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发现溃败的曹操士兵之后,卫兹就知道曹操已经大败而逃,因此他立即就地结阵,准备接应败逃的曹操。按理说,他这样的安排完全正确,也是他们事前商量好的。
然而,坏就坏在曹操的大旗。掌旗兵往卫兹大阵跑来,那些败逃的曹兵看到将旗,也跟着往大阵里跑,他们还以为要就地结阵抵抗呢,不一会就全部跑到卫兹的阵前。
正在追赶的徐荣立即抓住了战机,指挥士兵就冲了上来。卫兹一看曹操的士兵和徐荣的士兵都跑了上来,却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天色以晚,他也不知道曹操是不是在里面,不敢命令士兵射箭。
就在卫兹犹豫之间,曹操的士兵、徐荣的士兵一起冲了上来,卫兹的阵形立即就乱了,阵地战就变成了一场大混战。卫兹的士兵也是刚刚招募而来的,哪里是徐荣士兵的对手,立即被杀得大败,四处乱窜。
“撤……快撤……”
卫兹看看抵挡不住了,也顾不得曹操在哪里,立即命令撤退,自己也调转马头就要逃跑。就在这时,一支没有长眼睛的箭矢射中了卫兹的左胸,他大叫一声摔下马来。
卫兹的家丁倒是忠心耿耿,连忙跳下马来抱起卫兹,并把他扶上了马。可是那支箭矢实在是射得太准了,完全穿透了卫兹的左胸,鲜血不断地涌出,生命的气息渐渐地消失。
……
卫兹的士兵并没有为曹操赢得多少时间,徐荣的士兵迅速地消灭了卫慈的队伍,陈扬抓住了曹操的掌旗兵,一问之下才知道曹操已经逃走,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刀砍了那个掌旗兵,继续向前追赶。
“这个曹操,还真是狡猾啊……”徐荣看了看身边的张半仙,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随即叫过徐宁,命令道:“你丢开步卒,带领骑兵追赶,一定要抓住曹操,死的活的都要。”
徐宁一挥手,带领骑兵向前追去。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看到前面有十几个骑马的,徐宁就命令射箭。反正死活都要,他也不想抓活的了,免得这个狡猾的家伙又跑了。
也是活该曹操倒霉,他的战马又一次被射倒,把曹操摔了个灰头土脸。眼看着徐宁的骑兵越来越近,曹操心想:天灭我也!难道说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曹洪连忙跳下马来,扶起了曹操,此时后面喊杀声震天响,情况万分危急。曹洪把马让给曹操,曹操连忙拒绝,曹洪急了,大声说道:“天下可以没有曹洪,不可以没有曹操!”
曹操感动的老泪纵横,也来不及再客套,连忙爬上了马。曹洪步行跟从,乘着黑夜逃走。也是老天保佑,还没跑几步,鲍信的队伍赶了上来,曹操不由得大喜过旺。
“鲍韬,你带队断后,其他人逐步后撤。”鲍信一看徐荣的骑兵追了过来,知道曹操已经大败,他根本不敢跟徐荣较量,连忙命令自己的亲弟弟断后,自己陪着曹操向后退去。
虽然鲍信命令士兵们逐步后撤,可是那些士兵们看到骑兵冲来,哪里还敢抵抗,调转枪口就往后跑。鲍韬还想抵抗一阵,可是转眼间就被徐宁砍下马来,剩下的士兵一哄而散。
曹操好不容易跑回到酸枣,连忙命令曹洪、曹仁清点人数。真是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曹操的五千人马已经不到五百,卫兹的五千人马连同卫兹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鲍信的五千人马还有一千多人,只不过他的弟弟鲍韬再也回不来了。
看到自己的大军就剩下这几颗颗人头,曹操心疼的差点没晕死过去。这可是他的心血啊,为了这些兵马,他不仅变卖了自己的财产,还得到了卫兹的大力资助,如今仅仅一战,他的心血就付之东流,怎么不叫他心疼欲绝啊!
然而令他更生气的是,就在大败而归的时候,齐聚在酸枣的关东诸侯们却正在大摆酒宴,庆祝关东联军的威名吓跑了董卓。其实他们不知道,董卓只是把汉献帝刘协迁到了长安,他自己仍然坐镇洛阳,还要与关东诸侯们一决高低呢。
当曹操盔甲散落、衣衫凌乱、满头灰尘、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地闯进庆功酒宴的时候,诸侯们着实吓了一大跳。好在曹操个子矮,他们马上认了出来。待明白曹操吃了大亏的时候,立即引来无数人的冷嘲热讽,
“奋武将军,我说过要从长计议嘛……你怎么能当成耳旁风呢?现在可好,你受点伤不打紧,连累着卫兹、鲍韬也丢了性命!那董卓可不比当年的黄巾蚁贼啊……以后还是稳重点好!”
