我还好呢?”

  林森道:“真不知道柳贾贤给了你多少好处,竟然叫你们失去了本性,让你变得如此的冥顽不灵。”

  乔战道:“总之我不想再过穷日子了,我一定要杀了异狼。”

  宋雨燕一听,也明白了许多,正因为她有所明白,所以她很气愤,极为的气愤,于是说道:“什么,乔战你怎么会同柳贾贤那样的人合作,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乔战怒道:“真没有工夫与你们这些人罗嗦,总之,异狼的命我今天是要定了。”

  说着,乔战又举起了剑,月光下的剑是那么的冰冷,原本就不冷的剑也变得冰冷,就象人一样,在名与利的向往下,原来是极其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也变得极为的残忍。

  风吹。

  乔战的那把剑又刺向了异狼,刺向了在那里象一根木头的异狼。他一点儿反映也没有,他对剑也不再敏感,他只是沉浸在刚才林森与宋雨燕保护自己的那些话语之中,他很感动,感动了忘记了所有。

  剑挥了过来,直指异狼,他没有动,一动也没有动,没有躲,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乔战手中的那把剑。

  “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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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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