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的家境不太好,虽说舅舅在B市生意做得不错,但她爸林伟是滩烂泥,好赌酗酒不上班,家里纯靠妈妈陶春兰做点小生意过日子。
陶春兰跟林伟结婚陶家是不同意的,甚至以断绝关系做要挟让二人分手,可那时的陶春兰被激的起了逆反心,觉得家中是压迫,是强权,毫无人权可言,便铁了心跟家中断了联系,嫁给了林伟。
这一断就是十几年,直到父亲去世,大哥陶国庆通知妹妹回来吊丧才恢复了走动,陶国庆见妹妹日子过得艰难,有心想帮,被陶春兰拒绝。
林伟已经不是当年的林伟,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陶春兰不敢让大哥多帮,害怕林伟歪缠上陶家,就连陶春兰回去吊唁都是偷偷摸摸,没敢让林伟知道。
自己当年做错的决定陶春兰尝了苦果,她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林皎月身上,攒着钱送她学跳舞,去补课,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在班上成绩也是名列前茅,陶春兰觉得自己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最近林伟安生了些,虽不常在家,但也没以前向她要钱要的那么凶,让陶春兰松了口气。
哪知这些都是假象,林伟一连七天没露面,国庆假陶春兰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天,想陪着女儿逛逛街,还没出门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社会人找了过来,隔着铁门叫喊。
“林伟那瘪三呢?给老子出来!欠了老子的钱不还?是不是不要命了!”
边说边拿手里的铁棒敲击门框,敲的框框响,很吓人。
林皎月小脸发白,攥着妈妈的手害怕极了。
陶春兰胆子比较大,把里面的木门打开,隔着铁门跟他们说:“林伟不在家。”
“你是他老婆?”拎着铁棒的光头斜眼瞟她,“他不在家你还钱也行,去年借的钱,到今年一毛钱都没还上,咋滴,想赖账?”
“他借钱的事情我不知道,谁借的谁还,你们找他去。”
“能找到他我们上这儿来干嘛?趁我现在还好说话,赶紧拿钱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你们这样是扰民,是违法的!”一直像鹌鹑一样在后面瑟瑟发抖的林皎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抖着嗓子说了一句。
光头不屑冷笑一声,又打量了她几眼:“你女儿长的不错,用她抵债也行啊。”
“你休想!你们这群无赖。”陶春兰气的发抖,把门狠狠一关,立马报警。
林皎月被光头那句话唬的眼泪都出来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接听了电话。
“皎月,我考级过了。”
“苏、苏泊安?”林皎月抽泣着说道。
“你在哭?发生什么了?”苏泊安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苏泊安,我家出事了……”林皎月带着哭腔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门口讨债的人还没散去,对着铁门拳打脚踢,弄出很吓人的动静。
“阿姨报警是对的,你别怕,我现在过来。”苏泊安直接打车回了A县,林皎月住在A县城郊的一处居民老区,巷子很窄,车开进不去,到了巷口还得下车。
苏泊安赶到林家时警察已经来了,把光头一群人驱赶走,暂时让林皎月母女安全了。
居民楼下围了一圈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苏泊安挤进人群,照着林皎月给的地址上了五楼,铁门已经被光头砸变了形,门敞着,警察正在跟陶春兰了解情况。
苏泊安敲了敲门,叫了声阿姨。
“你是?”陶春兰没见过苏泊安。
“阿姨您好,我是林皎月的同学。”
“哦,她在房里呢。”陶春兰点点头,指了指挂了珠串的那张门,“你帮阿姨安抚月月一下,她吓坏了。”
此刻陶春兰脑子里乱哄哄的,又有警察在,顾不上安抚女儿,正好苏泊安来了,能够帮些忙。
苏泊安敲了下门,“皎月,是我。”
林皎月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没多会开了门。
“苏泊安,我好怕啊。”林皎月一双眼哭得红红的,泪珠子不断滚出眼眶,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别怕,有警察呢。”苏泊安心里满难受的,他家境好,父母感情和谐,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林皎月让开了身子,苏泊安走了进去。
林家的房子很小,只有50平,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林皎月这间房是次卧,满打满算不到8平,放了张床、桌子、椅子跟两开门的衣柜就满了。
“不好意思,我家……比较简陋。”林皎月有些不好意思,她从不跟同学谈论家里的事情,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穷就算了,还有个那样的父亲。
“我像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吗?皎月,我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林皎月咬了咬唇,刚止住的眼泪又要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