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异狼那双空洞的眼中显得更加空洞,他原本是想说父子,可是,他却不敢确信,同时,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还活着的事实,因为,一想到母亲这么多年孤独无依,过着清贫的日子,在他的心中便仅仅是恨了。
想着想着,他只是觉得头脑一阵眩晕,随之便一下子晕了过去,云萧逸立刻又扶住了他说道:“兄弟,你,你怎么了?”
其实,异狼并没有怎么,他只不过是在外面露宿一晚,与黎月雏厮打一阵,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人永远地离开了自己,想起了那么多那么多不愿意想起的往事……
异狼累了,他是不是仅仅地需要好好的休息呢?
当异狼醒来的时候,天已黑。
在黑暗中似乎终归让人找不到永恒的轨迹。
在一切不是永恒的世界中,是不是只有月光才会带去给人安慰。
那是在妖界的夜晚,也有着世间上最永恒,最皎洁的明月,即使在那一刻过去之后,也留下了异狼生命中最永恒的回忆。
那个夜晚很甜蜜,异狼承诺了永远,而蝶儿也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异狼。
然而,那段梦却在不经意之间碎了,也许你越是认为永恒的东西它也便越是容易碎。
因为在这个世上,原本就不存在什么是真正的永恒。
“蝶儿。”异狼忽地坐了起来,他坐在了一张床上,软软的,很舒服的一张床上,他是在一家客栈中,客房中虽然很整洁奢华,然而却让异狼感到无比的失望,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所想要看到的人。
云萧逸走了过来,道:“你醒了。”
异狼此刻一脑子空白,他只是在不停地叫着“蝶儿”的名字,而且他的目光摇荡不定,似乎是在寻觅着什么,然而他越是想找,也便越是找不到什么。
异狼找寻到了月光,可是却已经不再是妖界中存在的月光了。
云萧逸又道:“兄弟,你不要这样,她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死了?”异狼那茫然的思绪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也寻找到了什么,想到的是蝶儿,自然所寻找到的是仇恨,于是他又说道:“不,我要去,我一定要杀了黎月雏,是他杀了蝶儿,我一定要找他为蝶儿报仇。”
云萧逸此刻也亟亟地说道:“兄弟,请你冷静些,你难道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异狼一时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随之,他的情绪也平静了稍许,而后对云萧逸说道:“是你救了我?”
云萧逸点了点头,不过,异狼并没有向他道谢,即使他一直都是一位很感恩的人,但是,云萧逸并不想得到什么道谢,也许越是洒脱的人,越是会对道谢显得特别的麻木。
异狼没有再说什么,云萧逸又问道:“现在你已经好些了,倘若你真的信得过我,你就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说不准,我还可以帮到你什么呢。”
云萧逸目不转睛地看着异狼,在他眼中所吐露出的是诚恳,同样异狼也看到了云萧逸眸子中的诚恳,看到这样的诚恳他也同样没有被感动,不过,他却很需要帮助。
异狼也很肯定云萧逸是可以帮助自己的,因为他曾听到从云萧逸口中说出过“西门豹”这三个字。
“西门豹”这三个字无论对谁,似乎都是很敏感的,即使这三个字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两年之久。
于是,异狼道:“我很想知道西门豹的下落,你能帮助我吗?”
云萧逸道:“当然可以,我既然说我会帮助你,那么无论什么我都会帮助你,不过,我倒有一个条件……”
尚未等云萧逸说完,异狼便急忙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什么条件?”
云萧逸道:“那就是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找西门豹,你又与西门豹是什么关系。”
异狼沉思了一会儿,于是便把通过黎月雏的话,将自己的所想告诉给了云萧逸,云萧逸听后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的眼中,这的确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同时也太不可思议了。
云萧逸道:“什么,西门豹是你的父亲,西门豹是来自荒野岛,他原来的名字叫沈桦?”
异狼道:“我也不能推断出西门豹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不过,倘若黎月雏所说的是真的,或许他真的是改名换姓来了中原。”
刹那,云萧逸又想到了冷星月,从而又想起了有关燕家一切的一切,这似乎已纠成了一个结,而西门豹却成了那个死结,或许往日的一切是非恩怨,也只有西门豹一个人可以讲的清楚了。
云萧逸在沉思中,又看了看异狼的眼神,他的眼睛中充满了迷茫,苦涩,伤心,仇恨……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复杂的叫人心碎。
云萧逸看得出异狼的困惑与不安,于是说道:“我知道,倘若西门豹真的是你的父亲,你会怎样?”
