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受伤弟子再次被沈烨救活,足足呆坐在一处大石盘半天时间,最后似乎看透了什么,主动请缨管起战俘分发物资的任务。
没过一两天,玉真子也来了,他遵从沈烨仙令,收拾了城内左路军,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以至于现在的庆安城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守军全部被暗杀。
沈烨对这厮杀戮的本性也感到无奈,或许是这厮受了重创以后,脑回路变歪了,一般正常人都不会如此嗜血的。
于是也懒得纠正他,眼不见心不烦的将他打发去疏散百姓了。
自从玉真子来到校兵场,那些被俘的甲士们遭到了秃子刻骨铭心的教育,一个个变得非常老实,教育后仅剩下的三五个人,发下毒誓重新做人,千方百计配合着工作,将十余万掠来的百姓,分批次遣散一空。
时间一晃来到三天后。
沈烨悠闲的躺在躺椅上,玉真子在一旁削着一根木桩,门外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正是那名受伤的青云门弟子。
经过三天不计成本的吞噬天才地宝,那名弟子已经痊愈。
“圣子大人,这都第三天了,咱们该如何布防,您倒是给个明示,我在城里只召集了十几名青云门的外门弟子,大家现在士气很低落。”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沈烨打了个哈欠问道。
“回圣子的话,您叫我小乙就行了。”那名弟子恭敬的回答道。
“小乙呀,这三天里,你一天登门至少三次,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沈烨微微起身,拿起桌边的香茗品尝起来,半睁着眼说道。
“大家真着急啊,是死是活给一句痛快话,为仙门战死我等义不容辞,但至少要死个明白。”小乙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且问你,为何来修仙的?”沈烨所问非所答的问道。
“我……我为了报杀父之仇!”小乙愤然的说道。
“那就是了,本圣子准你带领着急的十几名青云弟子,去报你的杀父之仇,去吧孩子,莫要影响到我休息。”
沈烨其实知道这个小伙子的名字,也聊过他的身世,今日这般说无非是想支走他,因为他太认真了,认真到烦人,一天到晚就属他蹦达最欢,不是召集有限的民勇加固城墙,就是四处寻找失散的师兄弟,一副打算在庆安城决一死战的架势。
这样很不好,自己的计谋确实是坑死敌军主力,可也不是这种坑法。
就这几个人蹲在这里等着被围剿,傻缺吗?
全套计谋都与他说过了,小弟偏偏不信,气死个人,脑袋不灵光叫人着急。
还是秃子好一天到晚除了背诵千字文念叨自己的好意外,就只想着杀人图快活。
小乙听到自家圣子这般说,长叹一声说道:“多谢圣子关心,我出生的那座城,前几日已经被秦军屠城,无一人生还,杀父之仇也没得报了。”
他的目光有些暗淡。
沈烨可不知道这些,场面尴尬起来,最后他坐直身子淡淡说道:
“既然你执意陪我一同面对敌军,那么就去准备吧,召集越多修士越好,未来刚好追杀那些漏网的敌军。”
他拍了拍小乙的肩膀,露出了一丝笑容。
……
青云山脉,放眼望去一片青芒,明眼人一看便知,整座山门开启了护山大阵。
在青芒外十里,有一片绵延的兵营,时不时有法舟或者御剑飞行之人,从兵营的上空掠过。
同样的,兵营开启了某种守护法阵,整座兵营散发出幽幽蓝光,黎明时分天还未亮,显得甚是诡异。
就在这时,一艘跌跌撞撞的小法舟,栽进了兵营中。
“何人闯营?速速报上名讳,不然就地格杀!”
一处高耸入云的角楼之上,数十名银甲兵士,操作一座弩车,早已对准了那艘小舟。
“别射击,我乃第四部魔宗长老,有紧要军情要向大宗主汇报!”小舟上只一人,丢过了一面玉牌。
“还真是第四部的长老,在下前营巡查参将,第二部刑法堂执事,见过侯大长老。”数十名银甲兵士中,掺杂了一名金甲修士,那人对飘着半空的法舟施礼道。
船上的金甲修士探出头,露出了满脸的伤痕,并未理那名参将,而是在法舟放行后,如箭一般射进营内,惊起了许多好奇的巡营兵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般着急?”那名参将并未恼火,挠着后脑勺说道。
就在这时,又一艘快舟驶进了他的视线,于是他又大声喊了起来。
“呔,何人闯营……”
“快让我进去,我是先遣营的副将,我们营在青云南山附近遭到一名高手的伏击,全军覆没了!”船上的人惊慌喊道。
“什么!”
