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瞥向周萱,带着礼貌性假笑回道“不告诉你。”
“我听说吏部最近可是颁布了关于吏员作风问题的守则呀。”
周萱顿了顿,坏笑着继续说道:“我听周大哥说,柳评事少年成名,弱冠之年便官至刑部主事,如今已近而立,兜兜转转,官倒是越做越小,不知柳评事是否想过其中缘由?”
柳云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回道:“周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怎比那沈老太婆还唠叨?”
周萱气呼呼地回道:“好啊柳云,你敢说沈司直坏话,我可记下了,以后找到机会一定参你一本。”
柳评事不做回应,挑中一个爪套,付了钱,甩下周萱,继续朝向客邸赶路了。
逾时,二人回到客邸。
只见沈司直等人已在室内等候,周萱见沈司直与叶谷面无表情,岳石川似乎憋着一口气,便知有情况发生。
柳云走到岳石川跟前问道:“石川啊,啥事把你气到了?”
“沈兄你不知,那内务府好生无理,说若无王后许可,恕不远送!”
柳云笑道:“原来几位是吃了闭门羹啊,看来这大曦本国司法调查权,也不见得那么好使嘛。”
屋内,无人回应,只剩柳云一人尬笑,空气渐渐凝固……
原来沈雪雁等人到了内务府后,询问主管女官能否查看今日进出王府的物资清单。女官却推脱道,内务府实际由王后主管,若无王后的命令,也无元老院发文,不可查看。当时,石川本想声明大曦朝廷的调查权有权查阅属国一切公文资料,但被沈雪雁叫住。沈雪雁告诫石川,在琉璃国还是小心行事为上,不可行过激举动。
周萱随后向司直等人报告了李卡利的尸检情况。
沈司直听后点了点头,道:“嗯,勒痕确实提供了另一种可能,你二人进宫验尸,是否遇到阻拦妨碍?”
周萱摇了摇头,回道:“禀司直,我二人去寝宫,准备验尸时,属官是有反对,但是我二人与之争论后,他也退让了。”
司直再问:“哦?是否有人提及王后?”
“未有”
沈司直沉默一会儿,自顾道:“难道真只是因为内务府官员只听令于王后,所以才加以阻拦么?”
坐在一旁的叶谷缓声道:“琉璃国的监察权,在元老院手中,可调下官前去凭本国调查令申请文牒,之后再调查内务府。”
叶谷顿了顿,继续道:“下官以为,如此内务府应当不敢阻拦”
沈司直颔首道:“好,先向元老院申请两份文牒,一份到宗人府调阅王后的家族情况,一份搜查内务府资料……”
叶谷拱了拱手道:“遵命,下官告辞。”遂离开屋内。
”唉,这下麻烦事又多了“柳云拍了拍脑袋,神情沮丧。
沈司直亦叹道:“希望此事不会牵扯太多”
顿了顿转头望向众人道:“各位切记,若遇危险,万不可强行,减小冲突为上”
众人拱手道:“下官谨遵钧命。”
商量间,只听外头一名客邸的属员问道:“几位大人,王宫来使,说有要事与司直大人商谈。”
沈司直站起身,开门跨步出去。只见一名女官模样的人走到跟前行礼问道:“阁下可是大理寺神侦司的沈大人?”
沈司直拱了拱手,回道:“正是在下,敢问大人是?”
女官道:“下官是内务府的属官,王后娘娘听闻大人昨日来府上调查国王一案,但由于内务府以全权归王后娘娘打理,因此当日府内属官多有顶撞。娘娘感到十分抱歉,故今日邀请各位到府上,一来,娘娘也想知道王上死亡的真相,二来给各位赔礼道歉。”
沈司直看了看这女官打扮,她鬓角之间有几缕金丝,与男性狮国人不同的是,并没有浓密的金黄长发披在肩身,体型也与狮族男子差异明显。
回道:“不敢,王后贵为一国之后,向我等道歉,在下诚惶诚恐,只是我等依法行事,乃职务要求,若有冲突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女官微微一笑,道:“沈大人客气了,请问大人何时有空到后宫一坐?”
沈司直略作停顿,随手指了指屋内周萱几人,回道道:“这位大人,如您所见,我司还有些公务手续待办,若王后娘娘方便,我等明早即可到府中拜访。”
女官作会意状,回道:“那下官明早来此为各位大人领路。”
沈司直作礼到:“那么有劳大人了。”
“分内之事,沈大人无需多礼,下官告辞了。”
“告辞。”
女官走后,沈司直回屋内。只见话痨柳云说道:“保不成是鸿门宴了,等我们到那儿去,侍卫埋伏着全杀了哈哈哈。”
周萱呛声道:“柳评事你别开这无聊的玩笑了,杀了大曦本国的司法官员,会引起战争的。”
“说正经的,这王后忽然邀请我们去宫内,是何用意?”沈司直自顾自底问道。
“万一王后真的是无辜的呢?也许她真的为死了夫君而感到伤心,想了解事实真相也可能”周萱嘟囔道。
柳云一听,讪笑道:“哈哈哈周姑娘怕是言情话本看多了吧,这王侯间的联姻,与男女之情能有何关?不过是宗族间利益勾兑罢了。”
周萱不服,辩道:“柳评事出此言,有证据否?你看什么都是阴暗,不如拿个镜子照照是不是自己这双眼本身便是脏的。”
柳云道朝着周萱脖子一伸出,睁大两颗眼珠,盯着周萱道:“周平事史,看清楚了,我柳某这双眼睛眉清目秀,黑白分明,还是双眼皮,可别成了大理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盲人断官,噢,不对,是助理断官。”
“柳评事你离我远点,吓死人”周萱一边说一边嫌弃退让道。
沈司直在一盘听着,皱着眉头正声道:“你俩严肃点。”
周萱这才意识到自己神态过于随意,赶忙站直,低头弱声道:“是。”
柳云也知不可自讨没趣,收敛了下,等待沈司直的命令。
沈司直沉默片刻,道:“那我们明早就去王宫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