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瑟很喜欢自己的这一身装扮，浑身上下都轻便了不少。虽然之前的官服是已经经过了简化的，但是对于好动的江雪瑟来说，依旧是有些累赘。
现在身上的衣服只有下摆比较繁琐，上半身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贴身的，还有两只小小的琵琶袖用来装东西。
江雪瑟刚才换身衣服的时候，身上的玉佩和身份文牒都直接放到了马背上，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证明江雪瑟是江雪瑟，不是使团的人。
张子君牵着马，跟在尔雅尔托和江雪瑟的身后，慢慢的走着。他没有刻意去听江雪瑟和尔雅尔托之间的谈话，毕竟女孩子家的谈话，自己一个大男人听，多少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昭国的晚上还真是热闹，不像是我们那里，天黑了之后，就没有什么人出门了。”尔雅尔托左手边放了一屉包子，右手两根油条，真没见过这样吃东西的。
两人就随意的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尔雅尔托左右开弓，哪有公主该有的样子？
“你慢点吃，别噎着。”江雪瑟手里捧着小碗粥，时不时的给她顺一下。
“哎，这昭国的东西也是，还挺好吃的。”尔雅尔托咂咂嘴，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小笼包。
“有句话，我不知道问了你会不会开心。”江雪瑟有些犹豫的看着尔雅尔托，担心自己问的话会影响到尔雅尔托的心情。
可是不问，江雪瑟又有些忍不住。
“你问吧，我就算是不开心，那你就不问了么？”尔雅尔托倒是看起来更加的坦荡，不像是接下来不开心的可能是自己，更像是江雪瑟要尴尬了。
“你是心甘情愿的嫁到昭国来的么？若是不想，我应该能够从中周旋，想办法让你回到鞑靼。”江雪瑟说的时候，自己稍微有些没有底气，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江雪瑟一个人就能做主的。只是有一些手段还是可以使用的，比如说假死，比如说偷偷地给尔雅尔托换一个身份。
若是尔雅尔托想，江雪瑟还是能够帮上忙的。但是江雪瑟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帮助尔雅尔托。
可能是那天在使团，看到了尔雅尔托眼里面的不甘心？还是看到了她藏在心底里，那埋藏在最深处的绝望？
尔雅尔托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手中捏着一个小笼包，没有说话。随后一口把小笼包塞进嘴里，又就了江雪瑟手中的一口粥，拍了拍肚皮，一脸满足的样子。
“是，又不是。”尔雅尔托的神情确实不像是刚才一样的自由洒脱了，还有一些落寞的样子。
“何解？”
“是白檀墨脱哥哥让我来和亲的，他让我来，我心甘情愿。”尔雅尔托谈起白檀墨脱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温柔，“只是……”
尔雅尔托没有继续说下去，江雪瑟却是全明白了。江雪瑟倒吸一口凉气，强行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你的心意么？”江雪瑟不知道该同情，还是应该忧伤。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尔雅尔托，表情十分的复杂。
“不清楚，看起来应该是不知道。他一直都把我当成妹妹，他对我好，是真的好。但是也是真的没有把我当成那一个能够跟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尔雅尔托虽然是笑着，但是江雪瑟却看出了无限的悲哀。
“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的事情，我愿意答应他的所有请求。他让我和亲，我怎么能不肯呢？”尔雅尔托低下头，这一刻她没有了公主的骄傲，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独自舔舐心中的伤口。
“你若是跟他说你的心意，说不定他就不让你和亲了呢。”江雪瑟觉得，尔雅尔托有些可怜了。
“没有用的，哥哥决定的事情，谁都更改不了。”尔雅尔托摇摇头，十分果断的拒绝了。“并且，就算是说了，哥哥也不一定会接受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江雪瑟张张嘴，没有再多说什么，别人的感情，自己怎么看都是一个局外人。只是可怜尔雅尔托，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现在却要嫁入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以后你在京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江雪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只是现在的尔雅尔托看起来，十分需要一个人的支持。
“那我想嫁给端王殿下，你能不能帮忙？”尔雅尔托重新抬起头，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十分开心的样子。眼睛也变得弯弯的，像是天空中的月牙一样可爱。
“不行。”江雪瑟想都没想，直接决绝了。
“刚才不还说，什么忙都能帮的嘛。”尔雅尔托戏谑的看着江雪瑟，像是抓住了江雪瑟的命门一样。
“除了这件事情，都行。”江雪瑟改了口之后，还有些心虚的样子。
“那我不嫁给他，就只每天陪着他，总行吧。”尔雅尔托有些得意的看着江雪瑟，知道江雪瑟不会同意，但是依旧想要戏弄一下她。
“你！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江雪瑟轻轻的拍了尔雅尔托的手一下，算是小小的惩罚。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尔雅尔托赶紧安慰江雪瑟。
两人吃了一会儿，又在街道上闲逛。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但依旧是人头攒动，四处都是人声鼎沸的样子。客店的小二拼命的招呼，茶馆里还有说书人在说书，戏班子里传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些都是尔雅尔托没有见过的，对尔雅尔托来说，到处都是新奇的。
“你今天找我来，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闲逛？”江雪瑟见尔雅尔托一直没有说道正题上，自己就提出来，直奔主题了。
“一开始不是，现在是了。”尔雅尔托手里拿着一个面具，上面是猴子的样子，看起来是西游记美猴王。
“一开始，我是想问你怎么才能同意端王娶我。后来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你们比较好。”尔雅尔托最后还是选了一个小兔子的样子，戴在了头上。
“哎呀，我没有钱了。”尔雅尔托出门待的碎银子不多，剩下的都是银票，这小铺子找不开。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江雪瑟的钱袋放在马背上，张子君牵着马在后面跟着呢。
“好，等我换开银子还你。”尔雅尔托不是随便拿别人东西的人呢。这摊子上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儿，摊主十分殷勤的给尔雅尔托介绍，看她的穿着，一定不是普通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