那参将听到消息大吃一惊,先遣营十位金丹,全都战死了吗?事情大条了!
看来青云门底蕴,非常恐怖,围困这么久了还有一战之力。
……
青云南山一处低谷中,一名手持小号流星锤的女子,身着紧身甲,勾勒出灵珑身材,守在马车旁焦急的眺望远方山谷。
“主人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咋办,现在回庆安城春香楼都没机会了,那地方已经沦陷了。”女子一脸的焦虑。
若从侧面看,她像极了欧阳菲,可正面在看时,胸前杀器明显比之欧阳菲小了几号。
山谷外一处开阔地上,躺满了死尸,有名看上去赢弱的男子忙着收集战利品。
他踹开一个面朝下的金甲将军以后,麻利的从他的手上剥下戒指,啐了一口吐沫擦拭着那枚戒指。
“呸,穷逼,就不知道在戒指里面放些灵石吗,堆积这么多书有个屁用,还不是被我给屠了。”
男子将各种功法典籍掉出戒指,然后不客气的将空白戒指收入囊中。
接着他将目光移到了下一个死翘翘的金甲将军身上。
就在这时,身旁一阵乌风刮过,有名隐没在黑袍中的老者,突兀出现在战场最边缘。
“属下参见银荡大长老,大长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那名老者淡淡问候道。
“薛使者,以后直接称呼我为大长老,你挂上‘银荡’二字,难道觉得本座名字很拉风吗?”那名男子停下了手中动作,扭头怒怼道。
“……呵呵,您多虑了,您的名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乃是世间最好听的名字,在下十分佩服。”
“行了行了,这个时候找我来,莫非送给老娘们儿的大日级灵宝出了问题?”银荡小眼滴溜溜的转,说道。
“呃,那东西应该还躺在遗迹中吧,但那个地方我不敢去了……”老者欲言又止的说道。
“怎么了,难不成遗迹遭到了诅咒,被你窥探到了天机?”
银荡转过身子,负手而立,一副高人伟岸的形象,这与他刚刚摞戒指时的猥琐表情,截然不同。
“天机没有,天煞倒是有一枚,幸亏老夫机智警觉,不然被那东西沾染上因果,死无葬身之地啊,可惜了我安插在战神宫里面的那枚钉子,算是毁了。”
老者一顿唏嘘,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一样。
“还真有人这么倒霉,天煞气运体,若是将此人派往敌方阵营,一定能闹崩了对方。”银荡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长老饶命呀,我实在不敢碰那种东西了,那家伙十分凶残,简直就不是人。”老者莫名的惊慌起来。
“算了算了,瞧你一副慌张模样,既然老娘们儿的寿礼没了,那东西没了也无妨,倒是你来得正好,因为我这两日又要突破境界了,来替我护法吧。”银荡淡淡的说道。
“什么!大长老您又觉醒了一层境界?三个月前不刚刚觉醒的金丹初期境界吗?”老者表情变换很快,又变成了吃惊的样子。
“嗯,确切的说,这次升级乃是一个大境界,我要入元婴了。”银荡深呼吸说道。
老者哑口无言,什么叫大佬,修仙大佬吃饭喝水都能升级,而自己困在金丹巅峰上百年了难行半步,找谁说理去。
“真他妈的……”他心里暗骂道。
或许应该介绍天煞气运体那小子给大长老认识下,究竟大长老的先天洞幽体厉害,还是那小子日猛,不知道他们两个谁能克死谁。
“老东西你在想什么?”银荡突然问道,打断了老者的思维。
“……没,没什么,我在想咱们何时回总坛,躲在人族最内地也不是个办法,我就怕您老人家的地位,在老娘们儿……在圣主那里会降低。”老者担忧的说道。
“怕个屁!老子从昆仑宗到青云门,好不容易发现了前世的道侣,搞定她再说,你也随我一同入青云门吧,这样子你换一身衣服,打扮成我身边老奴吧,记住到青云门内一定要低调,别破坏了本座维系多年的光辉形象!
还有,也别和我扯什么圣教理想,我就纳闷儿,从前世开始老娘们儿就一直想毁灭这个世界,真毁了这花花世界,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说罢,银荡继续走到一具死尸旁,起手摞起戒指来,看得老者眼皮子直哆嗦。
这还是威震天下暗圣教的大长老么,一个堪比魔王的男人,居然在捡破烂,难道是这一世的世俗污染了他么,老者郁闷的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