云萧逸看到了异狼的可怜之处,对他的情境与遭遇也很同情,他很想知道异狼的想法,因为他一看到异狼这样的眼神,他便有种对西门豹的不忍。或许,他真的已经把西门豹当作了异狼的父亲,不过,他忘不了西门豹对冷星月所施加的毒手,同样,他放不下那段仇恨。
不过,异狼此刻却在摇头,他也真的不会想到,倘若西门豹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又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又会怎么做。
异狼自小就渴望着父爱,同时,他也与母亲过着被父亲所抛弃的那种困苦,凄凉的日子,也许,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无法感受到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异狼对父亲既有向往,又有仇恨。
这是两种相矛盾的情感,也因此,他无法料知今后的相遇。
云萧逸是否可以理解异狼此刻内心中的矛盾呢?
也许他是理解的,因为这时他并没有向下继续追问,而是说道:“那个沈家庄的主人好象就是西门豹,很巧,沈家庄的主人也姓沈。”
异狼透过窗子,茫然地看着明月,月色凄迷,落散下的月光也铺成了无尽的凄凉。异狼那空洞的眼睛在看着,同样,他那颗冰冷而无助的心也在思索着。
异狼道:“也许沈家庄的主人并不叫沈桦。”
云萧逸道:“我想无论是不是,我们都是要看看的,不是吗?”
异狼点了点头,在这一刹那,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也许他现在所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他所念念不忘的女人。
于是,异狼惊慌道:“蝶儿,你……”
云萧逸看出了异狼的紧张,似乎他也听出了异狼想问自己什么,于是打断道:“我已经把她安葬了,明天我陪你去拜祭她,异狼兄弟,我知道她的离开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事已如此,你也必须要坦然面对,不是吗?”
听后,异狼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什么,或许也不想再说什么,也许再提这件事,他对面前这位救过自己而且又帮自己把蝶儿安葬好的云萧逸只剩下恨了,可是,他此刻并不想再恨云萧逸了。
几日之后,异狼的伤也养的差不多快好了,在这几天里,云萧逸也一直从侧面打听着关于沈家庄的事情,不过,令他所失望的是,并没有人知道关于沈家庄的事情。
森森的竹林中,是一座很大又很神秘的庄园。
云萧逸与异狼都来了这里,他们感觉很紧张,这里的气氛的确叫每个人感到很紧张。
黄叶飘飘,散落的是无限的伤愁还有仇恨。
在沈家庄门前有两名守卫,他们身着布衣,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如若普通的百姓。其实,倘若沈家庄坐落在小巷中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在古城,拥有象沈家庄这么大的庄园的人也有很多,只可惜,沈家庄偏偏坐落在这人迹罕至的竹林罕至的竹林间。
有好多的事物,正是因为它的神秘,所以才会引得好多人注目。
云萧逸与异狼刚走到门口,就被两名守卫给拦住了。其实,云萧逸早就来过这里,同时也遭遇过这样的待遇,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可是,这次云萧逸却不能如此轻易地便走了,因为他假想出了太多太多有关沈家庄的故事,他也打算一查究竟,他真的很害怕沈家庄的主人就是西门豹,因为西门豹若是暗建山庄,肯定有一个让人会很危机的计划。
云萧逸道:“沈家庄在江湖上兴起多时,我云萧逸来此拜访,能否请两位行个方便,让我们去拜会一下你们的主人。”
守卫道:“若是这样,那大侠就请回吧,我们家先生向来不问世事,我们沈家庄也不想与江湖有什么瓜葛。”
云萧逸“哦”的一声又问道:“但是我们却已经来了,你们哪里有三番两次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呢,我想你们家老先生并非是一为不通礼数的先生吧。”
守卫道:“那我们家老先生给你下了邀请涵了吗?”
云萧逸摇头。
守卫又问道:“那你是我们家老先生的故交,他认识你或者你认识他吗?”
云萧逸道:“想必认得你们家老先生的人也只有在这沈家庄园中的人。”
守卫道:“既然你与我们家老先生是陌生人,那又何来礼数而言呢?”
云萧逸听后,蓦然一怔,他无话可说。的确如此,当你无缘无故随意敲别人家的门时,主人不给你开门也是正常的。不仅如此,也许他们还会认为你是疯子,云萧逸虽然不是疯子,不过,他现在的确在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