得知卫兹为救曹操而死,张邈不免有些心疼。不管怎么说,卫兹也是他的部下,五千人马就这么没了,也是他的损失。原以为曹操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从此张邈再也不把曹操放在眼里。
袁绍看着曹操的狼狈样,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冷笑,但是作为盟主,他只是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呀……怎么就不听我一句劝呢?莽撞进兵,连累一万多关东将士亡命汴水,心中可有悔恨?”
“幸亏我们没去,要不然那可就惨了。”公孙瓒看了看刘备,小声说道:“当年剿灭广宗张角的时候,董卓虽然兵败,但是其西凉军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觑,曹操是没有见过啊!”
刘备会心的一笑,没有做声。
也不知是谁,重重地放下酒杯,愤愤地说道:“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不过上阵杀过二、三个黄巾蚁贼,便自谓自己如何英雄了得,竟然敢率数千人逆击董卓二十万人。若我为盟主,定折杀此人稳定军心。”
曹操刚刚兵败,正是需要安慰、鼓励的时候,却不料受到关东诸侯们的指责和嘲讽,不由得火冒三丈气就不打一处来,实在忍无可忍。曹操扫视了全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他冷冷地说道。
“你们如能听从我的建议,请杨林率领幽州大军进逼河内,而驻扎酸枣的各位诸侯占领成皋,封锁太谷,控制全部险要地区,再请袁术率领南阳大军进驻丹水、析县,攻入武关,以威胁三辅地区。各军全都高筑营垒,坚守不战,多置疑兵,显示出天下大军汇集的形势,然后名正言顺地讨征叛逆,可以很快平定局势。如今我们号称义兵,但一直迟疑不前,使天下人失望,我为大家感到羞耻!”
在坐的诸侯们听到曹操的严厉批评,没有一个人做声,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只当他是吃了败战心中苦闷情绪波动异常,发发牢骚而已,各自端起酒杯,互相敬起酒来。
曹操心中虽然有无数的委屈,却也只能吞在肚子里。这些诸侯们之所以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在于他没有实力、没有根基,现在他的脑门上又挂着一个败军之将,越发地被人瞧不起。他愤然转过身来,冷冷地丢下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
曹操一口酒也没有喝着,气呼呼地走进了自己的帐篷。看到他的军师周喁和将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李典都等在他的帐篷里,不由得愤愤地说道。
“如今天下大乱,诸侯们想得是如何保存实力,谁也不愿意冒险与董卓一战。我等若想成就大事,赢的别人尊重,必须再聚拢数千人兵马。”
夏侯惇是个实在人,听说曹操又要招募士兵,不禁皱起了眉头,迟疑地说道:“数千人马,一战死绝。怕是陈留郡人乃至整个兖州自此不信你带兵打仗之才能,恐怕难以招募。”
曹操的军师周喁在曹操起兵时就帮曹操招募过二千士兵,是曹操的坚定拥护者,当即出了个主意:“兖州和陈留郡不信,我们就从其他州郡募。如今荆州、豫州、充州、翼州义军蜂起,兵源已空,不如远去丹阳。我哥哥是丹阳太守,我们就去招募丹阳兵!”
丹阳兵就是指出身于丹阳一带的精壮兵士,那里以精兵辈出而闻名。丹阳兵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精锐,他们凶悍残暴、能征惯战、吃苦耐劳、名震天下,颇有项羽子弟兵之风范。
汉武帝时,李广之孙李陵曾率五千丹兵出关抗击匈奴八万精骑,在援兵不至的情况下竭力死战,最后只剩四百人撤回关内,以匈奴八万骁骑之勇,五千丹阳兵竟然能令匈奴单于丧胆,丹阳兵之英勇善战可见一斑。
曹操一听到能够招募到丹阳兵,两只小眼睛不由得一亮:“好!我们即刻就去丹阳走一遭。我在洛阳时,与扬州刺史陈温素有往来,如今他在扬州颇有威望,想来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
万般无奈之下的曹操,想想再也不能这样混下去了,把剩下的五百士兵交给乐进、李典,自己带着军师周喁和将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众弟兄们离开了酸枣,直奔扬州而去。
一路辛苦,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扬州,曹操在街上随便买了些土特产品,就分别登门拜访了扬州刺史陈温和丹阳太守周昕。曹操在半中上就准备了腹稿,一见面就义愤填膺地强烈地谴责董卓,添油加醋的向他们描述了董卓的罪状,特别是说到董卓沾污先帝嫔妃的时候,董卓更是讲得绘声绘色,只把扬州刺史陈温和丹阳太守周昕这两个老家伙听到神魂颠倒。
曹操的演讲完了,陈温和周昕这两个老家伙也非常的气愤。先帝的嫔妃,那可是天下人的忌禁,他们想都不敢想,却被董卓这个老杂毛捡了便宜,差点没把两个老家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