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夫妻俩的模样,倒是落的自己孤立无援,林许氏悲从中来,当即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啕嚎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哟!你可是有着狼心狗肺的哥哥,拿着你的聘礼,竟都塞到自己媳妇手里了,我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怎么娶了这么个不孝不贤的儿媳妇哟!”
林任氏正在思量着事,听见这话忍不住动了气,林许氏竟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了自己头上,敢情这事都是自己撺掇的?
她当即 火冒三丈,大怒道:“你这老太婆好黑的心!我连聘礼的边都没摸着,就成了我打的主意了!你这把着银子不放,一点活计都不肯干,怎么着?难不成叫我们喝西北风去!还有长志手里还有那么多的赌债,一拿到聘礼你就塞到了自己屋子里,压根就没想给他还,你是怕那些人不来寻麻烦不成?”
林长志瞧见两人又争执起来,忍不住头痛,林许氏听见这话,却当即止住了眼泪不哭了,揩了揩眼泪,一骨碌爬起来,声音尖利道:“志哥能欠多少赌债,不还是你这个媳妇不贤,才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别的我不多说了,五十两银子你得给我一半,剩下的那才是你们自己的,这闺女可是我养大的,剩下的那些也足够你们吃喝了!”
林任氏气不打一处来,她难道不知自己的儿子欠了多少赌债?足足二十两,剩下五两银子算的了什么,吃饭穿衣都要自己来出,她拿着那一百多两做什么用,留着放棺材里不成?
她自然不肯愿意,林许氏便愈发的吼了起来,林长志被缠的没法,心中想着反正都是自家的银钱,他去问母亲要和妻子要,都是一样的,便扭过头来看着林任氏道:“娘说的对,你拿出来一半,自己留着一半就是了,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林任氏不可置信地盯着丈夫,没想到他竟然也这么说?言语之中还把责任都往她头上推,这银子可是他自己个留下来的,她也是之后才知道的,怎么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林许氏看着儿子这般态度,这才算心中舒爽了不少,瞪着眼睛看着林任氏,“听见没有!还不快点拿出来!这般不孝不贤,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当心回头休了你!”
如今他们也算是有钱人家了,怕是温妤手里都未必有一百两银子,她就不信林任氏舍得这个富贵!
林任氏气恼万分,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抬起头来昂首道:“那银子可不是我藏的,想要问你儿子要去!哼!你以为你们这地界是什么好待的,镇日活计做个没完,还得伺候你这个不省事的,既然这样,你们娘俩自己过去吧,我大不了回娘家,不过我当年陪过来的嫁妆,我可要取回!”
说完了这话,她当即便开始收拾包袱,骂骂咧咧地准备走,林长志一瞧这个傻了眼,没成想她竟然还真来了脾气,赶紧上前劝着,谁知林任氏这会儿气急攻心,压根不愿意听他多说话,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打好了包袱,径自出了门。
瞧见这般情形,林许氏大怒不已,追出门来叫喊道:“叫她走!一个下不了蛋的鸡,我早就想休了!哼,谁家儿媳妇不是这般,侍奉公婆操持家务,偏就她做不了,让她走!”
林长志团团地追着媳妇说好话,林任氏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不肯听,非要回娘家不可,林长志知道妻子娘家还有人,若真的得罪很了,只怕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是以才劝的愈发厉害,不过到最后也没劝下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往任家庄走去。
回过身来,林许氏犹自骂骂咧咧,林长志恼恨地跺了跺脚,“娘,你就别说了!”
林许氏眼睛一瞪,“怎么?我说上两句就不说了,我就不信她真敢被休!”
林长志有苦说不出,走到母亲身边,咬了咬牙这才道:“娘,你不知道,那舅兄手里还有我的欠条呢,若不是他,我只怕这些日子也不能这么安然无恙!”
听见这话,林许氏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究竟欠了多少赌债?”
林长志垂头丧气,臊眉耷眼地道:“兴许有个四五十两罢……”具体的他也没算!
林许氏倒抽一口冷气,四五十两,这可就把聘礼的三分之一给搭了进去,她忍不住怒上心头,用力地锤了他几把,“你这个混账东西!你都、你都干了些什么!”
林任氏气呼呼地回了娘家,到了家,弟弟任顺祥便走了出来,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奇怪道:“今天不是你那小姑子嫁人吗?你怎么反倒回来了?”
林任氏也兜不住话,当即便气冲冲地将事情原委给说了,任顺祥忍不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怒上心头,他帮着姐夫兜着不少事,他们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姐姐。
他当即便来了气,“我这就去找他们说理去!”林任氏急忙拦住了他,“爹和娘在哪儿,我要去同他们说说去,你先别急!”
任顺祥点了点头,赶紧带着她一块进了门,见了任家二老,林任氏便竹筒倒豆子地将事情都给说出来,任老太爷闻言皱起了眉头,怒声道:“当初把你嫁到林家,那是看他们还算成,谁知道没了亲家公之后,他们竟这么不着调,产业也给败完了,还有脸休你?哼,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
任老太是个脾气软和的,听见这话,赶紧拦住丈夫,无论怎么说这女子被休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林长志此人惯会甜言蜜语,在任家的时候虽然不怎么干活,但一张嘴也把丈母娘给哄的喜笑颜开,是以任老太对林长志还算颇为满意的。
“这事哪儿能说风就是雨,你且先等等,看林家怎么说?”女儿回了娘家,若女婿是个有心的,明儿个也就会来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